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難從命。”


    楊霄想都沒想,如此說道:


    “承蒙您之前對我的關心,若非您將熊徒弟的精靈蛋送給我,我恐怕也沒有辦法走到如今這一步。”


    “雖然您說是為了報答我爺爺的恩情,但我將永遠銘記在心,您將來若有什麽要求,晚輩條件允許,必然義不容辭。”


    說完。


    楊霄深深鞠躬,抱拳拱手。


    對於其他人自然隻需要鞠躬就夠了,但眼前的男人信奉儒家經典,多拱個手也不算什麽難事。


    熊徒弟愣愣的看著表情肅穆的訓練家,又看向對麵盤膝冷漠的男人。


    我……


    我是被你送給訓練家的嗎?


    男人的神態始終平靜。


    半晌。


    他眼眸微垂,沙啞的開口說道:“我當初,也是這麽拒絕的聯盟。”


    楊霄輕輕鬆了口氣,沒有說話。


    果然。


    對方之所以這麽問,並不是說他真就想這麽做。


    他隻是這樣問出一個問題而已。


    房間裏一時沉寂下來。


    數息。


    “坐吧。”


    齊春棠舉起茶壺,從一旁拿過早已溫過的幹淨茶杯,倒上茶水放在楊霄麵前。


    “太客氣了。”


    楊霄將懷中的電擊怪放在行李箱上,讓它跟熊徒弟做個伴,隨即坐在齊春棠對麵,笑著說道:“謝謝您。”


    齊春棠神態從容,姿態儒雅到位。


    這跟他魁梧的身型比起來,有著強烈的反差感。


    他端起茶杯,小飲一口,說道:“上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還是在醫院裏。”


    “是的。”


    既然提到這茬,楊霄又謝了一遍:“感謝您將精靈蛋送到……”


    “不用謝我,就像你說的一樣,我把精靈蛋給你,隻是為了償還你爺爺當初對我的恩情。”


    雙手置於膝上,齊春棠看著楊霄,緩緩開口道:


    “但我沒想到,如今再見麵,你竟然已經是精鐵級的訓練家了。”


    “這還多虧了熊徒弟。”


    楊霄笑容真摯的說道:“它的天賦很好,完美的適應了所有的訓練計劃。”


    “寶可夢與訓練家從來都是相輔相成。”


    齊春棠瞥了一眼表情懵懂的熊徒弟:“你們繼續努力吧,說不定就能找到它進化的契機呢?”


    進化契機?


    說到這裏,楊霄突然想起了之前李老師跟他說過的道場。


    算算時間。


    那位道場的主人差不多也快要迴來了。


    “齊先生。”


    雖然自己對熊徒弟的進化有所猜測,但在齊春棠的眼前,楊霄總歸還是要偽裝著向他問一問的:


    “關於熊徒弟的進化……”


    熊徒弟抬著腦袋,抿著嘴巴看向男人。


    不知道為什麽。


    它似乎本能的對著齊春棠有些拘束。


    “國內還在研究。”


    齊春棠沒有隱瞞,而是實話實說道:


    “或許是需要熊徒弟接觸某種特殊且尚未被我們發現的媒介;也或許是需要它掌握特殊的能量。”


    “至於國外有沒有發現……那就不太清楚了,不過可能性也不大。”


    這樣啊……


    熊徒弟略顯失落的低下腦袋。


    “好的,謝謝您。”


    “不客氣。”


    齊春棠隨意的擺擺手,開口說道:


    “文武道館坐立在曲阜省,你若得空,可以來道館裏看一看,我的那隻熊徒弟就在道館裏幫忙呢。”


    “好嘞。”


    楊霄禮貌的笑著:“等放寒假,我一定過去叨擾一二。”


    就在這時。


    門外忽然隱隱傳來的歡唿的聲音。


    齊春棠掃了一眼牆上的鍾表,拿著一旁的遙控器就對著電視屏幕一陣鼓弄。


    八點了。


    應該是館主要登場了。


    收迴看向手機的視線,楊霄將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亮起的電視屏幕上。


    “好好看吧。”


    齊春棠正襟危坐,語氣沒有一絲波動:


    “這所道館的館主是我多年老友,在水係寶可夢上頗具心得,對戰的風格如海嘯般洶湧,很少會給對方喘息的機會……你絕對有能學習的地方。”


    “好。”


    屏幕裏。


    中年人抱著臂膀,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緩緩朝著左側訓練家的位置走去。


    觀眾席上聲勢浩大,掌聲如雷。


    在他的對麵。


    一個戴著帽子的青年,正將手搭在自己的腰帶上嚴陣以待。


    “……以上,便是規則。”


    裁判高舉紅旗,表情嚴肅,左右環視。


    待他右手落下,戰局一觸即發。


    …


    休息室裏。


    齊春棠突然開口說道:


    “過段時間,等你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之後,可以考慮來這裏拿你的第一枚徽章。”


    “每年徽章數都會重置,但越早拿到徽章,自然就越早可以證明自己的天賦,這在聯盟中也就越受重視。”


    楊霄微微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看著齊春棠。


    隨即他開口道:“可是我隻是精鐵級的訓練家啊,難道這也可以參加挑戰嗎?”


    “從法律上可以,因為它並沒有禁止最低可以拿徽章的訓練家等級。”


    齊春棠平靜的說道:


    “情理上很難,因為一天就五個挑戰名額,與其讓低水準的訓練家上台,還不如給那些職業級以上的訓練家們機會。”


    “那這裏……”


    楊霄故作猶豫。


    齊春棠直截了當的說:


    “我這老友,是為數不多願意讓低級別訓練家挑戰的人,隻是你最好準備充分了再過來,因為每天排隊的人不知凡幾。”


    “之所以叫你來這裏,而不是去那些墊底的道館,自然因為那些道館未必願意給你機會。”


    “多謝。”


    楊霄站起身子,再次躬身道謝。


    兩人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麽特別深的關係。


    他過去也從未在爺爺嘴裏聽過齊春棠的名字,之前唯一的交集,就是對方將精靈蛋送到了醫院,和自己偶然碰了個麵。


    如今。


    對方一個前格鬥係魁首,兼前道館館主的訓練家,願意跟自己說這麽多,無論有沒有用,該道的謝總是不能少的。


    “你看。”


    齊春棠示意楊霄,看向屏幕裏中年人身前翱翔的寶可夢,耐心道:


    “接下來,你就會看到他接連不斷的攻勢。”


    “這是……”


    楊霄看著這隻名為“大嘴鷗”的寶可夢,和屏幕裏隱隱飄落的細雨,他小聲的說道:“雨天隊?”


    聞聲。


    齊春棠迅速看了一眼楊霄,微微皺眉:


    “我倒是聽說了衡海市最近可能會有大動作,但這屬於大學精靈係課程的‘寶可夢搭配與戰術運用’,你們現在就講了?”


    “沒講。”


    楊霄連連擺手,笑道:“是我自己對這方麵,比較感興趣。”


    “啊。”


    齊春棠微微點頭:


    “那就無所謂了,我曾聽你爺爺說過你的成績,知道你的學習能力,想來即便學的多了些,雜了些,應該也能融會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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