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去了一個半時辰左右。


    廟裏的篝火因為幹柴不足的緣故,已經顯得火力不足了,幾個書生這才停下讀書,有人縮了縮脖子,在寒風之中凍得發抖,抱怨說道。


    “陸良平這廝真是不大靠譜,兩個多時辰之前就主動請纓去找柴火,結果這麽久了都沒有迴來,害的我們在這裏受凍。”


    另一個書生讚同道。


    “這家夥一路上都怪怪的,一場大病之後,本來木訥的人突然熱心了起來,竟然主動去找柴火,可他這柴火找到哪裏去了?莫不是找到了人家借宿,忘記了我們這些同鄉了吧?”


    鍾昊遠聞言,忍不住說道。


    “陸兄也是一番好意,怎能這般揣摩他?外麵下著大雨,他說不定是迷路了,照我說啊,我們好歹也是同鄉,怎能放著不管,不如分頭出去尋他。”


    此言一出,四個書生立即反對。


    “你怕是瘋了!”


    “這麽大的雨!”


    “我和陸良平可沒有什麽交情..”


    “又不是我們讓他出去找柴的,他自己非要攬活,就算是出了事,又與我們何幹?”


    幾人根本不想動彈,在雨停之前,他們是不會出破廟的,這裏好歹有片瓦遮身,能擋風避雨。


    鍾昊遠被他們這般言語弄得有些生氣,正要說些什麽。


    突然間聽到外麵傳來了腳步聲。


    緊接著,有人推開了廟門,寒風夾雜著雨水猛地灌了進來,使得眾人下意識的蜷縮了起來。


    “諸位,我迴來了!”


    進來的是一個臉色略顯蒼白的年輕人,手裏拎著一把正在不斷滴水的傘,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少女,一個中年男人。


    “陸良平,你終於迴來了?你身邊的這二位是”


    書生們有些驚訝。


    陸良平一個人迴來也就罷了,怎麽還帶了兩個人。


    尤其是這個少女,看起來二八芳齡,身穿藍色的羅裙,戴著玉質的墜子,鵝蛋臉,柳


    眉,雖是丫鬟打扮,但身上的氣質卻宛如大家閨秀一般。


    幾人多年來都隻是用功讀書,何曾見過這等出挑的少女,當即便有點挪不開眼睛.


    雖然謝憐比起這少女好看萬分,但是.他們根本就不會產生任何相關的概念。


    至於原因,之前也說過。


    所以,這位少女對他們的影響力還是特別大的.


    而少女身後的中年男人,則是家丁打扮,穿著一身勁裝,看起來頗有幾分武力。


    “我不是出去找柴火了嗎?但是這雨越下越大,外麵哪裏還有幹柴?無奈之下,隻能越走越遠,卻沒想到,在半山腰上發現了一個莊子,名為小雲莊,莊子裏麵有個小姐,是山下祿口縣張員外家的獨女,因為體弱的緣故,在山中靜養張小姐是個宅心仁厚的,見我雨夜趕路,很是不忍,於是安排我用了飯,洗了澡,還分了客房。”


    “但我們乃是同鄉,我怎能一人享受,而忘記了各位?於是向張小姐提起此事,她也答應了下來。”


    “這二位一個是張小姐的貼身丫鬟,名叫綠蘿,這一位是莊子裏的護院,名叫周邵,奉張小姐的命令,隨我來接諸位的。”


    陸良平將自己的經曆說了一遍。


    四個書生立即高興了起來,眼裏露出動心之色。


    “沒想到你去找個柴火,居然能遇到這等好事!”


    “不愧是陸兄,早就知道你仁義,有好事不會忘記我們。”


    “還等什麽,快快去吧!”


    四人根本沒有多想,陸良平乃是同鄉,綠蘿姑娘看著出挑美麗,周邵護院憨厚,很讓人有安全感。


    他們隻要一想到自己能在窗明幾淨的房間裏沐浴,吃飯,讀書,睡覺,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唯獨鍾昊遠,猶豫說道。


    “是否有些不合適?張小姐乃是大家閨秀,我們一群男子,深更半夜去莊裏借宿,若是傳揚出去,怕是對她名聲有礙。”


    聞言,陸良平眼神一閃,馬上說道。


    “鍾兄想的有些太多了,這荒郊野外的,誰人去傳閑話?”


    邊上的綠蘿姑娘也笑吟吟的說道。


    “公子不必擔憂,小姐可不是那等庸俗之人,不會因此而困擾的,再者說,諸位此行若是真能中了進士,那跟我家小姐也算得上門當戶對了,今夜借宿,或可成就一番姻緣。”


    此話一出,四個書生更加動心。


    就差說出“他不去,我去”這樣的話來。


    見鍾昊遠還在猶豫,那護院周邵看了看破廟的環境,說道。


    “主要是這座廟已經荒廢的太久了,諸位住在這裏,四處漏風,可能一覺睡醒,就染了風寒,但這其實都是小事,若是熟睡時風大雨大,直接使得破廟塌了該怎麽辦?豈不是死的冤枉?”


    說來也巧,就在他說這話的時候,正好有一根木梁塌了下來。


    這頓時讓眾人亂了方寸。


    “小遠,你還猶豫什麽?”


    熟悉的同鄉著急說道。


    “那好吧。”


    鍾昊遠隻能答應,轉頭看向謝憐。


    “謝姑娘,要不要也跟我們一起。”


    嗯?


    怎麽多了一個?


    陸良平,綠蘿,周邵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有些驚訝。


    這女子的存在感怎得如此之低?


    坐在角落裏一言不發,險些把她給漏了。


    綠蘿眼眸上下打量謝憐,見她青絲拂動,嬌靨秀美,整個人帶著空靈仙韻,難以描述,如同不真實的生靈,完美無缺,挑不出一丁點的瑕疵。


    顏值比在座的各位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同為女子的她莫名的有些動心,問道。


    “這位姑娘是?”


    鍾昊遠簡短的介紹了謝憐的來曆。


    “原來也是一個落難的閨家小姐,今晚的這雨輕易可不會停,姑娘一人在這裏過於危險,不如與我們一起吧。”


    綠蘿熱情的說道。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感覺謝憐比較招她喜歡,心裏生出一種今晚隻要騙到此人,其餘幾個都無所謂的感覺。


    “哦?我竟然也有這樣的好運?”


    謝憐似笑非笑的看著三人,說道。


    “你們想好了,當真要邀請我?”。


    “這是自然,我家小姐宅心仁厚,平時連踩死隻螞蟻都要傷心,若是知道姑娘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外受苦,而我們沒有將你帶迴去的話,免不了要訓斥我們。”


    說到這,綠蘿露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


    “姑娘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


    護院周邵神情呆滯,但也因此顯得更加憨厚。


    “外麵確實是不安全,這座山裏狼蟲虎豹可不少。”


    幾個書生聞言,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這位姑娘,你還在猶豫什麽呢?”


    “走了走了,天色已經不早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


    “快走吧,別耽擱時間了。”


    謝憐聞言,緩緩起身說道。


    “既然二位盛意難卻,那我便厚顏去府上叨擾了,隻是我這人,性情乖僻了些,有的時候總是會惹出些麻煩,還請二位知曉。”


    惹出麻煩?


    那也得你有這個命才行。


    綠蘿心中冷笑,麵上卻露出一副溫柔可人的樣子。


    “左右不過隻是借宿一夜,能有什麽麻煩?再者說我家小姐性情寬厚,還是有些容人之量的,姑娘不必擔憂。”


    謝憐點了點頭。


    “話到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若是還不識抬舉,倒顯我的不是了。”


    說話間,將本來就少的行禮背起,隻是懷中還抱著《金烏圖》。


    見此,綠蘿眼裏露出好奇之色。


    “姑娘拿的這是?”


    謝憐淡淡一笑。


    “閑暇時自己所作的一幅畫罷了。”


    “沒想到姑娘還有這樣的雅致,我家小姐素來愛畫,到時候或許還會與姑娘討論丹青技藝,說不定能成為閨中密友。”


    “我學畫不過也就數月時間,難登大雅之堂,或許會讓小姐失望。”


    “姑娘過於謙虛了,水平如何,一看便知。”


    綠蘿將目光放在《金烏圖》上。


    但謝憐卻沒有打開的意思,而是搖了搖頭。


    “拙作而已,還是不看了吧。”


    綠蘿目光一閃,並不堅持。


    “那就算了。”


    隻是心裏暗暗有些惱怒。


    這個丫頭還真是不識抬舉,也罷,到時候就讓本姑娘親自料理你便是。


    燒了你的破畫,看你怎麽說!


    一行人打點好行裝,撐著傘,跟著護院周邵的步子進入了黑夜之中。


    天空中掛著一輪毛月亮,或許是陰雨天氣的緣故,月亮時隱時現,灑下來的月光也顯得很是清冷。


    不過綠蘿是個會說話的,路上時不時的與書生們攀談,將走夜路的緊張情緒排解的一幹二淨。


    都是窮書生,可沒有紅袖添香的待遇,在他們發跡之前,哪有這等姿色氣質的少女對他們噓寒問暖?


    不消幾句,便神魂顛倒。


    有那麽兩人,甚至已經有了愛慕之意。


    少年慕艾的心思謝憐很懂,都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還很稚嫩的小年輕遇上善於撩撥的美人,可不是容易上套嗎?


    她一點也不著急,沉默的走在隊伍最後麵。


    跟她一起的,還有鍾昊遠。


    “謝姑娘,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鍾昊遠小聲說道。


    “哪裏不對勁?”


    謝憐柳眉微蹙,倒是有些意外,四個書生都被迷得神魂顛倒,唯獨這鍾昊遠,倒是清醒了過來。


    “祿口縣張員外的大名我聽過,確實是一個樂善好施的有錢人,喜歡清淨,有好幾個莊子.但就算是這樣,也不至於把莊子修到這荒山野嶺來吧?此地距離祿口縣,可是有些路程的,更別說他還把女兒放在了這裏,就不怕出現一點意外嗎?”


    “這話你怎麽不跟其他人說。”


    “這幫蠢貨,學問都白讀了,被綠蘿姑娘幾句好話一說,骨頭都輕了二兩,哪裏聽得進去我說話?”


    “也不完全怪他們,畢竟這二人都是你們的同鄉帶來的,天然就有信任度。”


    “說到這我就更覺得不對勁了,陸良平這廝我以前見過的次數不少,可不像是個講義氣的,有這等好事,怎麽可能還惦記著我們?”


    “性情大變麽?”


    “嗯,不止我一個人覺得,之前的他寡言少語,一場大病之後,忽然間變得熱心了起來。”


    “會不會是你想多了呢?強人劫道,圖的也隻是錢財,可我們這幫人,看起來可不像是有錢人啊.”


    “謝姑娘此言倒是說的實在,這也是我之所以猶豫的地方,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若是冤枉了別人,可就尷尬了.但這件事情還是覺得有些詭異,這荒郊野嶺的,出點什麽事很難以預測,過會兒去了小雲莊,還請謝姑娘跟緊了我,別看鍾某是個讀書人,但自小家貧,免不了去做農活,自忖還是有幾分勇力,如果真出了差錯,我保護你,也能有個照應。”


    “那你的同鄉們呢?”


    “真要是察覺出不對,肯定要拉他們一把,但看他們這副色授魂與的樣子,怕是困難,能救則救,不能救也沒辦法。”


    鍾昊遠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謝憐卻是暗暗點頭,這個人雖然熱心善良,但不是瞎熱心,傻善良。


    心裏頭也是有譜的。


    這樣的人或許沒有什麽大成就,但一般情況下,平平安安的活著,應該是問題不大。


    但指的是一般情況下


    現如今,顯然就不是一般情況。


    “鍾公子啊鍾公子,事情可比你想的要糟糕的多啊。”


    謝憐心中喃喃,目光卻是微微有些冰冷。


    這綠蘿,哪裏是人?


    分明是一隻來勾引書生的狐狸精,隻不過披著一層畫皮,內裏其實是一隻灰色的老狐,眼眸之中帶著血光,口水已經流了三尺。


    而護院周邵和書生陸良平,則都是它的提線木偶,人皮之中血肉都被掏空了,填充的都是稻草。


    他們說什麽,做什麽,其實都是狐狸精在操縱。


    一隻妖精,帶著兩個托,就把書生們迷得團團轉。


    但這也怪不得書生們愚蠢,狐妖的手段簡單而有效,這群閱曆並不豐富的書生上鉤是很正常的。


    唯一警惕的鍾昊遠也隻是心有懷疑,但不敢完全確定。


    等到他發現真相的時候,也已經晚了。


    “狐狸精誘騙書生的橋段真是司空見慣,或許也就隻有這些沒什麽社會經驗的讀書人,才容易上套吧嗯,當然也不排除讀書人細皮嫩肉,比較好吃。”


    謝憐心裏隨便的想著。


    正巧綠蘿轉過頭對她笑了笑。


    謝憐也迴給它一個溫婉的笑容。


    邊上的書生見了,哪怕謝憐是女子,竟產生些許吃味,不屑說道。


    “那女子沒有功名,也不曾參加科舉,當不上女諸生,如此就落了下品,雖說大概是富貴之家的閨秀,但也就如此了,就算有幾分畫工,那也是應該的,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是必備的,君子六藝裏麵,可沒有丹青呢。”


    綠蘿嬌笑一聲說道。


    “她當然是比不了各位舉子,你們都是要去參加春闈的,一旦高中,就今非昔比。”


    但她看起來很又好看,又好吃啊


    綠蘿心中補了一句。


    流的三尺口水,大多都是因為謝憐。


    “若是中了,必然不會忘記綠蘿姑娘,我劉某人可不是薄幸郎..”


    書生聽了此言很是開心,拍著胸脯保證。


    走了大概有個一個時辰,路是越走越偏僻,先前多少還有點山路的痕跡,顯得有人走過。


    如今卻是雜草叢生,連一點道路的痕跡都沒了。


    鍾昊遠對此更加戒備。


    但綠蘿卻說。


    “這是抄的近道。”


    書生陸良平也適時幫腔。


    “要走大道可要多繞大半個時辰,我迴來的那麽晚,就是因為繞了遠路。”


    書生們並不懷疑,還是跟著往前走。


    鍾昊遠想要跟謝憐說些什麽,但陸良平卻是跟了過來,就站在二人身邊.


    於是到了嘴邊的話也不好說出來了。


    又過去一陣子,前麵果然出現了一座莊子。


    看起來占地能有個幾十畝,規模算不上太大,但想想是在這荒郊野嶺修的,書生們對張員外的財力又有了新的認識,眼神愈發熱切了起來。


    “真有個莊子啊,看來鍾某多慮了。”


    鍾昊遠有些慚愧的撓了撓頭。


    本以為自己這幫人會被騙到土匪窩之類的地方。


    沒想到還真是莊子,而且門口已經有四五個婢女迎接出來了,模樣都很周正,身材婀娜。


    這些嬌滴滴的少女,摧垮了鍾昊遠最後的懷疑。


    真要是有什麽陷阱,他們一群書生,也不至於鬥不過女人。


    但謝憐卻是駐足停留,神色一凜,心裏說了句“難怪”。


    先前翻山之時,遠觀此山,就可以看到濃厚的妖氣。


    但一路上也沒遇到什麽妖怪。


    見了這裏才知道,原來妖怪們都聚集在一起了。


    這些迎接出來的少女,都是精怪,隻不過披著好看的人皮。


    在美麗的外表之下,都是肮髒腐臭的真身,有狐狸精,獐子精,老鼠精,刺蝟精等。


    “喲,來客人了!”


    “客人的數量還不少呢。”


    “路上都走累了吧,奴家伺候各位公子休息。”


    一群少女迎了過來,但他們的段位就跟綠蘿差遠了。


    過於熱情,風塵氣更足,有的時候還會讓人反感.


    但並不包括這群書生,他們被少女們姣好的身體包圍,一下子就麵紅耳赤了,哪裏還知道其他?


    暈暈乎乎的就走進了莊子。


    “教了你們這麽多勾人的技術,你們就學成了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勾欄裏的娼妓!”


    綠蘿恨鐵不成鋼的掃了少女們一眼,轉過頭來,看向駐足的謝憐。


    “這位姓謝的姑娘,你進來啊。”


    謝憐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


    “好啊。”


    果然不出門不知天下事。


    難怪世人都畏懼妖怪,提起來就沒有好感。


    這一路上走來,像是白素那等善妖,一個也沒看見.


    隨波江五鬼那等惡妖,倒是見了不少。


    而眼前這小雲莊,也是個藏汙納垢之處,別的不談,就說這些妖精披著的人皮從何而來?


    若不是害了人,哪有這樣好的皮囊給它們穿?


    說起來也是奇怪,這麽一夥妖精在這裏害人,這座山的山神怎麽就沒有半點動靜呢?


    是沒有山神?


    還是說惹不起這群妖怪,幹脆裝聾作啞?


    謝憐跟著綠蘿進了莊子,但心裏頭卻在盤算。


    山神相比於城隍來說,從麾下實力的角度上來說,肯定是要弱一些的。


    畢竟城隍負責守護人類城池,手底下有大量的陰差,屬神,佐官等聽用。


    而山神則是多半單打獨鬥,沒什麽屬下可用。


    但山神比城隍優渥的一點在於,他可以在山中修行,若是一座靈山,那得到的好處就更大了。


    很多精怪之所以謀取山神的位置,就是為了更好的修煉。


    “果然神道不完整,就會出現這些紕漏。”


    謝憐進了小雲莊,邊上的綠蘿滔滔不絕的介紹著,她也沒聽,而是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


    清澈的池塘。


    實際上是一汪血水。


    兩邊石像雕塑的風景。


    不過是人類的累累白骨幻化而成。


    莊子裏來來往往的仆人,園丁,廚子,馬夫。


    也都是人皮之下填著稻草的傀儡。


    好一處藏汙納垢之地啊!


    或許是感應到了謝憐的心意,《金烏圖》之中的小家夥也憤怒了起來,隱隱有一種想要衝出來的意思。


    但被謝憐暫時按住了。


    她跟著綠蘿進入到正廳。


    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前方掛著的一幅畫像。


    畫像之下,還擺著香案,香爐,貢品。


    “天仙玉女蒼雲護世聖母娘娘。”


    謝憐念誦著畫像邊緣寫著的神名。


    “這聖母娘娘,可是靈驗的很呐,是我家小姐一直信奉的守護神。”


    “諸位馬上要去參加春闈,這可是天大的事情。”


    “不如拜一拜聖母娘娘,求個好運。”


    綠蘿指著畫像,露出尊敬之色。


    書生們聞言,立即答應。


    “正該如此。”


    卻是紛紛上香。


    雖然說這天仙玉女蒼雲護世聖母娘娘的大名他們從未聽過,但這個世界上奇奇怪怪的神仙本來就很多。


    拜一拜也沒什麽壞處。


    若是真能得了好運,那可就賺大了。


    就連鍾昊遠都看似虔誠的上了一炷香。


    “謝姑娘不拜一拜嗎?”


    綠蘿看向唯一不動彈的謝憐,笑著說道直。


    眾人也都奇怪的看了過來。


    “那就拜一拜吧。”


    謝憐自無不可,認真的看了看神像,然後取出一炷香.


    輕輕的一拜之後,就將香插入到了香爐之中。


    但就在剛剛插入的瞬間,距離此地一千七百裏外的蒼雲嶺之中,正在閉關苦修的一人猛然間噴出一口血來。


    轟!


    她掀開靜室,衝上半空,眼裏又驚又怒。


    “誰人暗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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