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大半天,第二天一早,藺崢他們得到了一條新線索。


    “d.m.研究所的資料修複好了。他們確實也研究過精神控製,不過同樣全部失敗了,後麵轉為研究精神控製下的子項目,包括聲像控製短期記憶,關鍵詞洗腦。”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實驗項目和我們檔案裏的舊項目內容很相似,比如電磁波配合化學物質導致生物組織結晶,被他們叫做人體炸彈。不同的是十二年前我們失敗了,兩年前他們成功了,已經通過室外活體測試。”


    “如果kyle早就計劃要對我們動手,或者逃出研究所的那個人想報複我們,這個人體炸彈才是最完美的方法,正好試劑盤點中,人體炸彈的試劑缺失了兩份。”


    淩江玥撐著臉頰懶洋洋聽著,一副這件事完全和她無關的態度。


    藺崢把資料點到最後,放出兩張照片:“並且,以上所有項目的實驗體,被打上的數字標簽都是以羅馬數字命名的。10號不是出自d.m.研究所,我們排除了一個可能。”


    蔣雨行:“不知道該不該鬆口氣,自己人身上的嫌疑被釘得更死了。”


    藺崢又說:“華春杳教授的嫌疑暫時也被排除了。他最近五年的行蹤和通話記錄都能查到,很正常,沒有出過海城,連詐騙電話都沒接通過一個。”


    林珈總結一下:“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有人違法做了人體實驗,可能這個實驗原本是華工負責的,然後實驗體跑出來,準備報複和實驗有關的所有人…等一下——”


    “他把10號的屍體放出來,是明目張膽的提示,提示我們幹什麽呢?想讓我們盡快查到他受到的非人待遇?他都能悄無聲息殺掉一個人了,沒必要再尋求官方組織為他伸張正義。”


    藺崢明白她的未盡之言:“他想找什麽人,讓某些特定的人知道他在挨著報複折磨過他的人。”


    淩江玥看著他,緩慢點頭:“有道理,她好像在示威。”


    許嘉言:“那為什麽會先拿華工開刀?他受折磨期間,見過華工?不對,華工沒出過海城。實驗室在海城?或者做實驗的人提到過華工?”


    線索理順了,蔣雨行順勢得出一個答案:“那個人絕對和華工共事過,對華工很熟悉。懂了,我馬上把研究員名單上和華工有過兩次及以上合作的人挑出來。”


    許嘉言:“那我也重點查一……”


    “你有別的事。現在線索裏有一條很突兀:華工身上中的神經毒素到底從哪兒來的?除了我們到底還有誰接觸過毒蟾蜍?你去廣元一趟,重新檢查那個盜洞周圍,還有待過的那個醫院,包括真菌學教授。”


    許嘉言點頭,半點不耽誤,拎起外套就往外走。


    淩江玥主動舉手:“我需要去嗎?那天清醒的還有我,雖然我也沒發揮什麽作用,就等在手術室外簽了份保大協議。”


    藺崢:“……是手術風險責任書。你坐下。”


    她乖巧坐迴去,得到另外一個任務。


    “你接手許嘉言的事,等待gis係統生成可能的秘密實驗室區域。蔣雨行把暗網交易信息套到手後,我教你怎麽比對重疊信息。”


    “好。那需要我幫忙分擔研究員信息檔案的查找工作嗎?我看見過一點,你們是用數字來代替名字的,那我應該也能看吧。”


    對上她期盼的眼神,藺崢說不出不,多花了點時間把信息打亂,交給她一份精準搜索後遺漏的模糊資料,手指在上麵叩一叩。


    “麻煩了,淩顧問。”


    “不用客氣,隊長。”


    藺崢低笑,想碰碰她的臉,手機卻突然震動起來。


    是特案科的人來電。


    他隻能轉身出去接電話,走到收容區沒人的地方。


    淩江玥翻著資料,餘光卻往那邊掃視,耳尖稍微動了動,集中注意力聽著他們的通話內容。


    展顏打電話是來告訴藺崢人員對比結果的:“你給的名單裏,和特案科重點關注對象重疊的有五位,都是當年被局裏勸退後情緒比較激動的人,上一任特案科隊長認為他們背叛組織的可能性很高,要求必須重點觀察。”


    “五位裏,其中兩位分別在七年前和五年前病逝,剩下的陳玉書,龔殷桃,路鍺之,一個分配到了西北某個園林局,十二年來沒有一次迴來過,一個當了本地大學的榮譽教授,一年前生了重病,長期躺在醫院裏,最後那個,大概九年前死於一場大火。”


    死的死,老的老,聽起來都沒嫌疑。


    藺崢閉眼按壓著眉心,心裏梳理著所有繁雜的線索。


    他想問問龔殷桃住在哪個醫院,抽個時間去見見前輩,說不定能問出點新線索。


    但鬼使神差的,他問出口的問題卻是:“你知道楚箐這個人嗎?”


    “楚箐?”展顏有些驚訝,“莊氏製藥的楚箐?”


    藺崢眼神一凝:“你知道?”


    “你應該聽說過我是柳教授收養的女兒?她幾年前得了阿爾茲海默症,為了不讓自己太快忘記以前的事,總是邊念叨邊寫下來。我聽她說起過楚箐這個人,一個天才。”


    “因為她一個人撐起了莊氏製藥?”


    展顏:“不,她在科學研究上有很強的天賦,強到507局主動招攬她三次,全被她拒絕了。我媽這輩子的一大遺憾就是沒抓緊時間招攬她第四次,因為沒多久後她就死在一場車禍裏了。


    對了,楚箐和路鍺之是夫妻關係,你們當年的資料上有寫嗎?據說是沒有正式記錄的,因為他們好像是離異狀態,當事人很可能有過要求不記錄。”


    藺崢眼皮莫名一跳:“麻煩你幫忙查一下楚箐當年出車禍的地方,車輛朝向和當時車上有沒有其他人。”


    “行。不過你們這起案子很麻煩啊,分析資料隻是原始手段,沒想過用你們收容的某種神秘生物幫忙嗎?比如某些嗅覺超級靈敏的動物。”展顏慫恿道。


    藺崢不為所動:“收容物之所以被收容,就是因為活體不可控性和危險性,我不想為了抄捷徑帶來更大的麻煩。”


    “那就用點可控的。我們特案科用繳獲的資料和人體科學部達成了部分合作,研究出了一種屍體實驗檢測儀器。


    隻要你打個申請,十五萬的一次性探頭就能為華春杳的屍體做腦部畫像重現,你能通過模糊的聲音,畫麵,氣味等多維度因素更快得出兇手畫像。怎麽樣?”


    藺崢沒及時迴答,但聽到關鍵信息的淩江玥已經當他答應了,麵無表情地收迴注意力,手指頭在紙質文件上寫寫畫畫,寫出一個名字。


    馬上要查到ta頭上了。


    她得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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