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入軍綠色的窩是種什麽感覺?


    楊慶有覺得很nice,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


    嘹亮的軍號,規律的作息,激情昂揚、熱火朝天的勞動場景,跟親臨電視劇拍攝現場似的,要是再配上旁白,就更有感覺了。


    不過也有壞處,就是環境確實差。


    電視上的那種地窩子真實的展現在眼前時,他才明白條件艱苦這四個字的含義。


    戈壁灘上覆蓋著厚厚的幹裂堿土層,地窩子就在堿土之下,避風且幹燥,就是一簡易窯洞,不得不佩服老一輩人的聰明智慧。


    愣是在荒無人煙的戈壁上找到了合適的生存之法。


    除了灰塵大點,沒別的壞處,能避風就足夠了。


    當然了,這兒天天起大風,也沒人在乎髒不髒。


    當連飲用水都透著一股土腥味,還得省著喝時,就更沒人在乎髒不髒了。


    頭一晚入住時,楊慶有還挺興奮。


    “還樂呢?等半夜各種能爬的會動的,來找你相會,你丫有種別哭哈!”


    麵對孔波的調侃,楊慶有好奇道:


    “啥能爬會動的?這麽冷的天還能有蛇?”


    孔波鄙夷道:


    “蛇你大爺,還想好事呢?有蛇還能輪到你抓?”


    楊慶有恍然大悟,蛇是不可能有,那隻能是各種能爬的昆蟲了,蠍子蜥蜴螞蟻老鼠啥的。


    這特麽妥妥的小零嘴啊!


    “別的也不怕,都這條件了,還挑啥挑?來啥吃啥,明兒加餐。”


    望著楊慶有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孔波無奈道:


    “希望你說到做到。”


    “瞧好吧你。”


    收拾完床鋪,又去團領導那聽了半天囉嗦,然後跟著大夥吃了頓難以下咽的晚餐,接下來便到了真正休息的時間。


    躺地窩子裏的土台子上睡覺,您還別說,那感覺比拉牲口的車廂強多了,倍兒踏實。


    小被一裹,誰也不愛。


    至於孔波說的小可愛,確實有,但被戰士們捉了這麽多年,數量極其稀少。


    楊慶有靠著空間意識,後半夜忙活了兩三個小時,也就勉強抓了兩串。


    客觀意義上的串。


    燒烤用的那種串。


    第二天孔波睡醒後都特麽麻了。


    廚子他見過,這麽喜歡吃零嘴的廚子他還真沒見過。


    丫詫異的盯著門口那倆竹簽,驚恐道:


    “你抓的?”


    “廢話,不是我,還能是你?”


    “我特麽服了,不愧幹過廚子,到哪兒你都忘不了吃。”


    孔波趕忙披上棉衣,蹲門口瞅著已經硬了的零食串,好奇道:


    “這玩意能吃嗎?別塞完牙縫,再上吐下瀉?我可告訴你,這兒可沒正經醫院。”


    “閉嘴吧你,要是慫了,待會你別吃就是了。”


    早就起床的楊慶有,拎著竹簽就出了地窩子。


    哈密的清晨很冷,早起的戰士們已經忙著開始吃早飯,沒照明設備的情況下,早出早歸已然成了習慣。


    文工團的同誌們大部分還睡眼惺忪的躺在溫暖的被窩裏,不想起。


    按照規劃,今兒要下一處比較遠的連隊表演,帶隊的副團長此時已經挨個地窩子開始叫人,瞅見楊慶有的瞬間,樂道:


    “慶有,今兒你是打算在團裏待著,還是跟我們下連隊?”


    楊慶有高聲迴道:


    “下連隊,來就是吃苦體驗生活找靈感的,窩在營地算怎麽迴事?”


    他身後剛出地窩子的孔波聞言,白眼一翻,恨不得上前給丫一記臭腳。


    趕了四五天路,就不能歇歇嗎?


    哥們現在還渾身酸軟呐!


    這孫子是真不把同誌當人待啊!


    同時他也瞧出來了,楊慶有壓根就不是一般人,體力屬牲口的,怎麽折騰都不累,吃的還特麽賊少。


    按照產出比來算,效率絕了。


    “很好,戰鬥欲望很強烈嘛!那就抓緊吃早飯,吃完飯就出發。”


    李副團長拍了拍楊慶有的肩膀,以示鼓勵後,便麻利奔向下一個地窩子。


    “瞅什麽瞅?去炊事班。”


    楊慶有踢了一腳孔波,撒腿就往炊事班跑。


    提起炊事班,不得不說營地的另一大特色,萬事皆地窩子。


    連廚房也不例外。


    炊事班的坑洞又寬又大,還倍兒暖和,尤其是做飯時,炊事班的戰士恨不得直接光膀子幹活。


    隻可惜這兒沒餐廳,戰士們隻能排隊打飯迴去吃,享受不到廚房的溫暖。


    楊慶有昨兒參觀時,甚至想,要是多修幾個煙道,把地窩子串起來,那不就是簡易版的暖氣嘛!


    也不知這想法行不行的通。


    楊慶有也不好麻煩炊事班的戰士,打了聲招唿,便鑽進了廚房,找了一還有餘火的灶口,蹲那開始收拾。


    孔波在身後好奇問道:


    “這玩意怎麽吃?直接烤嗎?那得多髒?”


    “怎麽可能。”


    楊慶有頭也不迴的從兜裏掏出一鋒利小刀,邊給零食串解刨,邊解釋道:


    “東西再小也有屎,清幹淨不就是了,再說了,都有毒,還得把毒腺給去了才行,別看麻煩,弄好了倍兒香,你迴去把咱倆的水壺拿來,還得洗呢!”


    “好嘞。”


    一聽說好吃,孔波跑的比誰都快。


    楊慶有還沒處理完,他已經把軍用水壺拎了迴來。


    也沒啥好處理的,掐頭去尾,中間刨開,用刀刮刮,再用水衝衝便妥了。


    其實完全不必這樣幹,隻是楊慶有的小潔癖再作怪就是了。


    他隻是生理性的不想吃屎。


    衝洗完,把木炭扒拉出來,竹簽插旁邊,用餘溫烤著,不久便傳出烤蛋白質特有的香味兒。


    丫覺得幹吃不過癮,直接掏出了空間裏的燒烤料和小玻璃瓶的花生油。


    特製的小木刷沾點油往串上一刷,再撒點燒烤料,那香味兒,絕了。


    一旁目瞪口呆的孔波傻傻的看著楊慶有忙活,震驚之餘,對楊慶有的口袋甚是好奇。


    明明瞧著不大啊!


    怎麽這麽能裝?


    這孫子壓根不像是來采風的文藝工作者,倒像是野炊的廚子。


    竟然連油鹽調料都帶了,鬼知道丫下迴能掏出什麽來?


    真是見鬼。


    難道這就是廚子的特殊癖好?


    孔波想不明白,索性便不想了,麻溜去廚房外麵領了倆窩頭迴來。


    戰士們的早餐,一人一個窩頭,外加一碗稀粥,外來人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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