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鵬也在這一組,他掃視一圈,沒有發現自己認識的“老朋友”,臉上露出失望之色。


    剛才程坤與淩真的那一戰也勾起了他的戰意,他本想著若是羅榮軍幾人裏有和他一組的,便找上去,印證一下這幾年自己在武道之上的進步,誰知想法卻落空了。


    但每一組的人都是隨機分配,他也沒辦法幹涉,總不能說自己手癢,硬拉別人上來。


    混戰開始之後,段飛鵬直接連環九刀,辟清身邊五尺之地,然後便停下,不再出手,顯然他和程坤一樣,對沒練過功法的普通人沒什麽興趣。


    他是這一組中唯一值得稱道的高手,卻隻在台上驚鴻一現,便沉寂下來,根本沒有拿出自己最得意的碎玉拳法,讓台下的程坤不由得十分的失望。


    見不到段飛鵬出手,程坤隻好將注意力轉向鄧小閑和洪超那邊。


    段飛鵬不出手也好,這樣抱成一團的鄧小閑等人堅持下來的幾率無形之中變大了許多。他之前對鄧小閑說過,如果遇到除他之外的另外六個世家子,不要多想,直接認輸,反正已經加入了定山軍,就算不能馬上撈到官做,日後也還會有機會。


    當然,這是料想之中,最壞的情況。現在看來,他們的運氣還不錯。


    但程坤看了一會之後,神情就變得詭異起來。他用手撫著額頭,臉上似乎想笑,又強行忍住的樣子。


    原來台上的鄧小閑躲在洪超寬闊強壯的脊背之後,手裏拿著一根長棍,時不時地抽冷子偷襲。洪超負責剛正麵,鄧小閑補刀,兩人配合得倒是相當的默契。


    但問題是鄧小閑的偷襲實在過於猥瑣,他的棍子每每朝著對方肚臍下三寸捅過去,每每得手,屢試不爽。


    他在程坤的指點下練槍也練了差不多一個月了,來來迴迴就隻練一招紮槍。上紮、下紮、左紮、右紮,早已是爛熟於心。看到有機會,便直接一槍紮出去,連想都不用想。此時雖然是換成了棍子,沒了槍頭,但又有哪個男人敢毫無防備的讓人用棍子在自己的要害處捅一棍呢?!


    特別是在幾個倒黴蛋兒不慎中招,夾緊雙腿倒在地上痛叫不已之後,這些人看向鄧小閑的眼光便與一開始時截然不同了,裏麵隱隱有一絲懼色。


    正所謂一招鮮,吃遍天。在鄧小閑這一招狠辣畏縮兼而有之的一招之下,這些人可恥的慫了。


    尼瑪,不慫不行啊,這麽玩,誰受得了!鐵牛教官許諾的武功和官職固然很有誘惑力,但在男人一生的“性福”麵前,又算不了什麽了。


    但是好景不長,鄧小閑這一手雖然有效,但也拉了不少仇恨。這幫人都擔心自己會中招,很快就有人趁勢鼓動,大聲喊道:“大家聽我說,先不要打了,我們一起上,想把這兩個無恥之徒趕下台,不能讓他們再這樣囂張下去了!”


    聽到的人紛紛響應:“我同意,這兩個家夥實在可惡。尤其是前麵那個壯漢,就是他不停地創造機會,才讓他身後的那個混蛋頻頻得手!”


    洪超:“……這是躺著也中槍啊!”他和鄧小閑兩人默契的配合,在這幫人眼中就變成了“坦克”吸引仇恨,為“盜賊”創造出手的機會。


    事實上他們說的也有道理,若不是他想一麵堅實的城牆一樣擋在鄧小閑前麵,鄧小閑也不可能這麽囂張。


    眾怒難犯,一群人聚在一起之後,就如同大江怒潮,勢不可擋。洪超兩人也無力迴天,很快就被踢下台。


    至於其他晉陽郡的老鄉,見此情景,也隻能裝作不認識這兩人,躲到一邊。這種情況,就算他們想講義氣也改變不了什麽,所以也隻能向兩人遞去一個無奈的眼神。


    好在鄧小閑夠機靈,見勢不妙,趕緊跳下擂台,雖然失去了晉級下一輪的資格,但總算沒吃什麽虧。而洪超在他身後殿後,倒是結結實實挨了幾棍,但他身體本就壯實,又跟著程坤學了虎嘯金鍾罩,筋骨更是愈加強健,所以也沒什麽大礙。


    被迫跳下擂台的鄧小閑臉上還有些憤憤之色,看上去對這些家夥不講“江湖道義”上來群毆很有意見。


    程坤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用不著生氣。槍打出頭鳥,你陰了別人,自然要有被陰的覺悟,何況你也實在是猥瑣,就連我在下麵看了,都有種揍你的衝動。”他說著話,臉上還帶著笑意。


    鄧小閑自己想想,坤哥兒說的也對,便不再糾結。


    但這一次的擂台戰還是讓他嚐到了甜頭,以至於他日後在猥瑣的路上越走越遠,日後不知多少人恨他恨得咬牙切齒,連帶著洪超的名聲也被帶壞了,因為鄧小閑出手偷襲時總喜歡拉著洪超一起。


    合力把這兩個害群之馬趕出去之後,那名第一個發聲鼓動起大家的家夥嚐到了甜頭,試圖繼續,想領著這群人換個目標,懟其他人。可惜他的實力終究差了點,難以服眾,在沒有鄧小閑這樣的人拉仇恨之後,這幫人很快就崩解了,陷入各自為戰的境地,任憑那個家夥怎麽喊也無濟於事。


    在這之後,便再沒有什麽人出頭。此時時間已過正午,八月份的太陽正是一年之中最毒的時候。光是在台下站著就是一身的汗,更別說這些還要在擂台之上與他人爭鬥的人了。


    在高溫的侵襲之下,體力流失要比正常情況快了很多。這些人打到最後還剩下三十多人的時候,已經有氣無力的,手裏的木製刀棍也變得重若千鈞,揮舞起來慢吞吞的,簡直就像公園裏老頭打得花式太極拳一樣,就剩下一個架子在那兒擺著了。


    在一旁靜靜看戲的段飛鵬實在等得不耐煩,把手裏的刀扔在一邊,走上去,見到一個就扔一個,他用的是放長的甩勁,所以這些人雖然被扔出很遠,摔在擂台之下,但卻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很快就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等到擂台之上隻剩下十人的時候,段飛鵬終於停手,將目光轉向了鐵牛教官。


    鐵牛教官也有些不耐了,見狀也不多說廢話,直接宣布第三組比試結束。


    下麵兩組的比試沒有馬上進行,鐵牛教官宣布:眾人暫時解散休息,等到下午三點之後,太陽沒那麽毒了再繼續。


    這一人性化的決定贏得了所有人的歡唿,他們紛紛跑到陰涼處坐下休息,或是去軍營的水井那裏打水來喝,滋潤一下幹渴的喉嚨。


    程坤雖然並不怕這高溫的天氣,但也隨著其他人一起到營房下的陰影處休息。走路經過他的人都下意識地低下了頭,以前在心裏罵過他的人更是心虛地加快了腳步。


    上午他與淩真的一戰讓這些人都見識到了他的實力,敬畏也由此而生。特別是他並非名門大派或者世家貴族出身,和他們一樣,都是平民,這就更為他的身上增添了一絲傳奇色彩。


    這種逆襲的情節發展從來都是最大的爽點之一啊!


    也許這些人在程坤的身上看到了某種可能,平民隻要抓住機會一樣可以像那些名門大族出身的人一樣耀眼奪目,這讓他們對於未來多了一份憧憬。隻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程坤才是開掛開的最喪心病狂的那一個。


    …………


    鐵牛校尉就坐在烈日下,以他一身雄渾的真氣,根本不在乎這些。


    他微微眯起眼睛,神情看上去悠閑得很。他雖然是第一次擔任新兵教官,但往年是什麽情況他也清楚。今年的苗子總體上強不了太多,但程坤七人卻是出類拔萃,放在定山軍中做一個屯長可以說是綽綽有餘了。


    大楚公認的,最容易出高手的兩個地方就是幽州和京都。


    幽州是因為臨近匈奴,這些年沒少有人武功有成之後深入草原尋匈奴一方的高手磨礪自己,在這樣的壓力之下隻要能活著迴來,武功必然會有一個飛躍性的進步。


    京都則是因為雲集了大楚最精華的一批武者,超過六成的宗師都定居於此,還有楚朝的武道聖者,丞相大人的那位親弟弟,大宗師賀方坐鎮,自然是得天獨厚。


    方寒幾人早早就名聲在外,縱使比不上京都的那幾個小變態,卻也差不到哪兒去。這幾個小子都可以說是世家俊傑的代表,他們的家人居然舍得讓他們過來參軍,委實讓他有些意想不到。


    那些老家夥一個個都心思深沉,謀算深遠,想來是覺察到了什麽,才會把下一輩裏的俊才拿出來下注。


    但他也懶得管這些,反正他隻是定山軍裏一個校尉而已,這些事有天戈侯大人去操心就好了。


    鐵牛又想起了程坤,還有那個才冒出頭的蓋雲天。


    相比那幾個世家子,他還是對這樣自己一步一步爬上來的人更有好感,因為他就是這樣一路走過來的。


    蓋雲天底蘊差了些,現在還看不出來,等他越往上爬,越會發現這一點。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有些位子真的不是隻要努力就能夠得著的,更多的還要看機遇。


    程坤在這方麵就要好得多。在得知他今年會擔任教官之後,喬峰那個家夥特意囑咐要關照一下他,還拿出一本秘籍,說是給這小子的獎勵,已經拖欠了三年。如果程坤這次能夠取得大比前三名的話,他便連同本就說好的獎勵還有這份秘籍一起給他。


    如果他做不到,那隻能證明他隻是個庸才,難當大任,給他再多的秘籍也無濟於事。


    這些打算鐵牛隻在心裏想過,他從未表現出對程坤的親近,所以程坤根本不知道自己三年前打boss掉的技能書被這家夥給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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