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瓦克達和杜度分別率五千騎兵秘密出城,直奔數裏外的牙山。


    牙山主峰下,孔有德和李九成分別帶人消失在夜幕中。


    沒多久。


    瓦克達出現在主峰山下。


    “報!貝勒爺,前鋒營發來軍情,前方發現明軍斥候蹤跡。”


    “再探!”


    “是!”


    牙山側峰下。


    杜度一連得到三個未發現敵軍的消息後,心中隱隱感到一絲不對勁。


    “怎麽迴事?”


    “這些明狗躲哪兒去了?”


    “報!主子,四貝勒爺命小的傳話,在牙山主峰一帶發現明軍主力活動的蹤跡,他說若是您這邊沒有發現明軍蹤跡,可前去與他合兵。”


    杜度聽到傳令兵的話後,心中鬆了一口氣。


    他和瓦克達商議後,判斷明軍會在主峰和側峰分別駐紮,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沒多久。


    牙山主峰和側峰之間的山穀內,杜度率軍和瓦克達合兵一處。


    “老四,情況如何?”


    杜度策馬上前詢問。


    瓦克達指著前方開始燃起大火的主峰道:“剛才我派出三千人,分別在主峰山體周圍發現明軍,我斷定,這股明軍的主將大營定在山頂,我已經下令放火燒山,這些人既然不想出來,那就死在山上吧!”


    ···


    牙山主峰上。


    孔有德帶著麾下千餘士兵正在依次向山體中的溶洞借繩索滑落。


    “快!都快點!建奴已經放火燒山,洞內溫度會快速升高!動作慢了就得成人肉包子!”


    孔有德大聲催促著周圍的士卒。


    兩刻鍾後,孔有德最後一個抓起繩索,順著溶洞開始滑落。


    此時洞內的溫度已經極高,他身上穿的盔甲已經快速變的灼熱起來。


    “孔頭兒,你快些!兄弟們都下來了!”


    孔有德的副將在溶洞底部大聲催促著。


    “來了!急個屁!接老子一把!”


    孔有德手上的皮質手套在繩索的摩擦下已經開始發熱發爛。


    在距離地麵兩米多時,他順勢跳到下麵的水池裏。


    “快溜!”


    隨著孔有德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一炷香後。


    在山道盡頭。


    李九成帶著一眾手下,悄摸出現。


    “李頭兒,孔頭他們跑出來了!”


    “好!趕快點火!”


    李九成大聲唿喊一聲後。


    周圍的幾十個士兵吹燃火折子。


    點燃了埋藏在浮土下的竹筒。


    轟!


    竹筒內泡著猛火油的棉絮發出低沉的爆燃聲後,地麵出現兩道快速燃燒的火線,在夜幕中如兩道火龍般飛速前進。


    轟!


    在兩道火龍燒到山道一半後,猛然發出劇烈爆燃聲。


    隨後,兩道火龍以更快的速度向前爆燃。


    唿唿···


    隨著山道中刮起的風助力。


    許多建奴兵都發現了地麵出現的異樣。


    “報!主子,後方山道中出現兩道燃燒的火線!正在快速朝我們燒來!”


    “報!主子,前方山道中出現地麵火線!”


    一前一後兩個哨兵前來匯報。


    瓦克達和杜度聞言後都愣住。


    “怎麽迴事?”


    瓦克達剛詢問出聲。


    就看到遠處飛快燃來的兩條火線。


    最終,一前一後,兩條火線在瓦克達和杜度的目光中會合在一起。


    原本昏暗的山道中由於兩條火龍的出現,此時亮如白晝。


    錦江。


    帥艦上的毛文龍在看到山道中燃起的火光,命令身後的哨兵點燃號箭。


    下一刻。


    在河麵上遊弋的三十多艘戰艦開始對著起火的山道傾斜火力。


    轟轟轟···


    一枚枚開花彈落在山道中炸響。


    巨大的爆炸在狹窄的山道中形成衝擊氣浪。


    直接把山道中的一萬建奴兵掀翻。


    “老四!我們中計了!快帶勇士們撤出山道!”


    被氣浪掀翻在地的杜度大聲唿喊著。


    可惜在劇烈的爆炸聲中,他的唿喊聲顯的極為渺小無力。


    在爆炸聲持續一刻鍾後,山道中,人的殘骸和戰馬的四散的肢體混雜在一起。


    “咳咳···”杜度咳嗽著搖晃著腦袋從土坑中起身。


    “老四!老四!”杜度搖晃著身子起身站在原地掃視一圈。


    他身邊還活著的侍衛上前將其扶起。


    沒多久。


    幾人在山道靠近山體的一個屍堆中刨出已經昏厥過去的瓦克達。


    後者作為代善的親子,是滿八旗真正的貴族子弟,他身邊的護衛隊直接拿命組成肉盾,保其性命無虞。


    啪!


    杜度伸手甩出幾個嘴巴子。


    “老四!快醒醒!”


    在杜度焦急的催促中,瓦克達緩緩蘇醒。


    “草!是不是明軍來了?我的刀呢?”瓦克達蘇醒後,眼中密布血絲,精神極為亢奮。


    “紮達!你速去召集還活著的勇士們,咱們沿山道撤退!”


    “墨翰,你護衛老四先撤走!”


    杜度快速下達命令後,周圍幾個軍官開始行動起來。


    沒多久。


    在剛才的爆炸中活下來的許多建奴士兵匯聚在杜度跟前。


    “貝勒爺,咱們一萬勇士,隻剩下四千多。”


    紮達語氣沉痛的匯報一句。


    杜度沒有猶豫,直接帶人消失在山道盡頭。


    ···


    天安城方向。


    納穆泰此時正率領五千兩紅旗精銳快速朝著牙山方向疾馳。


    “快!在快點!”


    納穆泰滿臉焦急的催促著。


    “報!四貝勒迴來了!”


    前麵的一個哨兵策馬匯報後,納穆泰拉住韁繩。


    “貝勒爺您沒事吧?”


    “咳咳···沒事!”瓦克達捂著嘴劇烈的咳嗽幾聲。


    在剛才的爆炸中,他雖然沒被炮彈傷到,但嘴喉中吸入不少煙塵,喉嚨滿是幹啞。


    “剛才奴才在城下聽到爆炸聲,趕忙帶人來援,山道中發生何事?”


    瓦克達滿臉陰翳道:“明軍故意引我和老大進入山道,用火油引燃作為標記,在錦江方向有密集的火炮飛來,肯定是毛文龍那個奸賊!”


    “報!杜度貝勒率軍迴來了!”


    在兩人說話間,哨兵再次迴來匯報。


    沒多久。


    灰頭土臉的杜度帶著剩下的殘軍快速出現。


    “情況如何?”瓦克達扭頭詢問。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迴城說。”杜度說著,三人帶著軍隊朝天安城而去。


    錦江水道。


    孔有德李九成二人滿是恭敬的站在岸邊看著一個絡腮胡漢子。


    “屬下見過毛帥!”


    “起來吧,你倆小子,幹的不錯,今晚一戰滅了多少建奴?”


    毛文龍邁步上前將人扶起。


    “嘿嘿,幸不辱命,剛才去山道查看情況的爪探迴來報告,建奴最少死了五六千人。”


    “五六千人?!”


    “孔小子,你不會又給老子虛報軍功吧?”


    孔有德臉上笑意一僵,趕忙說到:“毛帥,屬下確實派了十幾爪探去探查,我用腦袋擔保,若是有假,願軍法從事!”


    “哈哈哈!行了!今晚幹的不錯!一戰滅五六千建奴,聖上得知後想必會很高興!你倆小子迴去就等著收賞吧!”


    “都是毛帥領導有功,屬下不敢居功。”李九成咧嘴笑著拍馬屁。


    “好了,這不是扯淡的地方,趕緊去看看朝鮮人執行計劃進展如何!”


    毛文龍說完後,二人抱拳行禮後,帶著麾下快速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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