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家二叔使了點手段,在得知張裳衣要到寺廟上香,早早的就安排好了一切。


    後麵每一次的偶遇,每一次的邀約,都算得上是提前謀劃的結果。


    聽到這裏,張裳衣有些站不穩,但還是努力穩住自己的身形。


    張裳衣:“那你如今為何又要退親?”


    麵對張裳衣的質問,房凜卻說:“許小姐找到了我,問我是否願意娶她。”


    許小姐?


    太子少傅之女許顏?


    嗬,原來如此。


    太子少傅可是從一品的官職,確實要比正二品大些。


    許顏在請期的第二天找到他,說自己傾心於他,還說她早就調查清楚他娶張裳衣的目的了。


    張裳衣能給他的,她照樣能給;張裳衣不能給他的,她一樣能給。


    而且許顏還說了一個房凜無法拒絕的條件。


    許顏是太子少傅許少傅的獨女,可以說隻要娶了許顏,許家的一切就都是房凜的。


    但張裳衣不一樣,張裳衣雖是長女,但是下麵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


    張家的一切,怎麽也不會輪到嫁出去的張裳衣的身上。


    許顏說她不在乎房凜娶她是何目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的。


    她也不在乎房凜與張裳衣的婚事,即便他與張裳衣成親了,她也不嫌棄。


    不得不說,許顏的話讓房凜動心了。


    正當房凜猶豫之際,房家二叔卻是果斷替房凜做了決定。


    他們接近張裳衣本就是為了借勢,如今有更好的選擇擺在麵前,又何必猶豫。


    當天晚上,房凜沒有說過一句話,一直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裏。


    房家二叔也沒有派人打擾他,因為他知道,房凜對張裳衣可能是動心的。


    房凜就這樣靜靜的坐著,手中看著他與張裳衣的婚書,還有張裳衣送給他的暖玉。


    因為被房冽長期虐待的在原因,房凜時常手腳冰冷,張裳衣得知後命人高價尋得一塊暖玉,做成玉佩送予他。


    房凜一坐就是整整一個晚上,第二日大早。


    房凜終於打開房門走了出來,走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去張府退親。


    房家二叔知道房凜想通了,可是房凜自己真的想通了嗎?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想通了,他籌謀多年,他太想成功了。


    而如今,娶許顏確實是最優的選擇,起碼可以讓他離成功更進一步。


    張裳衣聽到這裏早已淚流滿麵,可是沒有發出一絲抽泣。


    無聲的淚水刺痛了房凜的心,幾次想伸手替張裳衣抹去眼淚,但都忍住了。


    房凜還說:“抱歉,這門親事隻能由我來退”


    張裳衣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而房凜卻是不忍的將頭偏向一邊。


    張裳衣:“你可知這樣做會對我有何影響?”


    房凜:“我知道。”


    張裳衣開始有些微微顫抖。


    要知道,男女退婚受傷害的隻有女子這邊。


    更何況還是他這樣男方親自上門退婚的,這無疑是斷送了張裳衣以後的婚事,更嚴重的會影響整個張府公子小姐的親事。


    張裳衣怎麽可能同意。


    張裳衣:“我不同意,要退也是張家來退。”


    房凜:“許少傅重禮,若是由張府退親於他的聲譽有損,屆時他不會同意將許顏嫁給我的。”


    張裳衣嗤笑一聲。


    張裳衣:“關我什麽事?”


    所以就因為這樣,房凜就要犧牲自己嗎?


    張裳衣眼神堅定,直言道:“要麽由張府退親,要麽我就同你如此耗著。”


    房凜依舊神色鎮定,說:“若是你不同意,我二叔那邊會讓人散布你我二人早有夫妻之實的流言,並且還會說……是你勾引我的。”


    屆時即便張裳衣自證清白,驗明正身,但是流言一經傳出,終歸是有影響的。


    這個影響可是涉及整個張府子女的,即便是謠言,但是三人成虎,以後誰還會娶張家女子,誰還敢嫁張家兒郎。


    而房凜頂多是被許少傅斥責幾句,有許顏在,許少傅並不會對他做什麽。


    聽到這裏,張裳衣徹底死心了。


    房凜看著張裳衣的表情,知道這事算是成了。


    從腰帶上解下張裳衣送的暖玉還給她,但張裳衣並沒有接,暖玉就這樣直直的摔到了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張裳衣再未說過話,失魂落魄的轉身,臨走之際,問了房凜最後一個問題。


    “房凜,你會後悔嗎?”


    房凜沉默半晌,開口道:


    “不會。”


    弱者沒資格後悔,而強者隻會堅定自己的選擇。


    張裳衣失魂落魄迴到了大廳,同張父說任由他們退親。


    張父知道張裳衣是個懂分寸的孩子,她既然做了這個決定,定然有自己的道理。


    但他還是氣不過,直接給了房凜一拳。


    最後,由房家牽頭,這門親事終究是退了。


    退親後不過半月,房凜就迎娶了當朝許少傅的千金,許顏。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沒在京城見過房凜和許顏。


    房凜考取功名後,因著許少傅的關係被聖上封為了涇州左參議。


    於是帶著房家二叔和許顏,浩浩蕩蕩的前往涇州任職。


    不過一年的時間就將房家從房冽的手中搶了過來。


    從此房家由房凜二叔掌管。


    而房冽也落到了房凜的手中,房凜從不是個好人,他將房冽加注在他身上的傷害,加倍還給了房冽。


    硬生生的折磨了一整年,房冽最終在房家地牢因傷勢過重,死了。


    房凜對此還可惜了好一陣,他折磨了自己這許多年,但是竟沒熬過一年就死了,著實便宜他了。


    雖然房凜已經是二房的子嗣了,但是房凜還是喜歡稱唿其為二叔,房家二叔也不在意。


    畢竟他想要的他也得到了,房凜想要的也得到了。


    涇州事成後,房凜又通過許少傅的關係調迴了京城。


    如今的房凜,既報了當年之仇,又成為了當朝少傅的乘龍快婿,還頗得聖上賞識。


    可房凜總覺得自己並不滿足,心中好似缺了一樣什麽東西,難受至極。


    一次陪許顏參加宴會時偶然得知,張裳衣在他前往涇州的一年後嫁給了葉家的長子葉深,聽到這裏房凜手中的茶杯落地碎裂。


    這時他才知道他心中缺失的那一塊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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