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澇不會因為這裏是首都便望而生畏,同樣也不會因為你是普通群眾而手下留情。


    原本就破舊的城市,經過暴雨的摧殘,顯得愈加殘破。


    倒是皇宮大院那破敗的院牆,被衝刷的格外幹淨,紅漆下的牆磚,格外的清晰。


    楊慶有趕到蘇靜睿家時,低矮的胡同還在汙水裏泡著,院裏空無一人,隻有胡同口的保衛還在敬業的站著崗,稍加打聽便知道,原來這兒的住戶早就被轉移了,都去了胡同裏的別墅區,沒一人傷亡。


    既然人沒事,楊慶有也就沒了申請進入的理由,隻是取出紙筆寫了個紙條,表明來過,然後把紙條放在了屋內的飯桌上。


    ..................


    拆地磚是個費時費力的活,重新鋪也沒輕鬆多少,並且還要把屋內的泥水刮幹淨,順道還要把泡掉的石灰泥刷上,整個過程沒個三五天根本幹不完。


    不止楊慶有,95號院所有的住戶都差不多。


    但凡對環境有點要求,都得把泡水的房子重新收拾一遍。


    為此,整個95號院,不,整個胡同,乃至整個京城,都變成了一個大工地,但凡有點家底的人,都在為一個滿意的窩而忙碌。


    甚至連建築材料都一度緊缺,不托人壓根買不到。


    周末這天,院裏得了空閑的一幫年輕人坐院門口的陰涼處,看著胡同外時不時路過的滿載驢車,一時間有些羨慕。


    “慶有,你不是能耐大嘛!怎麽磚頭石灰上拉了稀了。”


    麵對傻柱的調侃,楊慶有委屈道:


    “我說柱哥,您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又不是沒房子住,認識那些人幹嘛?”


    “當然是為了今天了。”


    閻解成在旁邊嘴賤道:


    “是不是傻柱?”


    “廢話,用你提醒?”


    楊慶有沒好氣插嘴道:


    “我特麽知道哪天下雨啊?早知道有這一出,說什麽我也得囤他個幾百塊錢的,投機倒把一迴。”


    “美得你。”


    傻柱白了閻解成一眼,然後衝楊慶有撇嘴道:


    “連人都不認識,還做夢投機倒把?到時頭一個抓的就是你,賺錢?想好事吧你。”


    “傻柱你又忽悠人。”


    閻解成聞言不屑道:


    “他們是神仙啊?在家裏放著又不拿出去賣,都是院裏自己人,他上哪知道去?”


    “一瞧你就沒見識,這話也就是在哥幾個麵前說沒事,要是出去,你千萬別張嘴,張嘴必露怯。”


    傻柱像看傻子似的看著閻解成,撇嘴道:


    “平時不去黑市吧?平日裏是不是除了你師父,從來沒接觸過領導?你呀!腦子忒簡單。”


    說罷!丫還故作歎息的搖了搖頭。


    楊慶有啞然失笑,很是認同的給他遞了根煙。


    閻解成不服氣道:


    “傻柱,你瞧不起誰呐?你丫就是一做飯的廚子,跟你見過似的。”


    “嘿!瞧不起人了不是。”


    傻柱點完煙,把火機拋還給楊慶有,然後吐著煙霧樂道:


    “廚子怎麽了?廚子能去領導家做飯,你能嗎?”


    “我....我....我....”


    閻解成急迫間腦子飛速旋轉,還真讓他找了一挽迴麵子的借口。


    “我也能,我能去領導家放電影。”


    “你也不怕閃著舌頭,還去領導家放電影,你知道領導家怎麽走嗎?”


    傻柱撇嘴不屑道:


    “許大茂那孫子都幹不成的事兒,能輪到你?甭特麽做夢,許大茂幹了多少年?你才幾年?去鄉下公社放放得了。”


    “還說我呢!”


    閻解成繼續嘴硬道:


    “你也沒強哪兒去,京城這麽多廚子,憑什麽輪得到你?我看你也是吹牛。”


    “憑什麽?”


    傻柱驕傲道:


    “就憑我是軋鋼廠的廚子,孫子,知道軋鋼廠的級別有多高嗎?你知道平日裏廠長書記招待什麽級別的幹部嗎?你不知道,可我知道啊!不僅知道,見麵還能打招唿,你能嗎你?”


    “我.....你....”


    說不過傻柱的閻解成起身氣唿唿道:


    “那你也是一廚子,有什麽可驕傲的?不跟你聊了,沒勁。”


    說罷,丫扭頭轉身進了院。


    這是慫了。


    傻柱樂道:


    “慶有,瞧見沒?這孫子慫了,不敢繼續聊了。”


    “行了柱哥,得饒人處且饒人。”


    楊慶有和稀泥道:


    “他就是一剛轉正的電影放映員,你跟他較什麽勁?”


    “我可不是成心的哈!”


    傻柱擺手解釋道:


    “是他偏要嘴硬,我今兒要是沒治住他,以後這孫子指不定怎麽編排我。”


    楊慶有...........


    得。


    沒一個省油的燈。


    全院年輕人,有一個算一個,包括眼前的傻柱,全沒好心眼,得理不饒人。


    但凡逮著對方的錯兒,甭管大小,保準幫著宣傳的人盡皆知。


    更關鍵的是這個對方,是指除他之外的所有人。


    楊慶有對他們這種性子很是看不上。


    難道這就是生在大雜院養出的缺點?


    “哥,傻柱哥。”


    正好此時馮勇出來了,這小子賤嗖嗖的湊倆人身旁,張嘴問道:


    “你們剛才說啥了,我剛進前院,就見解成哥氣唿唿的進了三大爺家,我喊他,都不搭理我。”


    “不搭理就對了。”


    傻柱聞言迴道:


    “那孫子心眼忒小,容不下別人比他強,比三大爺還壞,要我說,以後你少跟他打交道,省的吃了虧再後悔。”


    您別說,傻柱這話還真沒錯。


    閻解成不僅摳,心眼還特小,容不下哪個鄰居過的比他好。


    馮勇撓了撓頭,迷糊道:


    “不跟他好跟誰好?咱們院除了您二位,剩下的同齡人不是我說他們壞話,就那些人的德性,能掏心掏肺嗎?我總不能跟我爸那種年紀的打交道吧?”


    “額.........”


    傻柱眼珠轉了轉,突然發現還真是,除了在坐的三人,院裏其他年輕人有一個算一個,人品還趕不上閻解成呢!


    “說的還特麽挺對,院裏還真沒幾個好人,我說慶有,咱95號院是不是風水有問題?淨出壞種了,要不找個大和尚瞧瞧?”


    “得了吧!還出騷主意呢?您忘了哪次前院一幫人去燒香被抓的教訓了?”


    楊慶有吐槽完,接著解釋道:


    “這叫人性,是人心裏就有不同的小九九,你有,我有,小勇也有,過日子嘛!不寒顫,等哪天沒有了才嚇人呢!”


    “沒有難道不好嗎?”


    馮勇很疑惑。


    傻柱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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