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九城,日子依舊不緊不慢、按部就班地流轉著。


    每天清晨,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驅散夜色的涼意,劉海中便已從睡夢中蘇醒。


    他機械地穿衣、洗漱,而後匆匆出門,融入那熙熙攘攘奔赴工作崗位的人群之中,朝著軋鋼廠走去。


    踏入軋鋼廠,機器的轟鳴聲瞬間將他包圍。


    車間內,熱浪滾滾,金屬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工人們在各自的崗位上忙碌穿梭。


    劉海中熟練地戴上手套,拿起工具,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然而,自從那次莫名的心悸與受傷後,他的心就像被一根無形且堅韌的細線緊緊牽扯著,始終高懸,無法放下。


    工作間隙,當他稍作停歇,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身邊同事帶著自家孩子來廠裏看望的溫馨場景,又或是瞥見車間角落堆放的一些物件,無端地勾起往昔迴憶,他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劉光齊。


    腦海裏,那些與劉光齊有關的模糊畫麵越發頻繁地閃現。


    這些畫麵如走馬燈般在他腦海中輪轉,攪得他心神不寧,連手中的工作都頻頻出錯。


    二大媽對丈夫的異樣變化自然也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以往,劉海中下班迴到家,總會興致勃勃地和她分享廠裏的新鮮事兒,講述工友們之間發生的趣事,家中充滿歡聲笑語。


    可近來,他卻像是變了個人,常常在下班後默默坐在角落,一言不發,獨自陷入那深不見底的沉思之中。


    一天,晚飯過後,一家人圍坐在略顯陳舊的飯桌前,屋內燈光昏黃,氣氛卻有些壓抑。


    二大媽終於忍不住,輕聲問道:“他爸,你最近咋老是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出啥事兒了?”


    她的聲音裏帶著關切,更有著深深的憂慮。


    劉海中正夾著一筷子菜,聽到這話,動作頓了一下,緩緩放下手中的碗筷,猶豫了好一會兒,內心的擔憂如決堤的洪水,再也抑製不住。


    他抬起頭,目光中滿是焦慮,說道:“你說,光齊這都多長時間沒迴家了,咋一點消息都沒有呢?我這心裏啊,老是不踏實。”


    二大媽愣了一下,手中的碗微微晃動,她連忙穩住,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安慰道:“興許是工作太忙了吧,咱兒子工作起來那股子認真勁兒,你還不知道嗎?說不定過幾天就給咱們帶好吃的迴來了。”


    可她的眼神裏,那一閃而過的擔憂,卻怎麽也藏不住。


    天色漸暗,夕陽的餘暉將整個軋鋼廠染成一片橙紅。


    下班鈴聲悠悠響起,宣告著一日勞作的結束。


    工友們陸續停下手中的活兒,一邊擦拭著額頭的汗水,一邊談論著家長裏短,朝著廠門口走去。


    劉海中卻心急如焚,他的心被對兒子的擔憂填滿,腳步匆匆朝著劉光齊所在的機械廠宣傳科趕去。


    當他來到宣傳科辦公室時,屋內的燈光透過窗戶灑在走廊上,帶著一絲溫暖的氣息,可劉海中內心的焦急與不安卻絲毫未減。


    辦公室的門微微敞開一條縫隙,仿佛在向外界透露著裏麵正在發生的故事。


    站在門外的他,心情猶如一團被貓抓亂的毛線球,雜亂無章又難以理清。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想要將心中那如洶湧波濤般翻滾的情緒壓製下去,但那股焦慮卻如同附骨之疽,怎麽也揮之不去。


    終於,他抬起手,用略微有些顫抖的手指輕輕地叩響了那扇半掩著的門。


    “請進。”屋內傳出一聲年輕而清脆的迴應,宛如春日裏第一聲黃鸝的啼鳴。


    劉海中緩緩推開那扇門,踏入房間的瞬間,一股濃厚的工作氛圍撲麵而來。


    隻見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幾張年輕的麵龐正圍坐在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前,每個人都神情專注、熱情洋溢地討論著手中的工作。


    辦公桌上攤開著各式各樣的宣傳資料,那些紙張就像是一幅尚未完成的畫卷,上麵布滿了或粗獷或細膩的草圖線條,還有鋼筆在紙上快速移動留下的沙沙聲響,仿佛是一場無聲的交響樂演奏會。


    當這些年輕人察覺到有人進入時,原本熱烈的交談戛然而止,一道道目光不約而同地射向門口處的劉海中。


    劉海中的心跳陡然加速,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喉嚨變得幹澀起來,但還是強裝鎮定地開口說道:“請問,劉光齊的同事是這個辦公室嗎?我是他父親劉海中。”


    盡管他極力想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如常,但話語末尾那不易察覺的顫抖尾音,還是無情地出賣了他此時內心深處的焦灼與不安。


    就在這時,一位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姑娘迅速從座位上站起來。


    她那雙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關切之意,腳下的步伐輕盈而急促,眨眼間便來到了劉海中的身旁。


    “叔叔,我和光齊是同事,您快請坐。”


    說話間,她連忙伸出雙手,用力拉過一把椅子,並小心翼翼地將其放置在劉海中的身後,動作輕柔得仿佛生怕驚擾到這位憂心忡忡的父親。


    劉海中沒有坐下,他的眼神中滿是急切與渴望,直直地看著姑娘,問道:“姑娘,光齊已經好久沒迴家了,我特別擔心。聽說他請假了,你們知道是怎麽迴事嗎?”


    姑娘微微皺眉,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輕聲說道:“叔叔,光齊當時說家裏有急事,需要請長假,具體什麽事他沒說。但他走得特別匆忙,當時他手裏的文件都沒來得及整理好,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旁邊一位穿著格子襯衫的小夥子也附和道:“是啊,叔叔,光齊走之前手裏還有幾個重要的宣傳項目沒完成,本來下星期就要出方案了。他平時做事特別認真負責,對待工作那是一絲不苟,要不是真的有急事,肯定不會這麽突然請假。”


    劉海中眉頭緊鎖,滿臉疑惑,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家裏有事?可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呢?”


    這時,一位年齡稍長的同事走過來,他拍了拍劉海中的肩膀,輕聲說道:“叔叔,您先別著急。光齊走的時候,我們看他情緒不太穩定,眼睛都是紅的,或許是不想讓您擔心,所以沒告訴您。”


    劉海中又接連詢問了一些細節,可大家都表示並不清楚。


    他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如同被烏雲遮蔽的星辰,失落地轉身走出辦公室。


    劉光齊從四九城調離這件事兒,是他自己打的申請,再加上齊天成那邊的申請,他們這事兒搞得非常的隱蔽,隻有一些領導,還有他們自家人知道。


    廠裏的人就隻知道齊天成申請要調迴去,並不知道劉光齊也跟著去了。


    因此,才沒有人告訴劉海中這件事兒。


    “光齊,你到底瞞著爸去了哪裏啊?”


    劉海中喃喃自語,聲音裏滿是無奈與擔憂。


    他的身影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孤獨,每一步都像是拖著千斤重的負擔。


    離開機械廠後,劉海中走在迴家的路上,夜幕已經完全降臨,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將他孤獨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街道上的行人寥寥無幾,每個人都朝著自己的家奔去,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偶爾有自行車迅速駛過,濺起路邊的積水,水花在燈光下閃爍,轉瞬又消失不見。


    劉海中卻滿心惆悵,腳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鉛。


    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謎團之中,而這個謎團的核心就是他失蹤的兒子。


    他路過一家雜貨店,店裏的收音機正播放著廣播劇,歡快的笑聲從裏麵傳出來,與他此刻的心情形成鮮明對比。


    如今,物是人非,家裏冷冷清清,隻剩下他和二大媽的擔憂。


    想到這裏,劉海中的眼眶微微濕潤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他趕忙抬手擦去,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當劉海中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緩緩推開家門時,一股濃鬱誘人的飯菜香味瞬間撲鼻而來,迅速填滿了整個屋子。


    原來,勤勞善良的二大媽早就精心準備好了豐盛可口的晚餐,隻盼著丈夫能早些歸來一同享用。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開門聲響徹屋內,正在廚房忙碌的二大媽聞聲而動,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兒快步走出廚房。


    隻見她係著一條略顯陳舊但幹淨整潔的圍裙,上麵還沾染著星星點點的水漬。


    然而,這些小小的瑕疵絲毫掩蓋不住她眼中滿滿的期待之色。


    “他爸,今天出去打聽光齊的消息怎麽樣啦?有眉目了沒?”


    二大媽一邊急切地詢問著,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劉海中的臉龐,仿佛想要從他的表情變化中捕捉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麵對妻子滿懷期盼的目光,劉海中心頭一沉,默默地走到餐桌前緩緩坐下。


    他微微低垂著頭,一聲不吭地伸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可不知為何,此時此刻那原本應該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佳肴竟突然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好像被一塊沉重的石頭死死堵住一般,任憑如何努力吞咽,那口香噴噴的米飯就是無法順利滑入食道。


    一旁的二大媽看到丈夫這般模樣,心中已然明白了幾分。


    她沒有再多追問什麽,而是輕輕地移步到劉海中身旁悄然落座。


    她那雙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也被憂愁所籠罩,和丈夫一樣充滿了深深的憂慮之情。


    過了好一會兒,二大媽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而那聲歎息就如同深秋夜晚的寒風一般,冰冷刺骨又飽含著對兒子無盡的牽掛。


    就這樣,夜幕漸漸降臨,萬籟俱寂。


    窗外,風聲嗚咽,樹枝在風中搖曳,影子投射在窗戶上,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


    劉海中和二大媽並肩躺在那張並不算寬敞的床上,盡管身體已經極度疲倦,但他們的大腦卻始終處於高度緊張狀態,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覺。


    黑暗之中,二大媽略帶顫抖的聲音幽幽響起,那話語中透露出無窮無盡的擔憂與恐懼:“他爸啊……你說咱們的光齊會不會真的遭遇什麽不測了呀?要是那樣可怎麽辦呐!”


    劉海中靜靜地聽著妻子的話,沉默良久之後終於開了口。他仰起頭呆呆地望著頭頂上方那片漆黑如墨的天花板,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劉光齊陽光燦爛的笑容。


    曾經那個活潑可愛、朝氣蓬勃的孩子如今究竟身在何處呢?是否正麵臨著重重困難與危險?一連串的疑問湧上心頭,讓劉海中的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他緩緩開口:“別瞎想,光齊那孩子機靈著呢,肯定不會有事的。”


    話雖如此,可他的語氣裏卻沒有多少底氣,隻是在徒勞地安慰著二大媽,也試圖安慰自己。


    另一邊,劉光天和劉光福兩兄弟也湊到了一起。


    劉光福憂心忡忡地說道:“二哥,你說大哥到底能去哪兒呢?這都這麽長時間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劉光天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眉頭擰成了一個 “川” 字:“我也不知道啊,大哥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就算要出遠門,也應該跟家裏說一聲啊。他走了這麽久,爸媽得多著急啊。”


    兩兄弟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房子裏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而在劉海中的腦海裏,思緒不由自主地飄迴到了那次和劉光齊吵架的時候。


    那天,風和日麗,原本應該是一個平靜而美好的日子,然而,就在這看似平常的一天裏,父子倆之間卻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吵。


    起因僅僅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誰也沒有想到,這場小小的爭執竟會如同一顆火星,瞬間點燃了兩人內心積壓已久的情緒火藥桶。


    劉光齊,這位平日裏一向溫順聽話的年輕人,此刻卻像是被激怒的獅子一般,失去了理智。


    他的雙眼布滿血絲,怒視著父親,口中更是毫無顧忌地喊出了那句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的話語:“打死我都不給你們養老!”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劃破了家中原本寧靜的空氣。


    站在一旁的劉海中聽到這話,頓時氣得渾身發抖,臉色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瞪大了眼睛,揚起手來,狠狠地朝著劉光齊扇去。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劉光齊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五個鮮紅的手指印。


    然而,劉海中的怒火並未因此平息,他緊接著又是一腳踹向劉光齊的肚子,將其踢倒在地。


    隨後,雨點般的拳頭紛紛落在了劉光齊的身上,打得他慘叫連連,模樣甚是淒慘。


    如今,當劉海中獨自一人坐在屋裏,迴想起當天發生的一幕時,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懊悔和自責。


    他開始懷疑,兒子當時所說的那些狠話是否隻是一時衝動之下的氣話而已。


    畢竟,從小到大,劉光齊一直都是個懂事孝順的孩子啊。


    “難道光齊真的因為我說要打他、還有他說的那句話就離家出走了嗎?不,不可能……”


    劉海中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用力地搖著頭,試圖否定這個可怕的念頭。


    可是,無論他怎樣努力想要說服自己,那個疑問始終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深知,劉光齊固然有時會耍些小性子,鬧點兒小別扭,但從本質上來說,他絕對是個心地善良、懂得感恩的好孩子。


    更何況,這裏是他們共同生活多年的家,這裏有他熟悉的親人和朋友,有他成長的點點滴滴。


    如果真的就這樣一走了之,離開這座充滿迴憶的四九城,離開這熟悉的一切,他又能去到哪裏呢?


    想到此處,劉海中的心中越發感到困惑和迷茫。


    他仿佛置身於一片茫茫的迷霧之中,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讓他完全失去了前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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