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絮之沒立刻動手,這畢竟該有的禮節要有。


    清遠先生:“我這隻有我和阿然兩個人,你們二人不必拘束。”


    二人恭敬的點點頭。


    葉絮之看著那名少年:“這位小公子也叫阿然?”


    少年向前一步:


    “我叫陸運然,葉大小姐和葉二公子可與先生一樣,叫我阿然。”


    葉絮之笑著說道:


    “我有一相認的弟弟,於軍中跟隨哥哥習武,名叫鄧季然,我們也喚他作阿然。


    倒是巧了。


    不過我還是喚你運然吧,以防後麵你倆碰到一處了,分不清。


    隻不過阿然性子跳脫開朗,不似你這般冷靜穩重。”


    清遠先生也笑了:


    “那還真是巧了。阿然這孩子聰明得很,不算某人的話,他應該算是我的關門弟子吧。”


    葉絮之不解。


    葉絮之:“這某人……難不成是魏世子?”


    清遠先生吃驚的看著葉絮之:


    “這你都能猜到?”


    葉絮之:“世子同我說過,他的棋是你教的。”


    說起魏瀾疏,清遠先生的臉上還算驕傲,不過也就是一瞬的事。


    清遠先生:“隻可惜他胸有溝壑,可不是我這小小的四方棋盤所能限製住的。


    行了,既是來下棋的,那就別浪費時間了。


    阿然,準備棋盤。


    阿然既是我的關門弟子,那麽今日這局由他代替我跟葉大小姐下,葉大小姐可接受否?”


    葉絮之:“自然。先生作為長輩,又與祖父相識,若是先生不介意,可同祖父一樣喚我嫿嫿。


    還有,二哥小名阿霖。”


    阿然準備著棋盤,葉絮之這下倒是不拘束的吃起了點心。


    清遠先生突然對著葉承之開口道:


    “叫的小名?這是還未及冠?”


    葉承之迴答道:“阿霖如今十八,尚未及冠。”


    清遠先生點點頭:“聽說還是今年的會元,年輕有為啊。


    既然嫿嫿在下棋,那麽你也別閑著。


    我書案上有張紙,上麵有個問題我久思不得。


    那就勞煩你這位會元幫我看看,給個答案解個惑。”


    葉承之二話沒說,恭敬的行禮過後走進了清遠先生的書房中。


    葉絮之看著二人,隻覺得這清遠先生還真是將她的小心思拿捏得透透的。


    此時屋頂有異動,瓦片響了幾聲後又迴歸安靜。


    但是不久後從屋頂徑直跳下一人。


    葉絮之沒想到,竟是魏瀾疏。


    反觀清遠先生倒是淡定得很。


    蓉錦蓉珠許是聽到了聲響,立馬跑了進來。


    葉絮之朝她們擺擺手,二人見是魏瀾疏,又退了出去。


    魏瀾疏直接朝著葉絮之走去,但話是說給清遠先生聽的。


    魏瀾疏:“我就說聖上怎麽可能放心隻有先生和阿然住在這,原來是暗中安排了暗哨。”


    清遠先生伸手示意他坐下。


    清遠先生:“那有什麽用,這不還是沒防住你嗎?


    你今日幹什麽來了?之前見你一麵都難,現在居然不請自來,倒是稀奇。”


    魏瀾疏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隨後就看見了葉絮之在吃點心。


    此時的她還記著仇,像是負氣一般,看到魏瀾疏一個眼神也沒給。


    魏瀾疏哪敢說什麽,隻得乖巧的給她把茶添好,怕她噎到。


    清遠先生可是人精,看到魏瀾疏這幾個反常舉動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指著魏瀾疏:


    “你小子不是來看我的吧?”


    隨後眼珠子在二人身上來迴轉了轉:


    “難道你們定親了?”


    清遠先生一句話出其不意,把葉絮之嚇得嗆到。


    葉絮之:“咳咳咳……咳咳……”


    清遠先生這思維這麽跳脫啊,怎麽就一下子提到定親來了。


    魏瀾疏立馬伸手拍她的後背:


    “允許你再吃兩塊,多的是不能再吃了。


    喝點茶,潤潤嗓子。”


    隨後看著清遠先生說道:


    “定親倒是還未,不過我是認定了。”


    葉絮之不著痕跡的拍了他一下。


    葉絮之和魏瀾疏,這倒是清遠先生沒想到的。


    隻是……這二人不同的陣營,成國公府和葉府身份不同,齊武帝會同意嗎?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更何況魏瀾疏這小子又豈會是會吃虧的主。


    陸運然:“先生,棋桌已備好。”


    清遠先生:“宴如來的正好,一起來觀棋吧。”


    隨後葉絮之和陸運然各坐東西方位。


    葉絮之執黑棋,陸運然執白棋。


    葉絮之先手,開局。


    兩人前幾手一直都在相互試探,兩人都未急於進攻或是重於防守。


    幾手過後,葉絮之似乎已經布好局點,開始一步一步在設置陷阱和挖坑了。


    不過陸運然畢竟是清遠先生的關門弟子,雖然還未進攻,但是看得出來這防守狀態一流。


    葉絮之的幾手攻勢棋都隻得白白浪費。


    可是葉絮之神情平靜,並未有任何慌亂。


    葉絮之依舊在不斷的跳脫固有態勢的進攻手法,因為棋譜是死的,但她是活的。


    陸運然腦海裏的棋譜不見得比她的少,所以葉絮之想要跳出棋譜這個圈,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果然,葉絮之在落入下風之後突然轉變棋勢。


    陸運然看著葉絮之剛下的黑棋位置,有些捉摸不透。


    這個位置對他既構不成威脅,不是最佳的攻擊位置,更不是最佳的防守位置。


    為了避免被葉絮之打亂計劃,陸運然還是依舊在布自己的局,有攻有防。


    突然,葉絮之的黑棋展開了猛烈的攻勢。


    陸運然不甚在意,開始防守。


    防守之餘甚至連帶著也發起了攻擊。


    不得不說,葉絮之這幾步走棋完全出乎陸運然的意料。


    葉絮之局早已布好,此時的她可不管對麵是何身份。


    將自己從頭到尾已設置好的攻擊位全部拉出展開攻勢。


    陸運然有些怔愣。


    他的防守沒問題,後續的幾處攻擊位置也沒問題。


    但他沒發現葉絮之的局從一開始便在做了。


    當他以為他和葉絮之開頭的幾手棋隻是在相互試探時,葉絮之早在第一步就想好了所有布局。


    現在,她將所有力量匯聚一處,攻破白棋防線。


    陸運然右手中的棋子終究沒有落下去。


    陸運然:“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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