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距離很遠的緣故,謝姿月聽不清楚外麵具體在說什麽。


    隻是因為聲音太過於嘈雜,打擾到了她休息。


    加上這裏不是自己的未央宮,謝姿月擔心會有什麽事情,於是便喚來了桃香,讓她去看看外麵到底怎麽迴事。


    桃香領命出去打聽,沒一會兒就滿臉不忿迴來了。


    “娘娘,是福康公主在外麵呢。”


    原本福康公主昨天晚上就該出宮,但是太後想著漢憲宗不允許女兒經常進宮,實在舍不得她就這樣出去。


    於是便做主讓女兒在宮裏陪自己待上幾天,然後再出宮。


    反正漢憲宗隻說了讓福康公主沒事別來宮裏,又沒有點名說必須馬上離宮。


    太後也算是鑽了空子,不想這麽快和女兒分開。


    而且太後心裏想著此次漢憲宗雖然生氣,但是也不是沒有補救措施。


    她打算讓女兒在宮中待的這段時日裏,抽出空來給謝姿月賠禮道歉。


    屆時麵子上也過得去,她自己也好去向漢憲宗提條件,讓漢憲宗收迴之前的話。


    福康公主雖然不喜歡謝姿月,但是也不想不進宮,所以還是捏著鼻子應了。


    但是她這人實在是不討喜,明明可以挑選幾天後謝姿月好點再來,非要第一天就過來,還把謝姿月給吵醒了。


    很難說是不是故意的。


    毓秀宮還住著秀嬪,因為皇貴妃在毓秀宮的緣故,秀嬪起得很早。


    她得了漢憲宗的囑咐,總算不是陛下眼中的透明人了,所以異常激動。


    而且現在謝姿月在她的毓秀宮裏,一切都要盯好。


    要是謝姿月在她宮裏出了什麽事情,恐怕她自己也難逃罪責。


    所以福康公主說要來看謝姿月,她就為難說謝姿月還在休息,現在不方便見客。


    福康公主何其驕傲?


    連謝姿月這個皇貴妃她都不放在眼裏,更何況一個小小的秀嬪?


    這些不都是她皇兄的妾室嗎?


    她可是正兒八經的嫡公主,她們也敢拒絕自己?


    她當即便在外麵不依不饒著要見謝姿月,話裏話外說的也很難聽。


    就差指著鼻子罵秀嬪不知好歹了。


    她身邊跟著的嬤嬤也不是好惹的,這可是太後專門為女兒準備的心腹蘭嬤嬤,對福康公主忠心耿耿。


    蘭嬤嬤長著一張老皮縱生的老臉,梳著圓髻,斜著吊三角眼打量著秀嬪:


    “公主殿下是當今嫡公主,身份尊貴,現在要來看皇貴妃,豈是你一個小小嬪位能阻攔的?”


    秀嬪麵色蒼白,還是堅持沒有挪動位置。


    原本高高揚起下巴的福康公主見此皺眉,她張口正想說些什麽,就見之前出來探看一番的桃香又出來了。


    桃香走到門口,朝著福康公主福了福身:


    “參見公主殿下,迴公主殿下的話,我們娘娘說了,自己身子不適,太醫說不宜見人,要多臥床休息。若是公主執意打擾娘娘休息,就隻有稟報陛下了。”


    她說話時目光平視前方,不卑不亢。


    “你! ”福康公主氣得瞪大眼睛。


    但是她還沒說什麽話,就被蘭嬤嬤扶住了手,示意她閉嘴。


    “既然皇貴妃娘娘身子不適,那公主就不打擾了。”蘭嬤嬤特意拔高聲音,像是要把話說給誰聽似的:


    “公主殿下今日特地來登門道歉,娘娘身子不適,那就改日再來。”


    福康公主雖然跋扈,但對身邊這些母後賜給自己的老嬤嬤還算順從。


    見蘭嬤嬤都這麽說了,她也知道自己再繼續待在這裏也討不了什麽好。


    隻得恨恨看了緊閉的主殿一眼,轉身重重的踏腳離開了。


    秀嬪這才大鬆一口氣,轉身溫和問桃香:


    “多虧了娘娘,否則……”她苦笑一聲,未盡之語在場的人都懂。


    “還要多謝秀嬪娘娘攔住公主。”桃香覺得秀嬪這點倒還是不錯,與她說了兩句,才進房間複命。


    謝姿月不敢起身,太醫都說她最好多臥床休息。


    此刻見桃香進來,她便問:“福康公主不是昨晚就該走了?怎麽還在宮中?”


    方才福康公主在外麵鬧,她忙著讓桃香出去解圍,還沒來得及問這些。


    “還是太後。”桃香撇嘴說:


    “太後舍不得福康公主,故意讓福康公主留下來,說要多讓福康公主陪一陪自己。”


    謝姿月若有所思。


    她心裏似乎有自己的謀略,即便現在身子不便,也還是讓桃香為自己找來了紙筆。


    桃香勸了兩句,聽娘娘說確實有事,也就不再規勸了。


    而是伺候著謝姿月的筆墨。


    顧萱不太看得懂古代人的字,畢竟是繁體,不過她能看出母妃的字寫的很好。


    有些字她還是能大致看懂,比如這封信件裏出現了“駙馬”“表妹”“入宮”等字樣。


    而她母妃將這封信寫完之後,將其封好口交給桃香,讓桃香送出去。


    看著桃香的背影消失在房間,她母妃一邊摩挲著剩下的紙張,一手摸著肚子,眼神暗含狠意。


    見此顧萱明白,她母妃的反擊開始了。


    打發走了福康公主後,這兩天謝姿月在毓秀宮過了一段安靜的日子,偶爾聽桃香說些外麵的八卦。


    譬如德妃醒來之後知道孩子沒了,嚎啕大哭,鬧著要找出兇手,最後兇手不了了之,根本沒有查出來。


    她接受不了孩子沒了的事實,就把這事兒全部怪到了皇後身上。


    覺得是皇後修建的摘星樓質量太差,鬧騰著要漢憲宗處罰皇後。


    皇後當然不認,兩人各持己見,在德妃的安仁宮裏爭的不可開交,最後以德妃激動暈倒告終。


    漢憲宗被後宮的明爭暗鬥弄的頭痛不已,接下來幾天都沒有來後宮,生怕被德妃纏上。


    值得注意的是,與此同時,前朝左相被官員彈劾貪汙受賄。


    因為聯合彈劾的人不少,加上罪證屬實,還受了訓斥,現在暫時賦閑在家。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謝姿月已經度過了最開始危險的三天,已經挪迴了未央宮靜養。


    她絲毫沒有意外,仍在一針一線繡著以後皇兒出生的衣物:


    “德妃家的父兄難道是吃素的?等著吧,還有後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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