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皇帝的桌上,就擺上了好幾樣青菜。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皇帝總覺得這“搶來”,不是,這樂安孝敬來的青菜格外味美一些。


    讓他中午胃口大開,飯都多用了一碗。


    喜得近身伺候皇帝的人,都忍不住念佛。


    這些日子,因為西北戰事的緣故,皇帝已經很久沒有用得這麽香了。


    今日真可謂是意外之喜。


    下午禦書房裏,幾位被皇帝召見的大臣,就看到禦案上擺了一盆看起來像是草,卻開著五顏六色的花的植物。


    出生農家的一位大臣看到那盆似草非草,似花非花的植物,詫異的瞪大了眼睛,甚至還拿手揉了揉眼眶,又認真仔細多看了那植物一眼,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來。


    皇帝剛好抬頭看見了,難得語氣輕鬆地開口:“愛卿看到什麽了?怎麽這副表情?”


    大臣猶豫了一下開口:“臣好像有點眼花了,陛下這書案上,擺的這一盆奇花,不知道是何珍惜品種?怎麽跟臣年輕時候,在鄉下鄰居家看到的一種叫太陽花的野花草這麽相似?”


    大臣打死也沒敢往皇帝會養太陽花這種不值錢的鄉間野花草上去想。


    隻覺得自己是老眼昏花了。


    其他人也趁著這個機會,都看向了那盆花。


    皇帝聽了大臣的話,哈哈大笑出聲:“這是朕一個晚輩親手種的,孝敬給朕的。小姑娘家家的,不懂什麽奇花異草,剛學著種花呢,大約就是愛卿你說的太陽花吧。”


    這語氣裏的得意,讓幾位大臣心裏都猜到了,這位晚輩估計是皇帝格外疼愛的,不然不會這麽得意驕傲。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皇子家的小郡主了。


    紛紛拍起了馬屁:“心意無價,小姑娘剛學著種花,就想著著孝敬陛下,可見孝心虔誠。”


    倒是蘭大尚書皺起了眉頭,多看了那盆太陽花兩眼,有了一種猜測。


    果不其然,皇帝呲出了牙花子:“眾卿家說得極是,朕也是這麽想的。她們母女都是有孝心的,做母親的親自種菜,自己都舍不得吃,全孝敬給了朕。女兒也乖巧,一盆花也想著朕呢——”


    眾位大臣都是人精,一聽皇帝這話,指向性這麽明確了,如今京城誰不知道樂安郡主守孝在家,帶著幾個孩子開荒種菜呢。


    原來是樂安郡主和南越鄉主母女啊,那是人家的基操了,大家都比不得的。


    也有人暗暗的看了蘭大尚書一眼。


    蘭大尚書麵無表情的看了桌上那一盆花,心裏已經開始琢磨了。


    說得比唱得好聽,什麽叫蓁蓁和橙子孝敬的?蓁蓁那孩子,自來謹慎,在家守孝,這些入口的東西,怎麽會這個時候送進宮?一來犯忌諱,二來不是她親自送進宮,以蓁蓁的為人來說,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保不齊就是皇帝聽說了蓁蓁自己種的小菜園送了蘭家,侯府老太太,還有四公主府,覺得沒送給他,心裏不平衡了。


    肯定是皇帝派人去郡主府自取的。


    還麵上貼金,說是孝順的。


    要說孝順,蓁蓁肯定是孝順自己這個義父的,哼!他吃的苦瓜,那才是蓁蓁的孝敬呢。


    不過這太陽花,雖然看著不起眼,顏色倒是絢麗,放在書桌上怪好看的。


    平日裏案牘勞形久了,看看這花花綠綠的心情應該也能很好。


    不行,迴去後,他也要派人去郡主府自取去。


    一盆算什麽?他作為外祖父,要兩盆不為過吧?


    有了這個打算,蘭大尚書在對上皇帝略帶幾分得意和挑釁的眼神就格外的淡定。


    還順著皇帝說了幾句,哄得皇帝龍顏大悅。


    批起奏折,聽到下頭大臣的匯報都沒跟幾日之前一樣,如同炸藥桶,一點就炸了。


    眾位大臣在皇帝今日和風細雨的批複下,難得輕鬆了辦完了差事,出了宮。


    出來後,都圍著蘭大尚書:“蘭大人,本官看著陛下案頭上那盆太陽花,倒是有幾分意趣,也想去尋樂安郡主討上一盆,隻是樂安郡主如今守孝,倒是不好上門打擾。”


    “蘭兄,咱們多年的交情了,你看——”給了蘭大尚書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蘭大尚書老神在在:“這,我也不能保證,隻能說幫著問問——”


    “問問就好,問問就好!若是能得樂安郡主割愛一盆,你看上的那幅前朝大家都殘荷圖就歸你了。”


    “蘭兄,我也想請樂安郡主割愛一盆,前朝字畫沒有,但是我那裏有一罐從閩南百年老樹上采摘的茶葉,不過二兩,贈送與你如何?”


    “蘭兄……”


    等到路蓁蓁知道了親義父接下的花沒了訂單,再看看橙子那一塊種滿了太陽花的地,開始頭疼。


    這麽多訂單,怕不是要花,是要她的命吧?


    要都滿足了,橙子這塊太陽花就要被薅光了。


    橙子能哭得淹了整個郡主府。


    不是,你們這些朝廷頂級官員,養點高雅的蘭花啊,富貴的牡丹,嬌豔的茶花不行嗎?


    你們養什麽太陽花?


    路蓁蓁實在不了解這些大臣們的心思,還琢磨著難道這才守孝了幾個月,外頭流行的風向就變了?


    難怪皇帝的內侍跑來挖走了一盆呢。


    渾然不知道自己推反了結果的路蓁蓁,還能如何?


    先把親義父的兩盆送了去。


    剩下的隻能說沒有了,要現種,讓大家再等上兩個月吧。


    好在大家也都是講理的人,想也知道南越鄉主一個不過三歲的孩子,第一次種花,能種出多少來?


    等就等唄,誰還等不起兩個月了。


    至於兩個月後,京城那些官員間不知道就怎麽流行起養一盆太陽花來。


    一時間太陽花這種不起眼不值錢的草花,居然價格也嬌貴了起來。


    甚至還多了文人墨客為它做了不少酸詩。


    這都是後話了。


    隻說三個月守孝期滿,豆包和湯圓出了孝,就照舊去蘭家上學去了。


    橙子也被忍耐了幾個月,沒擼到的四公主和大公主,還有清寧郡主一人幾天,給接到自己府上住去了。


    留下路蓁蓁,蘭氏和三老爺三個人麵麵相覷。


    路蓁蓁在這麽年輕的時候,也嚐到了一把空巢老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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