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薑前鋒軍大營,單萬與單小七,還有幾百個雜役士兵押解著糧草,已經先行趕到了。


    “副統領的到來,真是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啊。”匡平與將領們老遠的迎了上來。


    “應該的,你們在前線已經夠吃緊的了。”單萬好歹露出了一個笑臉。


    他雖然紈絝了些,但也知道,匡平與匡家軍是在為他單家效力的。


    “唉,我們匡將軍也曾經在遼陽府的長白山與金石龍的軍隊周旋,不是沒見過這陣勢,可是我也沒想到,這大薑山脈天險呐,竟然如此的易守難攻。”匡平搖頭。


    “大薑山脈乃是北域除天屋脊外,最險要也最大的山脈了,隻要我們跨過了這山脈,北麵就是一馬平川的草原,騎兵可一鼓作氣,直接開到北薑城。”單萬說。


    “打仗嘛,哪裏有一天兩天的事情,不就是一片山脈嘛,他們能搶下來,我們又為什麽奪不迴去呢?咱們慢慢的想,總會有辦法的。”劉達之地聲音傳來。


    大家把目光都放在了這個拎著羊頭杖的劉先生。


    劉達之看向諸位將領,並沒有雙手合十,而隻是稽首行了禮。


    “先生啊,你來的正好,這位是單萬副統領,乃是大統領的虎子。”匡平道。


    “見過副統領。”劉達之點點頭。


    單萬卻皺了皺眉頭。


    剛才劉達之沒有雙掌合十行禮,他就已經有些反感了。這下倒好,見了他堂堂的副統領大人,竟然連拜也不拜。


    一個瞬間,他那稍微的一點虛情假意,也都消失了。


    他的腦海之中,出現了他的寵物金錢豹,被蕭十八打死的場麵。


    “早聞劉先生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啊。”單萬語氣很是不好。


    “統領大人無需客氣的,咱們都是為了薑汗國嘛!!您的大帳氈房已經備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匡平一聽情況不對,連忙岔開了話題。


    “好,好,去看看。”單萬披風一揮,留下一個瀟灑的身影。


    將帳裏,匡平親自為劉達之倒上茶水。


    “先生不必為了那等人惱氣。”匡平勸他。


    “哈哈哈,我主多慮了,我不僅不為之惱氣,並且還為之而高興啊。”劉達之笑道。


    “這,這話怎麽講?”匡平疑惑。


    “我主啊,你是不是這些天疲累的,連我們本意都忘了吧?”劉達之有深意地笑著搖搖頭,繼續擦拭他的羊頭杖。


    “哈哈哈,是啊,是啊。”匡平一拍腦門,這些天來的疲乏都因之一掃而光了。


    “將軍,今天是哪位將領前往敵陣搦戰啊?”劉達之突然問。


    “嗯,好像是我十八兄弟,帶著匡無愁,還有一個新提拔的蠻兵千戶長,怎麽了?”匡平問。


    “這麽長時間了,也該返迴了吧?”


    ······


    永恆之火汗國,平城,赫連王府


    赫連萬裏帶著一臉的倦意,處理了最後一點公事,就要安寢了。


    大將軍白木,鐵騎團長莫日根,還有他的二王子赫連廣、七王子赫連圖魯,一起求見。


    “白木老安達,還有我的孩子們,都這麽晚了,你們有什麽事情嗎?”赫連萬裏問。


    “可汗,東麵這麽大的動靜,您應該已經知道了吧?”白木問。


    “他們打他們的,管我們什麽事情嘛?”赫連萬裏故意裝糊塗。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始終猜不透這位老可汗的意思。


    “父汗,整個北域誰不知道,南薑單家,那就是慕容家的狗子,他們敢向北薑軍發起征伐,一定是有慕容戕的支持啊,他們蛇鼠一窩,”赫連圖魯還沒有說完,就被赫連萬裏打斷。


    “住口,慕容戕大汗的名字也是你有資格說的?”赫連萬裏臉色一凝,喝他。


    “父汗呐,北薑一但被攻破,慕容戕的下一個目標,可就是咱們永恆之火汗國啊!”赫連廣道。


    “嗯,你繼續說下去。”赫連萬裏的態度明顯變了。


    赫連圖魯卻是恨的牙癢癢,他始終沒有搞明白,到底是為什麽,他沒有資格說慕容戕的名字,而赫連廣有。


    就因為赫連廣比自己癡長幾歲嗎?


    “老叔叔,赤烏氏汗國的動作,還是您來說的,更細一些。”赫連廣看向白木。


    白木上前一步,從懷中拿出一張羊皮紙來。


    作為北域四大名將,隨身攜帶北域地圖,那是再尋常之事情了。


    地圖攤開在案子上,白木的手指指向北域最北麵的赤烏氏汗國。


    這赤烏氏汗國的領地就像是一個鞋拔子,包圍了大半個永恆之火汗國。


    白木的手指往下移動,點在兩汗國邊界的幾個地方。


    “可汗請看,咱們的東北、正北,還有西北六鎮,他們都圍上了重兵,並且騷擾從來沒有停止過。”白木將赤烏氏汗國的三處重兵圈了出來。


    “哼,赤烏氏汗國不過是大月氏汗國的一條狗罷了,他西門賀家的,什麽東西!!”赫連萬裏拍案而起。


    眾人驚的也是肩膀一顫。


    “白木老安達,起兵吧,我想去火城看看咱們永恆之火的老祖宗。”赫連萬裏擺擺手,下了命令。


    “老臣領命,老臣希望七王子赫連圖魯、還要其部下千戶長莫日根來幫助我。”白木單膝點地,請求道。


    赫連廣好不驚訝,赫連圖魯也是深感意外。


    “白木老安達,你可是廣兒的老丈人啊,另外,你不是一直都是輔佐廣兒的嗎?“赫連萬裏也對白木的請求感到疑惑。


    “可汗,這是戰爭,關係到整個永恆之火汗國命運的戰爭,不是赫連王府的家事,老臣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七王子的手中八棱狼牙棒乃是老臣親授,所以,我希望得到七王子赫連圖魯的幫助。”白木解釋說。


    “好啊,圖魯啊,你聽到了嗎?白木大將軍要你的幫助啊。”赫連萬裏看向赫連圖魯。


    “赫連圖魯一定鼎力相助白木大將軍。”赫連圖魯連忙向白木稽首一拜。


    “好了,我們先說眼下最關鍵的一件事情,咱們永恆之火的哈喇蘇魯錠,還在智桓大師那裏。沒有哈喇蘇魯錠,我們出師無名啊。圖魯,你跑一趟,去把咱們的哈喇蘇魯錠要迴來。”赫連萬裏吩咐道。


    赫連萬裏說完,在場的眾人麵色紛紛變了。


    “哈哈哈,一條蘇魯錠而已,俺這就去。”赫連圖魯就要走出大殿。


    “父汗且慢,這,這,咱們的那柄哈喇蘇魯錠可是,可是被智桓大師稱為不祥之物啊。”赫連廣的臉色罕見的變了。


    “本汗自打繼承永恆之火汗位以來,謹遵智桓大師教誨,主查幹蘇魯錠,萬勿哈喇。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連圖魯都那麽大了,我們主查幹蘇魯錠的永恆之火汗國換來了什麽?是眼睜睜的看著大月氏汗國愈發強盛,是赤烏氏汗國日益囂張,就連浩特汗國的端木家,都快不拿我們當迴事了!!”赫連萬裏說著,竟然一喘一喘的,看起來非常的憤怒。


    在場的赫連廣與白木與他一樣(當時阿圖魯尚未元服,沒有資格在場),都陷入了二十年前,尤其是二十年前的那句:


    “心應當鐵,骨應當炭。胸應當爐,血應當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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