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這兔崽子,剛掙了點錢就開始瞎嘚瑟。”


    楊慶有迴來才盞茶工夫,老楊頭就本性畢露,恢複到楊慶有記憶中的模樣。


    疼人是真疼人,打也是真打,前身小時候因為調皮搗蛋,沒少挨揍。


    說話間就要翻臉。


    楊慶有多機靈啊,立馬把老爺子摁迴去,接著往外掏東西,邊掏邊辯解:


    “您老別急啊!又不是沒給您老買,瞧瞧,這棉大衣厚不?專門給您老帶的。”


    說話間,楊慶有掏出一軍綠色棉大衣,成色跟他身上穿的這件差不多,直接塞老楊頭懷裏。


    老楊頭????


    媽的,老子是這意思嗎?


    這兔崽子一年多沒見,更特麽油滑了,以前還知道挨揍就溜,現在都學會拿東西曲解長輩意思了。


    “還有這大棉線,倍兒暖和,我去二手市場專門為您淘的,您瞧這成色,起碼有七成新,就鞋幫那開了點線,迴頭讓二嫂縫兩針,跟新的一模一樣。”


    “這是收音機,能聽廣播,雖然咱家裏沒通電,您可以去大隊部蹭隊裏的電,也算沒白買,還有這手電筒,賊亮,迴頭您晚上去廁所就不用提油燈了。”


    “還有手表,您和我二哥三哥一人一塊,雖然成色舊了點兒,但表盤上的玻璃還沒刮花,不耽擱看時間。”


    隨著桌上的東西越來越多,不止老楊頭,楊慶豐、楊慶收和他倆的媳婦,眼越來越直,從驚喜到驚嚇,一共沒花多長時間。


    還是老三楊慶收機靈,見狀立馬一溜煙的跑出屋,用力把院門關緊,然後大門栓插上。


    迴屋後,又把屋門的門栓也插上。


    這時,老楊頭才膽戰心驚的開口問道:


    “慶有啊!咱老楊家祖祖輩輩是貧民,地裏種多少咱就吃多少,可不敢幹犯法的事啊!你大哥大姐都在天上看著呢!他們拿命掙來的榮譽,呐!還在家門口上掛著,你可不能給他倆抹黑啊!”


    得。


    屋裏幾人又想岔劈了,估摸著還以為楊慶有去京城沒學好,淨幹些江洋大盜幹的勾當。


    村裏偷雞摸狗的那些混子,可沒這麽大能耐。


    “瞧您說的,我是什麽人,您不清楚?”


    老楊頭猛點頭,應道:


    “我可太清楚了,你從小到大就不老實,整天調皮搗蛋的惹禍,都說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我老覺得你跟你那混蛋爹似的,不跟好人玩。”


    楊慶有.........


    關鍵是,老二老三也在一旁猛點頭,包括那倆嫂子,雖然沒動作,但眼裏卻透露著讚同的目光。


    隻有倆小侄子咧著嘴,站收音機前,好奇的盯著收音機,小手摸一下又摸一下,研究這是個什麽玩意,塊頭這麽大。


    “您瞧瞧,這是我的工作證,和戶口本。”


    楊慶有無奈之餘,隻得把工作證掏出來遞給老楊頭。


    “我在信中給您說的全是實話,我就住以前皇帝住的皇宮後邊,想去玩,溜達著就去了。”


    說話間,他又想起自己寫的介紹信,於是麻利拿出來遞給了身旁的二哥。


    “這是我們單位給我開的介紹信,你看上麵的紅戳,是不是寫的文工團?跟我忽悠你們似的,我現在工資比公社領導都高,還有那啥,我上次不是給家裏寄報紙了嗎?你們沒收到?”


    老楊頭邊翻看證件邊撇嘴道:


    “那玩意有啥用,萬一是重名呢?世上又不是隻有你叫楊慶有。”


    楊慶有......


    要不是怕挨揍,他一準給老楊頭豎個大拇指,誇一句:您老警惕性真高。


    楊慶有不甘心的追問道:


    “那您就沒拿給隊裏的我二大爺瞅瞅?他是生產隊長,他應該明理吧!”


    老楊頭不屑道:


    “他明個屁的理,之前吃大鍋飯時,連個賬都算不明白,今年不吃大鍋飯了,開始分糧進戶,他更完蛋,自家的工分都算不清楚,整天挨會計罵,別看你大爺我沒念過書,但工分從來沒算錯過,比他強多了。”


    楊慶有試探性問道:


    “那就是沒給他看?”


    “看了,他個完蛋玩意,連字都認不全,還是老二給他念的,念完他非說咱老楊家出秀才了,讓我擺酒席慶祝慶祝,我當時就沒給他好臉色,要不是看他當上隊長了,我大鞋底子抽他。”


    楊慶有........


    您老真威猛。


    一旁的楊慶豐此時插話道:


    “沒打,但罵了一頓,打那起,二叔見著我爸就溜,生怕挨揍,躲了大半個月,那事才算過去。”


    楊慶有在一旁剛想答話,老楊頭便急聲問道:


    “不對啊不對,你小子戶口本上怎麽寫著已婚?老三,老三過來瞧瞧,我眼花,別瞧錯嘍!”


    楊慶收湊過去瞅了一眼,點頭應道:


    “沒錯,是已婚。”


    剛點完頭,便一臉驚恐的看向楊慶有。


    “老四你結婚了?什麽時候結的?來信怎麽沒說?”


    楊慶有這時才察覺到自己的疏漏。


    媽的,疏忽了。


    雖然蘇穎沒遷戶口,但他戶口本上的婚姻狀態可已經被街道改了,領證那天起,就從未婚變成了已婚。


    這該怎麽解釋呢?


    “說話啊!你這孩子,急死個人。”


    “說啥啊?我要說這是街道的同誌給弄錯了,您信不?”


    可惜,楊慶有看老楊頭臉色,明顯是不信。


    於是丫立馬改口認真迴道:


    “結了,前幾天剛領的證,姑娘是個大學生,還沒畢業呢!按照學校要求沒畢業之前不能結婚,證是我倆偷摸領的。”


    老楊頭被楊慶有這番言辭氣的牙癢癢,順手就要抄腳上的棉鞋。


    “你這死孩子,結婚這麽大的事也能偷摸?你讓人家姑娘爹媽怎麽想?今兒我就替你未來老丈人老丈母娘好好教訓教訓你,也順道替你那作死的爹,狠狠揍你一頓,都怨他,自個不正經,連揍都沒揍你一頓,就死了,今兒我把這頓給他補上。”


    楊慶有聽完都懵了。


    老頭兒也忒扯了,死去的楊二郎都能給拎出來。


    也幸好楊慶豐忠厚,見老爹翻臉,立馬上前抱住老爹胳膊勸道:


    “爹呀!可不能動手,今兒老四剛迴來,打他不吉利,您想揍也得明天揍,您放心,明天我幫您按著他,讓您揍爽、揍舒坦,好好出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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