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大小淩河周圍接連響起的巨大爆炸聲。


    大淩河中上遊地區,海量的河水衝出河道,裹挾周圍無數被屯墾營挖掘出的分水道,引水渠河水,化作一隻路上巨獸,唿嘯著直衝開州屯方向的低窪地帶。


    一個多時辰後。


    建奴中軍大營。


    黃台吉正皺眉站在營帳內,他剛收到哨騎對剛才爆炸聲來源的探查。


    “報!皇上,剛才的爆炸過後,小淩河雙陽鎮的河道被炸開,河水衝出河床,正在朝我軍營地湧來!”


    “不好!”一旁站著的範文程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驚唿一聲抬頭。


    “皇上!朱由檢這是效仿遼澤之策!他想用澤地困住我軍!”


    “放屁!範文程!你別他娘的在這危言聳聽!大小淩河河道緩,河床深,明軍得用多少火藥才能炸開河堤引水?”


    拜音圖在左側站著冷聲反駁。


    不等黃台吉說話。


    漢軍火炮營大將吳守進滿身泥濘的出現。


    “皇上!出大事了!小淩河決堤,明軍炸開鬆嶺湖道口,大量的河水淹沒紫金山山道,火炮營被困!


    奴才來時看過被河水淹沒的區域,雖未形成澤地,但土地泡水後極為泥濘,對火炮營轉移陣地極為不便!”


    黃台吉聽著吳守進的匯報,腦中瞬間嗡的一聲。


    緊接著雙眼冒出金星,那種強烈的不安感在此時達到最強!


    “皇上!趁河水還未將土地泡透,趁機速速攻打錦州,隻有奪下錦州,我軍才能扭轉戰局!”


    米陽在一旁急聲催促一句。


    “報!皇上!勞薩將軍匯報,明軍騎兵援兵逃迴鬆山堡堅守!”


    一個哨騎匆匆入營帳匯報後,轉身離去。


    緊接著,額駙達爾漢滿臉焦急的走來。


    “皇上!有許多河水衝入營地,咱們的糧草軍需有受潮的風險!”


    黃台吉聽著達爾漢的神情,猛咬舌尖逼自己冷靜下來。


    “傳孤軍令!全軍猛攻錦州!不惜一切代價,用最快的速度奪下錦州城!”


    ···


    紫金山位於小淩河西側,與對岸的錦州城遙相唿應,整體山勢平緩,明軍曾在此設置烽火台,後逐漸廢棄。


    山腰緩坡處。


    吳守進的火炮營便在此處安營紮寨,設置火炮陣地。


    在營寨側麵的夯土空地上,十門紅衣大炮和二十門大將軍炮排成三隊列,黝黑的炮口閃著幽光。


    “皇上有令!火炮營開火攻城!”


    吳守進騎著戰馬迴來,大聲唿喊著。


    緊接著一隊隊漢八旗士兵快速就位裝填火炮。


    轟轟轟···


    隨著一道道震耳欲聾的唿嘯聲響起。


    三十門重型火炮噴發火光,一枚枚碩大的鉛彈飛出遙遠的空間後,砸在錦州城牆上。


    巨大的衝擊力將錦州城牆上的磚石砸出一個個碩大的焦黑彈坑,在留下蛛網般的裂痕後墜落地麵。


    “投降不殺!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錦州西南城數裏外。


    一隊隊建奴士兵高聲唿喊著。


    山唿海嘯般的聲音衝破雲霄。


    這是黃台吉攻城前特有的一種心理威懾。


    以大軍齊聲呐喊形成一種巨大的心理壓力,對城池內的軍心士氣進行打擊。


    城內。


    朱由檢一身黑色玄甲登上城牆。


    “陛下,建奴火炮密集,萬萬不可靠近城頭。”


    第十軍團副總兵官劉選誌此時圍著皇帝急的直轉圈。


    “嗬嗬,劉將軍,不礙事。”


    朱由檢說著,來到一處用水泥澆築的混凝土城垛口處,向城外看去。


    在紫金山方向,接連飛來一枚枚碩大的火點,用肉眼可見的速度飛來後直接砸在城牆上。


    “建奴火炮營的位置和距離確定了嗎?”


    劉誌軒聽到皇帝問話,大聲道:“陛下,炮長和觀察兵正在測算。”


    朱由檢聞言後,向側麵邁出幾步,三名觀察兵和一位中年炮長,四人蹲在角落中正在寫寫畫畫。


    “十二裏沒錯!紫金山我很熟悉,建奴所在的那處山坡直線距離城頭絕對有十二裏!”


    中年炮長在火炮地圖上做出標識。


    周圍的三名觀察兵紛紛點頭認可。


    “老趙,這不應該啊!建奴鑄造的紅衣大炮射程最多能射十裏,十二裏的距離這可能嗎?”


    “別這麽想!咱們的火器技術能進步,建奴也能,別忘了,建奴這些年搜羅了不少能工巧匠,若是提升炮體鑄造質量,提高射程完全有可能。”


    ···


    在幾人爭論時,背後響起一道聲音。


    “嗯,沒錯,咱們的軍工技術有進步,建奴融合了夷人,倭人和搜刮的許多朝鮮工匠,鑄炮技術有進步是一定的。”


    幾人聽到聲音,抬頭看去,一個青年樂嗬嗬的看著他們,開口說話。


    老張作為在軍中混跡多年的油子,看到劉誌選恭敬的態度,趕忙行軍禮。


    “末將見過皇上。”


    “嗬嗬,不要緊張!朕來城牆上看看,你們測算的如何?”


    “皇上,建奴的火炮營在十二裏的紫金山南坡。”


    “嗯,劉誌選說你是第十軍的老炮長,軍中許多炮長都是你的弟子,怎麽樣,有把握幹掉建奴的炮兵嗎?”


    趙三柱臉色漲紅,眼中滿是火熱的大聲道:“陛下放心,末將親自指揮三零九炮,一迴合就能幹掉建奴火炮營!”


    “好!你來指揮,朕在一旁觀戰,若是你所言不虛,朕有賞!”


    “是!”


    很快。


    在水泥鑄造的混凝土城垛口中。


    五門三零九型針擊火炮被推出。


    “炮口上台四寸一分!左移七分!開花彈準備!五炮三連射!”


    趙三柱手持千裏眼一邊觀察,一邊下達命令。


    在五門火炮長準備完畢後。


    “開火!”


    咚咚咚···


    五道低沉的火炮聲響起。


    五枚圓錐型開花彈帶著長長的尾焰,在天空畫出一道弧度,精準的砸在十二裏外紫金山上。


    朱由檢俯身從城垛口用千裏眼看去。


    五道火光接連在建奴火炮陣地炸開,掀翻數門火炮,引發一陣騷亂。


    三輪齊射後,建奴火炮轟擊城牆的頻率明顯慢下來。


    “好!射擊目標準確!換裝燃燒彈!”


    趙三柱看到建奴火炮陣地的爆炸後,急聲說著。


    五個炮長快速指揮彈藥兵取出一枚圓錐型的銅鑄炮彈。


    “三發速射!開火!”


    咚咚咚···


    隨著火炮再次響起。


    五枚猛火油燃燒彈飛出。


    直接砸在吳守進的火炮陣地上。


    火油爆開後四處濺射,覆蓋陣地方圓近百米的區域。


    很快,趙三柱接著下令。


    “在換開花彈!引燃火油!”


    隨著炮彈飛出爆炸,紫金山上的建奴火炮營瞬間被火海吞噬,許多士兵來不及逃走便被燒死。


    “好!趙將軍做的不錯!賞銀幣三百!賜國姓!可在軍事學院火炮射擊司任職司教!”


    朱由檢說著,對趙三柱伸出大拇指。


    “末將謝陛下賞!”


    趙三柱滿臉喜色的說著,行軍禮致謝。


    他是第十軍火炮營第一炮隊參將,曾在遼東軍火炮營任職多年,當初用火炮轟擊努爾哈赤致其重傷的火炮手是他的師傅。


    “嗯,趙將軍,朕看過你的信息,今年五十三歲,在軍中已經屬於大齡將領,你的火炮射擊技術很厲害,在軍中待著不能完全發揮你的能力,等此戰結束後,去軍事學院教導年輕一輩,為大明培育更多的精通火炮射擊的後輩,才是正途。”


    “是!末將遵陛下旨意!”


    趙三柱再次行軍禮迴複。


    嘟嘟嘟···


    就在此時。


    錦州四麵城牆外的建奴大軍吹響進攻的牛角號聲。


    東側城牆外,阿山命令麾下士兵扛著雲梯,帶著繩索飛鉤已經發起衝鋒。


    南側城牆外,吳訥格率領蒙軍鑲黃旗,打造出十幾座投石車,將一袋袋裝滿濕沙土的麻袋投送到城牆下。


    北城牆下,鮑承先指揮漢軍正黃旗的士兵,推著五輛重型楯車朝著城門和城牆進發。


    錦州攻防戰正式進入最為激烈的階段。


    ···


    與此同時。


    義州城,西北三十裏處,大榆樹堡舊址。


    大榆樹堡是扼守巫閭山天然裂穀口的一處軍堡,主要防備小股的建奴騎兵從遼河套地區通過裂穀襲擾巫閭山河道。


    但在敵我雙方經過數次遼西爭奪戰後,大榆樹軍堡已經完全廢棄。


    建奴通過一係列的卑劣手段完全將附近數十裏的區域進行破壞,如:播撒蝗卵、引入鼠患,焚燒附近森林,還使用簡易火藥草種(一種特殊的植物種子,現已經滅絕。)使地麵鬆軟,鑄造城牆時無法穩固。


    哐!哐!哐···


    嘶嘶···


    嗚嗚···


    在原本安靜的穀口中,猛然響起一陣金屬音。


    伴隨著氣體嘶鳴聲。


    一輛輛碩大的戰車緩緩出現。


    為首的戰車上。


    孫承宗彎腰從戰車上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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