見蘇文卿離去,陳阮這才去打量自己所在的位置。


    門後的空間,比她想的要大許多,應該是幾層樓打通連做一處,高高的橫梁上,掛著許多紅色紗幔,輕輕晃動。


    整個房間,入目全是紅豔豔的顏色,卻並不會讓人覺得喜氣,反隻覺得瘮人。


    陳阮硬著頭皮往裏走了幾步,身後的門,砰得自動關上。


    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陳阮立刻迴頭去看,隻差原地蹦起來。


    意識到隻是關門聲,這才鬆了口氣。


    陳阮捂著胸口扭迴頭,卻正對上一張紙糊的白臉,不知什麽時候出現,悄無聲息地停在離自己麵前幾厘米的地方。


    她有片刻的停頓。


    然後,“啊!!!!!!!!”地慘叫起來。


    媽的,這地方怎麽和鬼屋似的啊!!!!!!!!


    “小姐,奴來侍候您洗浴。”


    紙人在陳阮撕心裂肺的喊叫中,機械地開口。


    “洗……浴?”


    陳阮的神情由恐為驚,這蛇妖到底什麽套路?


    “是,小姐請跟奴來。”


    紙人說完,便掀開紗簾,往裏間走去。


    有了先前的教訓,陳阮不敢違背她的話,連忙跟上。


    繞過一架屏風,她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個溫泉池。


    池水霧氣繚繚,滿室朦朧霧氣。


    池邊擺了一個紅木架,木架上頭,掛著一套紅底金繡的華服。


    華服旁邊,還擺著一頂金絲珍珠的鳳冠,一條綴滿玉石的霞帔。


    鳳冠霞帔,大紅喜服。


    這妖怪是來真的啊,東西準備的如此齊全。


    “小姐請先洗浴,換好禮服。”


    並沒有給她任何的選擇機會。紙人女婢說完,便自動退到了屏風之後。


    事到如今,陳阮也沒有其他選擇。


    雖然是溫泉浴池,可如今在這種詭異的環境下,陳阮哪裏還能有洗澡的心情,隨便在水中過了一趟,便按要求換上了那準備好的嫁衣。


    那嫁衣重重疊疊,陳阮裏一層外一層的裹好之後,就連抬手都十分困難,莫再說去戴那頭冠了。


    屏風後的紙人似乎是聽到了她折騰出來的動靜,知道她已洗浴完,適時走了進來,替她戴好鳳冠。


    紙人奴婢動作雖僵硬,卻十分穩當,若不看那張紙糊的白臉,陳阮甚至覺得她就和活人沒什麽兩樣。


    不過一想到那紙殼子裏麵,可能是無數條糾纏的黑蛇,陳阮就覺得背後發涼。


    女婢替她戴好了發冠,便引著她往另一處走。


    這一次,是將她引到了梳妝台前。


    “小姐請就坐,奴為您添妝。”


    有了前車之鑒,陳阮哪敢不從,隻得老老實實坐好,反正隻要不放蛇出來,一切都好說。


    紙人執了黛石,附身為她描眉,那白紙畫出的五官離陳阮太近,更顯得詭異可怕。


    陳阮幹脆閉了眼,隻任憑她在自己臉上擺弄。


    而那紙人一邊為她描眉畫唇,一邊竟咿咿呀呀地哼起了曲子。


    新嫁娘,新嫁裳,坐花轎,入高堂。


    陳阮聽那唱詞,隻當是記錄女子成親時的民俗歌謠,雖然被這紙人陰惻惻地唱出來,全無喜氣,卻也並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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