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第二天起了個大早。


    當初承包給雪之下家的工業園區差不多要開工了,趁著還剩最後一天的工夫,去和那裏的負責人,政府官員一起打個照麵。


    地批在京都南部的宇治市,未來主要用於半導體,電子設備以及精密儀器的產業集中化,另外還要湖邊上加蓋人才公寓,鋪設電車軌道等一係列問題。


    事情總要一件一件來,他也不可能每件事都插手,走馬觀花地看著本地分部的講解員天花亂墜地說一通,外加一頓彩虹屁,感覺聽了又像是沒聽。隻模模糊糊聽到幾個兆和億為單位的大數字,臨走的時候,江離問未來打算搬遷到這裏的幾家巨頭公司要了份產品宣傳冊。


    有兩家沒帶,穿著黑絲襪地漂亮女助理急急忙忙翻遍了老總的公文包什麽都沒翻出來,最後鞠躬道歉說百忙之中疏忽,馬上打電話派人送過來。


    江離也不是非要這東西,除了幾樣他真的感興趣的產品,大部分場合他都是禮貌性地要一份,看兩眼直接扔到一邊的座位上。


    今天是修學旅行最後一天,戶部和雪之下他們估計在采購伴手禮給家人,江離打了電話給海老名,詢問雪之下晚上最後的宵山祭出不出來。


    海老名略微沉默了一下,等待的時候江離在深唿吸,他感到自己深唿吸的時候整個人都在抖。


    她說可以。


    天空異樣宏闊,夏雲格外潔白。


    電話結束的時候正好是車停了,江離透過車窗的深色玻璃看到街邊的物產店,於是又破天荒地打電話給了哥哥。


    “你什麽情況?”電話那頭明顯遲疑了一下。


    “要什麽東西?瓷器,鐵器,木製品還是賽璐璐製品?我在旅遊。”


    “你要是有什麽忙讓我幫你你就直說,不用這麽拐彎抹角。而且,我建議你修正一下你分類一下禮物的方式。”


    “單純送個禮物,有什麽事我都能自己解決。”江離說道。


    “那還挺少見的,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上上次送我禮物是什麽來著?”


    “一對當地原始的陶瓷杯子。”


    “哦哦哦哦,你不說我都快忘了。”


    “要不要,不要,我掛了。”江離放下手機,按下免提,把大拇指懸浮的結束通話鍵上三秒。


    “要要要,隨便什麽都行,大哥我相信你的品味。”


    “隨便就是沒有。”江離說完打算掛電話。


    “和服,和服,你嫂子說想穿。”


    “我嫂子想穿還是你想穿?”江離問道。


    “都行。”電話那頭嘿嘿笑了起來。


    “還有什麽?”


    “哎呀,愛情真能改變一個人啊。對了,你是不是上高中後很久沒叫過我哥哥了?以前我們一群大孩子一起玩的時候,你和雪之下像條跟屁蟲一樣跟在我們後麵。不過後來,好像就是你們兩個經常一起玩了。”對方不經意地感慨道。


    “想聽的話就等下輩子,實在想聽說不定我結婚的時候心情好會喊你兩聲。”江離說道。


    “這時候已經想到結婚了?你這個性格.....說實話,一般來說,像我們這類家庭,男孩成年後都會被長輩拉去風月場所,充分見識一下什麽是女性,以免以後被女人騙得團團轉,當初我是極力反對不讓你參加的。”


    “不要說了。”


    “你看.....又急了。算了,由你去吧,家裏就你最受寵,對了,暑假的時候,會有個驚喜給你,有關你外公外婆,姥姥姥爺的。”


    “你關心他們做什麽?”江離皺了皺眉毛。


    “因為他們要來,所以我不能來了。我那異國流離,可憐寂寞愚蠢的歐豆豆喲。”


    “我掛了。”


    “真掛了?嚶嚶嚶,再聊兩句?”


    “沒空。”江離說罷摁下了結束通話鍵。”開車,去京都買和服最貴的地方。”


    “小少爺,那邊有兩家是我們的產業。”坐在斜對角的助理提醒道。


    “那就把相關負責人叫來,中飯隨便叫兩個漢堡解決一頓好了。”


    負責給江離講解的是一男一女,男的約莫六七十歲,光頭,眉毛卻異常濃密,花白,像是鶴羽般向兩邊展開。女的則像是21.22歲出頭,大學剛畢業迴家繼承店鋪的女生,穿著一身華麗的京友禪,身高比雪之下略矮,姿容隻能說是還不錯,但附著上一身古都美人略帶清冷的氣質,如果自薦枕席的話,尋常男人估計很少忍得住。


    這裏的和服采用的是特製的本友禪正絹,從自根,茜草,蝴蝶豆,橡子殼等天然植物上萃取染料,再通過手繪的方式繪製出圖案。


    “這套衣服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在店裏放了好幾年了都沒賣出去。太貴了。”他又補充道,和服仙人取來一套類似於振袖或者是十二單的和服,江離不清楚。


    “這套采用的是相良繡和伏繡結合的刺繡手法,外加手工螺鈿和貼金工藝,就連紡織用的線也是事先用金箔包裹再固定住的。”少女講解道。


    江離退後一步,皺著眉頭細細打量了一番。


    “以前皇室的公主也就這個規格”,少女小聲說道。女孩子都是愛美的,這麽漂亮的衣服即使是身為頂級和服品牌繼承人的她都沒資格去穿,用她老爹的話就是,你穿了,那比我們高貴大人物的女兒們穿什麽?


    少女注意到當她提到皇室的時候,男孩的眉毛皺得更深了。


    如果別人,那大概會覺得恐怕衝撞逾越皇室權威什麽的,但小少爺估計是覺得拿對方和自己相提並論,對方有點不夠格。


    “相良繡是什麽?”江離問道。


    “就是我身上這件。”少女開心地白襪點地,轉了個圈,“是不是感覺上麵的刺繡很立體?”


    “還真是。”江離靠近後,拈起一塊布料,細細摩挲起來。


    小少爺怎麽這麽不正經呢?


    少女臉微微一紅,注視著身下的男孩低頭細細研究著和服上禦所車的圖案。她穿得是振袖,自然是自認為美豔得不可方物。四十五分鍾前,她爺爺接到電話,急急忙忙派人給她換上成人祭時穿得那身和服。


    “浴衣有嗎?”江離問道。


    “啊?有的有的。”從一開始少女和爺爺就一直在為小少爺介紹振袖和十二單,畢竟他在車上說的是最貴的和服,結果江離突然冒出一句浴衣,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少女很快就帶著他換了一個房間,裏麵穿著統一款式和服的女店員正連忙布置著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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