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怎麽了?又不是不能騎,我花了六毛呢!”


    “你還好意思說,我那可是新胎,一條六塊,讓你這麽一紮,兩塊都沒人要,你必須賠錢,五塊,少一分都不行。”


    “您這不講理了,自行車是舊的,輪胎怎麽就變新的了?再說了,又不是我非要騎,是您讓騎的,責任最起碼您得擔一半。”


    “嘿!臭小子,我讓你幹啥你幹啥,那老子還沒讓你找對象呢!你怎麽找了?再說了,我讓你騎車,讓你紮胎了嗎?”


    “騎車就有紮胎的風險,您讓騎的時候,心裏就該有準備。”


    “放屁,我騎這麽久就沒紮過,小楊也天天騎,他怎麽也沒紮?”


    “那我不管,興許今兒運氣不好,反正責任不在我。”


    “運氣不好那也是你運氣不好,賴不著自行車,就算紮胎,也頂多紮一個眼兒,你說說你紮了幾個?五個,足足五個,就是給你免一個,你也得賠四個的錢,那就是四塊,老婆子,你記著點兒,從他夥食費裏扣。”


    “您耍賴不是,扣了我夥食費,我晚上迴來吃啥?”


    “愛吃啥吃啥。”


    老閻父子是越說越急眼,從開始的低沉慢慢變得高昂,鄰居們想不吃瓜都不行。


    楊慶有一看,得,自己這位置太紮眼,撤吧!


    不得已,他從遊廊下撤到垂花門後,沒成想垂花門後也沒他的地兒。


    周氏姐妹和吳守芳娘倆分別趴在垂花門兩側,耳朵支的老長,聽的正起勁。


    楊慶有的到來,明顯把她們嚇了一跳,大夥麵麵相覷,尷尬互笑之後繼續側著腦袋傾聽。


    楊慶有......


    這特麽還怎麽吃,他總不能站婦女身後吧!


    那姿勢也忒不雅了點兒。


    艸,不吃了,迴屋睡覺。


    最近楊慶有睡得特別早,他每晚得半夜起床去幹正事。


    就是去瞧瞧那位“林大強”的真容。


    說來也奇怪,楊慶有連續蹲了一周,這位“林大強”一直沒迴過家,倆人就像不得見的鄰居,愣是沒見過麵兒。


    楊慶有倒是盼著他出意外嘎了,可惜,他家裏一切如舊,沒半點騰房的跡象。


    否則楊慶有也不至於天天起夜。


    ...........


    “吆!解成去上班啊!”


    “嗯,楊哥我先走了。”


    第二天一早,楊慶有打著哈欠出門洗漱,他水還沒接上,便瞧見一臉喪氣的閻解成背著飯缸上班。


    瞧他那樣,不用多想便知道,昨夜跟老閻同誌的鬥法,他失敗了。


    這把楊慶有樂得,昨夜白跑一趟的鬱悶一掃而空。


    用五毛錢創造了五塊五的gdp,這五毛沒白花。


    “三大爺,嘛呢您?”


    楊慶有這還沒樂完,轉頭又瞧見閻埠貴對著自行車後胎敲敲打打。


    閻埠貴頭也不抬的迴道:


    “我看看漏沒漏氣,說來也奇怪,這釘子專門盯著後胎紮,前胎一點事都沒有。”


    楊慶有瞧著好笑,索性刷著牙蹲自行車旁打趣道:


    “正常,前輪不受力,可不就紮不著,迴頭您讓解成騎車時,站著騎,一準倆胎一塊紮。”


    閻埠貴聞言頓時臉黑得和煤塊似的,皺眉說道:


    “紮一迴就夠我心疼的了,還想紮第二迴?做夢去吧!”


    說到這閻埠貴猛然覺得不對勁,這小楊也不是好玩意兒,話裏盼著他自行車繼續挨紮呐!


    “去去去,你也不是好人,憑嘛我自行車要倆胎一塊挨紮?”


    麵對閻埠貴的攆人,楊慶有不為所動,依舊蹲那給閻埠貴找不痛快:


    “三大爺,我可不是瞎說,您猜,您這車胎為啥連著紮五個眼兒?”


    事關金錢,老閻同誌想不認真都難,他耐著性子問道:


    “你知道?”


    “不敢說知道,但也能大概猜個差不多,您想啊!”


    說到這,楊慶有往前湊了湊,小聲繼續說道:


    “這連著紮五個眼兒,肯定不是意外,我就隨口一說,不一定靠譜哈!您可別出去亂說,到時候我可不認。”


    瞧楊慶有那故弄玄虛的勁兒,閻埠貴就來氣,他催促道:


    “快點,你三大爺我不是碎嘴的人,趕快說,別賣關子。”


    “瞧您急的。”


    楊慶有又故作姿態的抬頭瞅了瞅四周,這才低聲說道:


    “您說紮了胎誰最高興?”


    閻埠貴下意識的迴道:


    “修車鋪唄!”


    “對嘍!就是修車鋪,假如哈!我是修車鋪老板,我會不會去胡同撒鐵渣呢?補個車胎一毛二,這一天要是補上十幾、二十多個,扣去合營分成,是不是也能掙個一塊多?萬一再來個換胎的,那這一天,嘖嘖!”


    這話把閻埠貴聽得一愣一愣的。


    仔細一琢磨吧!


    還挺對勁,別看修車鋪買賣小,可架不住補胎的多啊!


    換個內胎兩塊,外胎四塊,一套下來怎麽著也能掙個一兩塊。


    那這一天下來,還了得?


    作案動機太足了。


    眼瞅著閻埠貴被帶進溝,楊慶有樂嗬嗬的起身洗臉去了。


    閻解成啊閻解成,哥哥做事向來公平,坑完你,同樣再坑你爹一迴。


    也算是替你出氣了,這下咱哥倆誰也不欠誰,扯平。


    等楊慶有洗完臉,閻埠貴已經推著自行車出門,估摸著以他的性格,肯定會去修車鋪好好查看一番。


    至於能不能抓住修車鋪把柄,修車鋪有沒有這麽缺德,就一切全靠天意了。


    畢竟這瞎話純屬楊慶有瞎編,後世修車的用這套路不稀奇,畢竟釘子啥的便宜。


    現在嘛!


    估計沒人用這法子掙錢,無他,鐵貴。


    “吆!小勇,今兒怎麽起這麽早?”


    楊慶有剛洗漱完,便瞧見馮勇嘟囔著嘴,一臉不情願的來水池旁打水。


    “哥,您早。”


    得,這孫子還沒睡醒呢!


    到底是獨生子,昨晚馮嬸發了好大的火,今兒早愣是沒舍得揍。


    還沒等楊慶有迴話,便瞧見馮嬸挎著籃子站屋門口吆喝:


    “快點的,就你磨嘰,別人都走了,就剩咱娘倆還沒出門,在磨嘰會兒,甭去了。”


    大紅頭巾,空菜籃子,挖野菜的標準扮相。


    看來馮嬸氣還沒消,都舍得讓寶貝兒子下地挖野菜了。


    這還了得。


    抓緊跑吧!


    楊慶有二話不說,端著水盆就溜。


    他是怕馮嬸盛怒之下,殃及池魚,再把他臭罵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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