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江恆的身份和家世暴露,在城中官眷姑娘們的圈子裏迅速傳開。


    身為是永寧伯爵府的嫡子,出身已然令人矚目。更令人驚歎的是如今的七王爺,竟也是江恆的表兄。而他的外家,乃是聲名顯赫的武清侯爵府。在甘州頗有威望的顧世子,便是江恆的嫡親舅舅。


    這般家世,隨便拿出一樣,都足以讓甘州城那些平日裏養在深閨、眼界頗高的官眷姑娘們心馳神往、為之沉迷。


    一時間,江恆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姑娘們的繡樓裏,談論的也盡是他的種種。


    “聽聞那江恆公子,不僅模樣生得俊俏,才情更是出眾,如今又得知這般家世,若是能嫁給他,哪怕是做妾室,我也心甘情願。”一位身著粉色羅裙的姑娘,臉頰緋紅,眼中滿是傾慕之色,對身旁的小姐妹輕聲說道。


    “是啊,這般家世,便是放眼整個甘州乃至西北之地也是極為難得的。”另一位姑娘附和道,眼中閃爍著憧憬的光芒。


    然而,就在姑娘們滿心歡喜、暗自盤算之時,又一則消息如同一盆冷水,無情地澆滅了她們心中的熾熱幻想。


    江恆已然定了親事,未婚妻是晉元王府的毓敏郡主,實打實的皇親國戚、宗室之女。


    這消息傳開後,原本熱鬧的討論瞬間安靜了下來,姑娘們的臉上滿是失落與不甘。


    “這可如何是好,郡主身份尊貴,我們又怎能與她相爭?”一位姑娘黯然神傷,輕輕歎了口氣。


    可總有一些心思活絡的姑娘,並未就此放棄。“正妻不行,做妾又何妨?”一位身著淺綠色衣衫的姑娘,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日後江恆與毓敏郡主成了婚,孩子都得喊郡主一聲母親,那豈不是也能沾上皇親國戚的光?若是能討得主君歡心,為自己的孩子謀個爵位封號什麽的,此生也算有了依靠。”


    這般念頭一起,如星星之火,迅速在一些姑娘心中蔓延開來。


    於是,那些原本已經消沉下去的心思,再次活絡起來。


    此後,江恆的身邊總是圍繞著一群鶯鶯燕燕,姑娘們或是手持團扇,半遮嬌容,眼神含情脈脈。


    或是巧笑倩兮,用軟糯的聲音與他交談,試圖在他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哪怕江恆身邊侍從阻攔,她們也想盡辦法,趁他出門之際,製造偶遇,隻為能在他麵前展露自己的風姿,搶住他心裏第一人的位置 ,仿佛這樣就能在未來的妾室生涯中,靠著主君的寵愛,過上安穩富足的日子。


    養濟院內,蘇晴拉著綠豆,緊挨著溫以緹坐下,看向常芙大笑著打趣道:“芙妹妹,你可真是鬼靈精!想出這麽妙的一招,在那些官家姑娘中間,把江恆誇得那叫一個優秀出挑,這下,他可被那些紅顏糾纏得脫不了身嘍!


    “以緹姐姐可算是省心了,現在江大人忙著應付這些桃花,哪還有閑工夫來找咱們的麻煩?”


    眾人聽了,也都忍不住輕聲笑起來。


    溫以緹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常芙眼中滿是寵溺:“阿芙你這鬼點子,一個接一個的,真讓人招架不住。”


    話雖這麽說,溫以緹心裏倒也沒覺得常芙算計江恆有什麽不妥,隻是暗自擔心,怕常芙一涉及到和自己有關的事,就容易衝動、走極端。


    她張了張嘴,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勸常芙才好。


    常芙卻滿不在乎,小嘴一撇,帶著幾分倔強和不服氣:“哼,我這才隻是小試牛刀,這都隻是前菜。那姓江的要是還敢糾纏姐姐,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此前,常芙並不知道江恆就是那個曾讓姐姐陷入困境的人,如今知曉了,又怎會咽下這口氣?


    暮色沉沉,甘州城內一座四進院的後門處,江恆腳步匆匆,身形狼狽,身影被黯淡的光線拉扯得有些模糊。他頭發略顯淩亂,幾縷發絲被汗水黏在臉頰上,長袍的下擺也沾染了些許塵土,顯然是在躲避著什麽。


    安順滿臉無奈,輕歎一聲,快走幾步跟上江恆,低聲道:“爺,咱們還得這麽躲到什麽時候啊?這些甘州的女人簡直的恬不…”剛說出口前兩個字安順便意識到不妥,急忙改口,“實在是太熱情了,再這樣下去,您的名聲都要受影響了。”


    江恆腳步不停,一邊走一邊無奈地迴應:“再等等,如今這般狀況,倒也有助於咱們辦事。我之前吩咐你的,都落實了沒?”


    安順連忙點頭,神色認真:“世子爺離開甘州前安排的那些人手,如今都已同咱們聯係上了。您的吩咐,奴才都安排得妥妥當當,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有進展。”


    話落,安順又忍不住為江恆抱不平,“爺,您如此為溫大人上心,可她卻不領情,您這又是何苦呢?如今您與溫大人,已然沒有可能,毓敏郡主才是您的良配啊。奴才鬥膽勸您一句,莫要再插手此事了。”


    江恆腳步頓住,微微仰頭,望向那被夜幕籠罩的天空,輕輕歎了口氣:“原先我就是陛下派來查她的一枚棋子。如今陛下已達成了目的。我現在的作用,又變成了為她掃清障礙,讓陛下安心。更何況,若是能幫她一把,我便也沒有遺憾了。總歸沒多長時間,我就要迴京了。”


    安順一聽,急忙接話:“可是,您做這些又有誰知道呢?隻有您自己默默承受這些委屈。那溫大人絲毫不領情,還這般捉弄您。依奴才看,這忙不幫也罷,她也不缺您這一個人的幫助,那安遠侯…”


    安順話還沒說完,江恆猛地轉過頭,目光如刀般淩厲地看向他,冷冷道:“她的事,和那安遠侯有什麽關係?”


    安順心裏“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抬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滿臉懊悔:“是奴才失言,奴才該死。”


    “安遠侯那個老男人,她是看不上的。”江恆一邊說著,一邊神色間竟流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慶幸。


    她對長相俊俏之人向來青睞有加,而自己比起那個老男人,恰好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江恆的眼神緩和了些許,卻又透著幾分落寞,緩緩道:“她一個弱女子,孤身一人在這甘州,不得不依靠那安遠侯,以求庇護。所以我更要幫她。至少讓她在甘州,不用再看那安遠侯的臉色行事。”


    說罷,江恆轉身,繼續朝著院內走去,身影在昏暗中顯得有些寂寥。


    安順見狀,默默跟在後麵,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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