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嗎?”天帝抬眼看著眼前的魔王,這個魔王他可不會手下留情。


    “正有此意。”魔王先是吃驚,然後一笑,腦中也不想其他了,抬手就向著天帝衝了過去。


    琅嬛觀察著這一切,然後又微微一笑,這倆家夥果然沒變啊。然後表情又嚴肅起來,接著想到了他留在那個世界的蛇妖,連忙接收了那個世界的信息。隨著那個世界的信息傳輸到琅嬛的腦中,琅嬛的眉頭皺的也越來越緊。


    了解完所有情況之後,琅嬛又看著躺在兩邊的天帝與魔王,陷入了迴憶之中。


    那個時候,鳶黎剛從魔界迴來,雙目無神看著這個世界,仿佛不管處於在什麽地方,身邊是什麽人,都無所謂。


    那時的天帝並不在乎鳶黎的心理狀況,他隻把鳶黎當成武器,利用她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對於鳶黎而言,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繼續當武器而已。


    當時的琅嬛也是默許了天帝這種態度的,對天帝而言,這個孩子是他的私有物品,琅嬛的作用不過是暫時保管罷了。何況鳶黎不做這件事,天帝也會讓別人去做,天界有不少孩子,天帝都要到了自己身邊,為的就是有一天鳶黎不受控製了,不至於沒有替代品。


    於是,琅嬛能做的,隻有一如既往的對鳶黎好,說來也奇怪,鳶黎似乎認識琅嬛一般,初見之時,鳶黎還沒有表態,當琅嬛帶走鳶黎與她獨自相處之時,鳶黎才緩緩開口,說到她認識他。


    琅嬛也隻是笑笑,那時的他並沒有在人間的記憶,他以為的,不過是魔王說起過他。好在,因為這一層緣故,琅嬛對鳶黎好,鳶黎也願意接受。


    那時,琅嬛已經安排了步繪與鳶黎相伴,讓鳶黎適應與魔界完全不同的天界生活。步繪也對鳶黎很滿意,幾乎寸步不離的跟著鳶黎。


    但是,隻要步繪稍不注意,鳶黎就會消失,步繪也不知道鳶黎去了哪裏,他能做的,隻是將這件事告訴琅嬛。琅嬛引起重視之後,便每時每刻監視著鳶黎,然後發現鳶黎去了人間,並且對人類展開了屠殺。


    琅嬛能想到的理由,隻有魔王的原因,之後詢問魔王,他也沒有否認。他隻是給了鳶黎一點暗示,暗示她從此以後,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罷了。不過魔王也沒有想到在鳶黎身上表現出來是這種情況。


    琅嬛無奈之下,隻能先將鳶黎囚禁起來,被囚禁的鳶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是被琅嬛囚禁起來的,琅嬛不知,那時的琅嬛,是鳶黎唯一信任的人。


    於是鳶黎蜷縮成一團,躲在一個角落之中,琅嬛的解釋在鳶黎看來也不過是誣陷。隻是鳶黎安眠之後,依舊做著殺戮的行為。那時,琅嬛才明白,對鳶黎而言,她想做的事是什麽。去人間大概是鳶黎自己的意願,但是因為在魔界需要不停的訓練的緣故,所以鳶黎在那夢中依舊揮舞著自己的劍。


    隻是可惜了那些人類,在鳶黎的夢中,成了刀下亡魂。琅嬛為此與魔王進行了單獨的會麵,魔王還以為琅嬛想起在人間發生的事情,十分高興的赴約了。最後發現琅嬛隻是為了天帝跑腿,想要接觸鳶黎身上自己下的咒時,又憤而離開了。


    琅嬛沒有單獨將事情解決,最終也隻能報告給天帝,兩者一起商量著對策,後來,他們經常覺得,可能正是因為那次決定,才導致了鳶黎最後‘自盡’的悲劇。


    那也是鳶黎迴來之後,第二次見到天帝,小人兒的眼神之中什麽都沒有,木訥的看著這一切。這樣的鳶黎,天帝卻格外的滿意,琅嬛見狀,也隻能歎息,當時的他也不知道天帝何至於如此狠毒,非要致魔界於死地,非要自己的孩子承受這一切。


    鳶黎感覺到天帝的手伸進了自己的胸膛,但是她感覺不到疼痛,如果她還有一絲感情的話,就會覺得好奇,但是她現在什麽反應都沒有。直到最後,天帝離開。


    琅嬛看了一下鳶黎,依舊待在原地,看起來與之前沒有任何區別。琅嬛隨後又跟著天帝走了。在天帝掌心,還有一個小小的人兒,在天帝掌中安眠。


    兩人商討之後,決定將剝離出來的鳶黎囚禁在天界,或許是因為不完整的緣故,事後的百餘年,她一直都處於安眠狀態。


    那件事之後,最高興的應該就是步繪了,鳶黎又迴來了,並且也改掉了動不動就消失的毛病。


    琅嬛則有一些傷心,此後的鳶黎不在信任任何人,心房之中那扇微微開啟的門,從此永遠的閉合了。盡管琅嬛帶她如初,那之後的百餘年間,鳶黎也再也沒有與琅嬛主動說過話。


    雙方休戰了一百年年之後,魔界又發起了挑戰,天帝也覺得鳶黎已經可以上戰場了,這一次,天帝的目標是直接將魔界鏟除。鳶黎一開始並沒有辜負天帝的期望,每一次都能得勝歸來,直到遇見魔王。


    魔王也想到了會遇見鳶黎,畢竟原本,他就是這麽用鳶黎。鳶黎按理來說是不記得魔王的,因為鳶黎之前的狀況是因為與魔王相處而產生的結果,所以天帝將鳶黎處於魔界的記憶全部拿走了。


    鳶黎開始敗北,盡管天帝大發雷霆,鳶黎也隻是無動於衷的看著尊位之上的人,不隻是真的無所謂啦,所以沒有表情,還是鳶黎隱藏的太好,琅嬛處於一旁默默的觀察者,天帝原本不至於發這麽大脾氣,隻是先前一直贏著,若是因為換了人,換成了他的孩子,就輸給了魔界,那他做這一切的意義又是什麽!琅嬛安撫著天帝,又想到了之前被剝離出來的記憶,於是琅嬛離開了兩人,後麵發生了何事他不得而知。


    天帝最終警告著鳶黎,如果她再輸的話,也沒有必要在迴去見他了,直接去投天井吧,不必當天神了。


    當時琅嬛去看了被囚禁的鳶黎的殘魂,她依舊在沉睡,這個琅嬛意料之中的結果,然後琅嬛將這一抹殘魂帶到天帝麵前,提出將她送迴到鳶黎的身體之中時。殘魂就消失了。


    兩者正吃驚之時,外麵傳來了消息,說鳶黎公主投了天井!


    那件事,應該隻有天帝和琅嬛知道,如果說還有誰知道的話,那就是鳶黎自己了。


    另一個世界。


    正是鶯飛燕舞的季節,但是‘鳶黎’可沒有心思看這些東西,她舉著籠子,出現在皇宮的道路上,一開始,墨瞳和小蜘蛛還吼著放他們出去,‘鳶黎’一直沒有理會,現在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嗓子啞了的緣故,已經沒了聲音。


    ‘鳶黎’走著走著,突然看到了一口井,突然,怒火出現在她的瞳孔之中,‘鳶黎’瞪了一下那口井,那口井就炸開了。籠中的墨瞳和小蜘蛛看了直瑟瑟發抖,仿佛自己就那口井,原本就沒什麽力氣,現在更加不打算吼了,兩人有抱在一起,希望能有個照應。


    “我很可怕嗎?”微笑出現在墨瞳和小蜘蛛眼前,但是,在現在的小蜘蛛看來,這張櫻桃小嘴,下一刻就能將他倆吞下。


    “不,你很漂亮。”墨瞳不知道‘鳶黎’想幹什麽,在他眼前,出現的也不過是一個完整的‘大頭’,墨瞳看著‘鳶黎’的眼睛,他還不清楚在‘鳶黎’身上發生了什麽,但是能變強大也好,這樣就不會任人宰割了。


    “謝謝。你人真好,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呢?”墨瞳的聲音不卑不亢,‘鳶黎’越發覺得墨瞳有意思,一個與妖交好的人類,果然有與眾不同之處。小蜘蛛正躲在墨瞳的身後,察覺到自己的狀態之後,小蜘蛛又走了出來,想要擋在墨瞳前麵。


    “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我想師父可以幫你。”墨瞳推開擋在自己前麵的小蜘蛛,然後緩緩的走上去,透過籠子,與‘鳶黎’四目相對。


    “你師父?哦,我見過他,他還想殺我來著,我還應該叫他一聲皇叔呢。”笑聲依舊沒有停,墨瞳也反應過來了,那一幕發生的時候,他也在旁邊觀看著呢,希望‘鳶黎’不要記恨師父才好。


    “那個,我替師父向你道歉,你可千萬不要記恨師父。”墨瞳弱弱的說著,又抬眼偷偷的看了一眼‘鳶黎’,‘鳶黎’似乎並不在意這些,隻是帶著淺笑看著墨瞳。


    “你的眼睛真好看,可能這就是皇叔給你取這個名字的原因吧。”聽到‘鳶黎’這樣說,墨瞳也有些害羞,然後又坐了迴去,小蜘蛛看著有點興奮又有點嬌羞的墨瞳,有些搞不清楚墨瞳的狀態。


    但是,‘鳶黎’大概知道為什麽墨瞳縮迴去,她知道墨瞳對她的感情,隻是那份感情對她來說連調劑品都算不上,一個人類,如果不是和妖在一起,她根本看不上眼,也不會放在心上,隻是墨瞳這種稍微說兩句話,就害羞的體質,讓她覺得這樣的墨瞳更加有意思呢。


    聊天已經結束了,兩隻寵物乖巧的呆在‘鳶黎’的籠中,‘鳶黎’繼而又緩緩向前走去,這隻是一個不重要的小插曲罷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籠中的兩人看著眼前的一切,都成了龐然大物,因為‘鳶黎’走路很穩的緣故,兩個原本就睡眠不足的人很快就睡著了,‘鳶黎’見狀,將手輕輕的放在籠子上,然後籠子之中,在兩人睡下的地方,緩緩升起了兩張床,‘鳶黎’有些溫柔看著這兩個小東西,一些遠古的記憶也闖入了她的腦海之中。


    曾幾何時,她也隻是一個小小的人兒,那時,她的世界還不是隻有揮劍和上戰場,她也曾受到過無微不至的關心與嗬護。


    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讓‘鳶黎’有一些驚訝,不過這種想法隻有一瞬間,片刻之後,‘鳶黎’又恢複了冷漠,大步向前走去。


    舊皇離開了離開了鳶黎的住所之後,抬頭望了一下頭頂的天空,幾個月前,自己還是這裏的主人,他原本以為自己雖然沒有無微不至的關照著自己的兩個孩子,但是兩個孩子,已經長大了,會處理好自己的情感。直到反叛發生,他才知道,原來當年的時,一直壓抑在兩個孩子的心頭,他原本以為隻要遂了那孩子的願,反正這個皇位遲早也會傳給那孩子的,於是他平靜的讓位,將損失降到最低,但是一切又並沒有迴歸平靜,反而愈演愈烈。


    舊皇抬起頭看了一下這座皇宮之上的天空,自從他登上皇位之後,離開皇宮的次數就少了,大多數時候,陪伴著自己的,就隻有這一方天地了。舊皇微微一笑,時移世易,隻有這天未變,這地未變,舊皇看著地上四通八達的路,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去哪裏。


    舊皇現在那裏,迴憶著鳶黎的狀況,是被妖附身了嗎?還是中了巫術?如果是被妖附身了那就去找除妖師吧,不過斂秦就是除妖師,似乎作用不大,在鳶黎體內的妖怪太強大了。


    舊皇陷入了沉思,想著想著便皺起了眉頭,以至於‘鳶黎’出現在他的眼前了他都沒有發現。


    “你在這裏幹什麽?下崗再就業?當環衛工?震驚!著名國企員工被迫離職後,出現在馬路上,竟是因為這個!”‘鳶黎’沉睡期間,意識一直在古今之間飄蕩,所以許多時她都略懂略懂。


    “你在說什麽?快把我女兒還給我!”舊皇根本聽不懂‘鳶黎’說的話,因為聽不懂的原因,就更加覺得鳶黎是被什麽妖怪附了身。


    “我都說了,事成之後,會把你女兒還給你的,你急什麽?何況這具身體,原本就可以屬於我。”舊皇不管那麽多,想通過武力征服‘鳶黎’,‘鳶黎’想了想,然後出現在舊皇的身後。


    “我女兒才不會是你這個樣子。”舊皇快速轉過頭,看著身後的‘鳶黎’,他之所拋棄理智衝上去的原因,不過是‘鳶黎’把他女兒的身體當做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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