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席卷著那步轎攆,士兵們隱隱約約的看著他們的‘太子’下了轎攆,但是又被新的黃沙包圍,他們不理解,自己眼前的君王為何要這樣做,但是作為士兵,他們能做的也隻有聽從命令。


    “我一直在等你,你果然迴來了。”風沙怪無需轉身,一張人臉又出現在身後,鳶黎想著若是普通人看到這一幕,應該被嚇到的,但是她卻習以為常。


    “我不是迴來,我是路過,上次也是。”鳶黎又換迴了冷漠的表情,她不想給風沙怪無望的念想,今次一別,鳶黎應該是不會再來這個地方了。


    “我知道了,不過還是很開心,可以認識你。”風沙怪也是一臉冷漠,他依舊在學著鳶黎的表情。


    “這是開心嗎?這才是開心。”鳶黎看著這個傻傻的風沙怪,然後進行了長達兩個時辰的表情教學。


    “你笑了,真好看!”風沙怪也跟著鳶黎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風沙怪覺得看著鳶黎的笑容,自己的心便暖暖的。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在一旁的眾人說著,要趕緊離開沙漠,夜晚的風沙是最肆虐的時候。但是君王並沒有采取眾人的意見,但是為了穩定軍心,他選擇了站在眾人麵前,為他的子民們抵擋風沙,士兵們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麽。


    “漂亮吧。”風沙怪有些得意的說著,經過鳶黎的教學,他已經可以熟練的運用這些表情了,也不用在模仿鳶黎的表情了。


    “嗯,很漂亮。”鳶黎看著眼前的落日,突然感覺前所未有的平靜,此等美景要是能與哥哥分享就好了,想到此處,鳶黎又不免覺得悲傷,風沙怪見過這個表情,最初見到鳶黎的時候,她便是這幅表情。


    “怎麽了?你看起來又些不開心。”風沙怪起身飄到鳶黎的眼前,然後關切的問到。


    “我想我哥哥了。”鳶黎說著,又抱住風沙怪,出乎意料的,這一次,鳶黎抱住了風沙怪,然後鳶黎便放聲大哭起來。


    風沙怪有些愣住了,他機械的反應著,不知道應該怎麽辦。鳶黎並沒有教過這個。最終風沙怪選擇了抱住鳶黎,任憑鳶黎在自己身上發泄情緒。


    鳶黎哭著哭著就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一些異樣,抬頭看著風沙怪時,竟然看見風沙怪被凍住了!


    “這是怎麽迴事?”鳶黎一開始並沒有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反而還好奇為什麽風沙怪可以做到冰凍自己。


    風沙怪並沒有迴話,現在的他已經動彈不得了。


    看著這一幕,鳶黎有些手足無措,然後她下意識的迴望了一下,自己的父皇就在身後看著自己,她突然想起了他之前說的話,雖然有一些不信任,但是鳶黎還是嚐試了一下,當鳶黎的手觸碰到風沙怪身上的冰時,鳶黎感覺到那些冰或者說水,是可控的。


    風沙怪被解救出來,鳶黎卻沒有什麽好高興的,原來那個男人一早就知道。


    “你好厲害啊,”風沙怪看著鳶黎‘救’了自己,誇讚著鳶黎,鳶黎隻是苦笑了一番,依舊望著天邊。


    “太陽已經落下去了,你還看著那邊幹什麽?”風沙怪有些疑惑的看著鳶黎看向的方向,從前,他從來不覺得落日很美。


    “是嗎?是啊。”鳶黎答非所問,又依舊看著天邊,她不知道自己是人是妖,矛盾之下表現出來的竟然是平靜。


    “對呀,你要是還想看的話,我明天也可以被你看,後天也行。”風沙怪連忙補充到,又興奮的圍繞在鳶黎的周圍。


    “你會一直在這裏嗎?”鳶黎抬頭看了一下風沙怪,天已經黑了,但她還是可以無比清晰的看到風沙怪。


    “是啊。”風沙怪還以為鳶黎想留下來,便更加興奮了。


    “我要走了,但是我會帶著我哥哥來這裏看落日的。”鳶黎說著就起身了,她疾步走向轎攆,徒留風沙怪在後麵,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鳶黎進入轎攆之後,才想起來已經沒有抬轎人了,當鳶黎掀開門簾,正準備徒步去眾人麵前時,看見自己竟然漂浮在半空中。


    “你走吧,我會在這裏等你迴來的。”風沙怪溫柔的說著,並且用自己的法力送著鳶黎離開沙漠。


    “謝謝你。”鳶黎迴首迴報了一個微笑,她突然感覺到自己感受到了一個妖怪的善意。


    “我聽見他們叫你太子是吧?”風沙怪突然想起來,他還不知道鳶黎的名字,但是他依稀記得,那些士兵叫過鳶黎‘太子’。


    “不,我叫鳶黎,是一個公主。”鳶黎感覺到自己輕輕落在了士兵之中,轎攆之後的黃沙片刻之後就被風吹走了。


    鳶黎迴首看了一下,風沙漸漸散去,她也分不清風沙怪在哪裏,但是眼前卻有一個身影,讓她揮之不去,夜已經深了,士兵們都睡著了,唯一一個沒有入睡的,是他們的君王,鳶黎的父皇。


    風沙怪口中念著‘公主’,他隱隱約約聽到了鳶黎說自己叫鳶黎,但是他聽的最清楚的還是最後的‘公主’二字。


    那之後,風沙怪就沒有見過戰爭了,風沙怪不知道那場戰爭之中,割據的人類勢力已經融為一體,如今是人妖對立的世界了。


    無數的旅客路過風沙怪的身邊,但是風沙怪等著的隻有那位小公主。


    鳶黎承認這個故事是很感人啦,但是才見兩麵而已,就這麽深情也不怕真情錯付?鳶黎完全沒有覺得自己是這個故事的主人,看著眼前的期待無比的風沙怪,鳶黎隻是歎了一口氣,這麽傻的妖怪不常見了。


    公主?鳶黎突然又想起了白靈也是公主,而且白靈似乎也會法術。鳶黎又圍繞著風沙怪轉了幾圈,覺得可以讓風沙怪去見一下白靈。


    “我覺得你是真的認錯人了,不過我倒是認識一個人,沒準是你認識的那個人。”鳶黎走到門口,想要帶著風沙怪去見白靈。


    “我沒有認錯,我肯定…”風沙怪還沒有說完,鳶黎就推開了門,門口正好站著白靈,似乎已經在外麵等候多時了。


    “還沒睡啊,聽見你房間有聲音,我就想過來看看,沒想到,正打算敲門,你就開門了,要去哪裏?”白靈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雖然掛著笑,但是也有些隱藏不住的怒氣。


    “我正要去找你呢。你來得正好,這個妖怪說他以前見過一個公主,我覺得應該是你。”鳶黎一手拉著白靈,正想跟白靈解釋,但是風沙怪已經逃走了。


    “奇怪,剛才還在這裏的。”鳶黎有些疑惑的說著,轉身又看見了白靈臉上的假笑。


    “時候不早了,趕緊睡覺吧。我們明天還要趕路呢。”白靈將鳶黎拉到床邊,鳶黎幾度解釋不成功,最終隻得聽從白靈的指示,躺下了。


    白靈看到鳶黎睡著之後才離開鳶黎的房間,離開房間之後的白靈,站在欄杆處,看向沙漠,原本喧囂的沙漠,一時之間竟然沉寂下來了。


    白靈想著,隻要明日走的早,鳶黎應該不會被這個風沙怪拐走,於是也沒有很在意風沙怪,在欄杆處待了一會兒,就迴房間了。


    第二天。


    白靈早早的出現在鳶黎的房間門口,手上還拿著早餐。白靈想著自己對鳶黎這麽好,應該能讓鳶黎忘了那個風沙怪吧,於是白靈自信的敲著鳶黎的房門,但是卻久久的沒有迴應!


    白靈突然感覺到有一些不妙,然後,她推門而入,房間之中時一片狼藉,鳶黎也不知所蹤。


    斂秦是被一陣強大的妖氣喚醒的,但是這股妖氣卻並非來自白靈,想到此處,斂秦連忙睜開了眼睛,順便抓了一件衣服,就出門了,然後他便看見白靈正正在與一團風沙打架。


    斂秦有些擔心白靈被風沙吞噬,而且他雖然看不見風沙怪,但是他能感覺到那股強大的妖氣是來自白靈身邊的風沙。於是斂秦飛快的衝到白靈麵前,然後又被甩了出去。


    白靈完全無視了斂秦,倒是風沙怪看著斂秦,覺得他有一些眼熟。


    斂秦感覺自己要撞上石頭時,突然感覺到自己被一團黃沙包圍著。白靈看著風沙怪與自己戰鬥時,居然還分身去管別人,正想控製植物,綁住風沙怪時,卻發現沙漠之中,寸草不生。


    “我見過你。”風沙怪漸漸聚攏成人形,出現在斂秦的眼前,又一邊將被甩出去的斂秦輕輕放下。


    斂秦這才看出來,眼前的風沙並非被妖氣控製著,而是妖氣的來源。斂秦又看向白靈,白靈惱怒的看著兩人,並且生氣的一爪抓向了風沙怪,但是因為風沙怪體質特殊的原本,那一爪抓到了斂秦是身上。


    斂秦也覺得不可思議,自己在白靈的攻擊下竟然沒死?


    “怎麽了?讓你大早上的大動肝火。”斂秦想著白靈應該不會無緣無故的發脾氣,於是問到。


    “鳶黎不見了。”白靈冷冷的看了斂秦一眼,然後又怒視著風沙怪,說到:“我懷疑是他拐走了鳶黎。”


    “不是的,不是我。”風沙怪連忙擺手說到,然後又像想到了什麽一樣,緩緩走開了。


    “你去哪?沒找到鳶黎之前,我是不會讓你走的。”白靈瞬間就飄到了風沙怪的前麵,試圖擋住風沙怪的去路。


    風沙怪呆呆的望了白靈一下,然後想起來了,他的小公主,名叫鳶黎。


    風沙怪再一次穿過了白靈的身體,但是這裏寸草不生,白靈也沒有什麽優勢,隻能靠赤手空拳留住風沙怪。


    斂秦在後麵看著兩人的打鬥,又望向鳶黎休息的房間,決定去裏麵調查一番。


    斂秦看著眼前雖然亂做一團,但是看起來像是為了隱藏什麽一般,如果是妖精,應該不會這麽做的。斂秦又仔細翻看一下,發現了一個眼熟的標誌,這個標誌,曾出現在,一個陌生人給斂秦的錢袋上。


    斂秦連忙下樓問了老板娘,此處是荒漠,鮮有人煙,如果有人經過這裏,那麽應該瞞不過老板娘。


    在斂秦的打探下,他差不多知道了發生了什麽,隻是斂秦不明白,為什麽一顆棄子,還能重迴棋盤之上。


    斂秦正欲走的時候,老板娘突然叫住了他,並且遞給斂秦一碗酒,告訴斂秦是一位客人送的,斂秦思來想去,也想不到自己還有什麽朋友,正想婉拒時。老板娘又說到,如果斂秦不喝,可能小命不保,不信的話,可以看一下自己的胸口。


    斂秦低頭看了一下,之前被白靈抓過的地方,並沒有什麽異常,但是當他拉起領口,往裏麵看一下才發現,黑色開始從手掌中心蔓延,斂秦有些被嚇到了,連忙抓起碗,將碗中酒一飲而盡。等斂秦再看時,已經恢複正常了。


    斂秦還想問老板娘,到底是何方高人救自己一命,老板娘隻說不知道,然後又神秘兮兮的對斂秦說到,她看見那個人手臂上有蛇鱗。


    斂秦向老板娘行了一個禮,然後對著天空道謝三聲之後,又想起了什麽,寫了一張紙條,讓老板娘轉交給墨瞳,之後便離開了。


    屋外的兩人依舊在打鬥,斂秦說了自己的調查與猜想之後,白靈終於住手了。


    “是的,我昨晚看見了。不過我聽見別人叫他皇上,我想應該和幾年前一樣,是鳶黎的親人,所以我就沒有攔著。”風沙怪又補充到,在白靈看著鳶黎入睡之事,風沙怪也在外麵守著,甚至白靈離開之後,風沙怪也一直注視著鳶黎,雖然她不記得自己了,但是人類就是如此健忘和脆弱,他願意理解,隻要鳶黎迴來了就好、迴來過就好。


    “那你怎麽不早說?早說我也就不會打你這麽久了。”白靈沒好氣的看著風沙怪,這個妖怪看起來愣愣的、傻傻的。但其實,白靈攻擊了半天,沒有對風沙怪造成一點事傷害。


    “因為你看起來不是真心對她好,你跟她在一起的目的不單純!”風沙怪執拗的說著,即使是現在他信任的也不是白靈,而是斂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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