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家裏的人丟的丟、殘的殘,江老太的日子過得一天不如一天。


    之前家裏的活計,都是老大媳婦和老二媳婦做,她隻要動動嘴皮子指揮指揮就行。


    現在,老大媳婦腿斷了,癱在炕上。


    老二媳婦,要照顧雙腿截肢的老二,還要洗一大家子的衣裳。


    她這個八九年沒做過飯的人,竟然開始了圍著鍋灶轉。


    以前,大隊裏的哪個老太太不羨慕她,現在,哼,老了老了,還要伺候一大家子。


    江老太氣得扔了手中的水瓢,朝院中喂雞的大孫女喊道,“大妮子,過來把鍋碗刷了,那麽大了,也不知道幹家務活,丫頭片子就是丫頭片子,賠錢東西,以後大了我看哪個男人要你!”


    江大妮趕緊喂完雞食,小跑著去了灶房,自從家裏出事,她幹的活一天比一天多,挨的打也一天比一天多。


    但是她沒辦法,隻能忍,媽媽說,這就是女人的命,誰讓她托成了個丫頭片子,跟她被溺死在尿桶裏的妹妹比,她該知足了。


    江有才出去一趟,領了個兒媳婦,這事讓江老太又驚又喜。


    驚的是老四說是逮人,結果睡了王愛菊,喜得是這孩子除了黑點醜點,沒啥大缺點。


    之前在醫院還給她讓座位,家裏正缺人手,她來了,自己正好不用幹了。


    不同於江有才的冷漠,江老四的嫌棄,江老太麵帶笑容的將人領進了屋。


    江老四不願意領證,家裏人傷的傷,殘的殘,也沒精力辦酒席,王愛菊隻能不明不白的住在江家。


    住就住吧,反正她都是江家的人了。


    可是江老四不願意讓她上炕,她晚上隻能打地鋪,睡在生硬冰冷的地上,半夜被生生凍醒。


    跟江老太訴苦,江老太隻說讓她多體諒男人,還順手把做飯的活計甩給了她。


    這頭,江老四的失敗,讓江老三好一頓嫌棄。


    聽到他嘲諷自己沒用,江老四語氣很衝,“你有本事自己去啊,要不是當初你自己沒用,讓人溜走了,能有現在這結果嗎?要我說,我們哥幾個都是被你害得。”


    雖然說話,臉上的傷口會隱隱作痛,但是他實在受不了三哥這個人,既無能又暴躁,那雙三角眼,整天陰森森的,一說話就陰陽怪氣,跟個瘋子一樣。


    江老三沒說話,定定看了眼他纏著紗布的臉,才輕飄飄的說,“你的臉毀了。”


    他隻比江老四大一歲,兩人從小就被各種比較,老四比他高,比他帥,還比他聰明,從小,隻要兩人在一起,別人的誇獎和眼光都集中在江老四身上,而他就是個陪襯,是個拿不出手的背景板。


    爹最喜歡的就是江老四。


    娘雖然對自己不錯,但是娘在爹麵前根本沒有說話當家的機會。


    老四去縣城上班後,他整天待在家裏,孝順爹娘,說盡好話,他們眼中這才看到自己。


    沒想到,老四這麽快就迴了家。


    他的蛋碎了,父親也沒說帶他去省城看,去京市看,而四弟不過毀了點容,他就要砸鍋賣鐵給他看臉。


    他不過毀了半張臉,而他失去的可是老江家傳宗接代的能力啊!


    他不忿,他很討厭江老四一副高高在上,他最聰明的樣子。


    他知道老四自恃高帥,很看重外表,他就是故意說他的臉。


    果然,親兄弟了解彼此,知道戳哪裏最痛。


    這句話觸了江老四的逆鱗,


    江老三話音剛落,江老四一個暴起,朝江老三臉上砸去。


    江老三雖然腿斷了,但是也不甘示弱,一個巴掌扇到江老四臉上,瞬間把他臉上剛愈合的傷口給整裂了。


    江有才和江老太費死了老勁,才將兩人分開。


    江有才帶江老四去公社醫院重新包紮,江老太則捶打著江老三的胳膊,“造孽啊,真是造孽。老三,你就不能消停下嗎,老四都那樣了,你這麽說不是戳他肺管子嗎?”


    “那我呢,我難道就比他好嗎?”


    江老三咆哮道。


    他可是三條腿快廢了兩條。


    自從那次之後,他的二弟一次都沒站起來過。


    說完,他拖著打了石膏的腿,拄著拐杖出門了。


    既然家裏人不幫他報仇,他自己想辦法。


    他要找姚白竹報複不是氣話,但是他現在這樣子,很不方便,需要幫手,於是去找了村裏的二流子李二麻子。


    另一屋的江老二,聽見隔壁屋子的爭吵,連個眼皮都沒抬,爹偏心小四,娘心疼小三,怎麽沒人關心關心他這個千年老二。


    這些都不說了,就連娶媳婦都沒老大的好。


    想到這,江老二斜了江二嫂一眼,江二嫂看到他的眼神,身體抖了一下,哄了兒子女兒去堂屋玩,關上了門。


    沒一會,屋內響起細碎的忍痛聲和壓抑的哭泣聲。


    知青點


    王愛菊走了,屋裏清淨了許多。


    還有幾天就走了,姚白竹開始收拾東西。


    原主東西不多,那床爛鋪蓋和棉被她不打算要了,當初寄來的時候就是舊的,用了四年,都結塊了。


    衣服,撿了撿,挑了兩身補丁不多的拿上,另外兩套也不要了。


    這些舊衣服舊棉被,雖然破爛,但是在鄉下人眼裏,仍是好東西。


    姚白竹沒打算丟,她拿著兩套淘汰下,但洗幹淨的衣服,去了方大娘家。


    方大娘絲毫沒有嫌棄,高興的接過了,她家有兩個閨女,這兩件衣服改一改,正好一人一件。


    從方大娘家離開,她又去了趙大爺家。


    因為要睡到離開前一天,所以床褥被子要當天才能給趙大爺。


    姚白竹讓他當天去拿。


    趙大爺經常趕牛車,有時,冬天零下十幾二十度都要趕車,被褥可以放在牛車上裹下腰腿。


    趙大爺樂嗬嗬的答應,說走的時候,提前跟他說一聲,他趕車送他們去公社坐車。


    另一邊,江老三去了李二麻子家,他心裏有氣,連晚上都沒迴家。


    李二麻子小時候死了爹,前兩年死了娘,家裏就他一個人。又窮又醜,又髒又懶,壓根沒有女人願意跟他,連村裏的老寡婦都不屑看他一眼。


    聽江老三說能免費娶個知青媳婦,高興地臉都紅了。


    兩人嘀咕一陣,當下就拿著木棍、麻袋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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