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各門派之中,最能聽從武林盟主號令的,便是兩儀劍派和無極宮。


    武林盟主王錫善差兩儀劍派和無極宮兩派,尋訪調查快活草的淵源,許舟子、丁極二人在中原境內已查訪數日,查訪了數家小店,隻是對其源流卻終究不知。


    當然說是查訪,他二人都是掌門之尊,差了門下弟子頂著烈日,外出查探,自己便找了客棧休整飲酒。


    這日清晨,丁極來到許舟子房中,二人昨夜飲酒太晚,許舟子方才醒來還未下床,丁極進得房中,便說道,“許掌門,快快起來,我有事同你說。”


    二人是多年至交好友,雖都是掌門身份,卻不避嫌,相處極為隨和,許舟子竟不起床,就躺在床上說道,“我且再睡會,你便說有甚要事來說?”


    丁極神神秘秘說道,“你說這快活草是否來自牧花城?”


    一聽到“牧花城”三個字,許舟子便覺大清早犯了忌諱,不願多想,隻說道,“我瞧著準是魔教所為。”


    丁極卻搖搖頭,說道,“我看卻不盡然。”


    許舟子便說道,“丁兄,都說你機關算盡,料事如神,但我瞧這次你卻算錯了。”


    丁極聽他這般說,便來了興致,說道,“咱們不妨打一個賭,你說是魔教所為,我卻說不是,你若輸了,便傳幾招兩儀劍法與我,我若輸了,也是一樣。”


    許舟子躺在床上,心道這也無傷大雅,便當即應諾。


    許舟子人到中年,他早年倒也刻苦,深入鑽研自己門派兩儀劍法,後來做了掌門,便不願再吃那苦頭,他本人也是樂天派,既然已做了掌門,亦別無他求,自覺自己已全部領會兩儀劍法,與其它劍法則是淺嚐輒止,後來便開始心浮氣躁,貪圖享樂,且又人到中年,最終隻能感歎,此生劍法也隻能到此地步了。


    他知自己劍法實難光大門派,在教導門人弟子之時,便說咱們兩儀劍派祖上在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大門派,咱們劍法祖傳乃是武當門派高人所傳,自是江湖一流劍法。


    他卻不知日月如梭,時光如白駒過隙,隨著曆史飛速演進,武學發展更是今非昔比,他還沉浸在祖上昔日的光輝,這種自我安慰之法不異與那些鄉野村夫,世代為農,自知翻身太難,便說咱們祖上原也闊過。


    殊不知,誰家祖上還沒闊過?百家姓氏之中,哪一姓氏祖上還沒出過幾個名人大官兒,隻是到了自己這代,便早已再毫無瓜葛,非得自己奮進,方得再追先人輝煌,再為後人開立榜樣。


    許舟子既然已無奮進之誌,便就盡情享樂,附庸那“今日有酒今朝醉”之風流雅事,且不知人家詩仙太白是何等樣人,自己隻學得人家皮毛,卻不得風骨。既然一代掌門尚且如此,門人習武更是鬆散,是以門下眾人也鮮有能人出頭。


    許舟子近年來娶了五房姨太,竟然頗得閨房之樂,人到中年,愈發好色油膩,牧花城淮秀等女子,他原本是貪圖其美色,心存歹意,豈知陰差陽錯,卻偷聽到對方是牧花城門人,便擒了起來,到武林盟主麵前邀功。


    他知自己門派要在江湖武林立足,便早就想依附武林望族,得了這件大功,便頗得王錫善歡心,著實也功勞不小。另一麵,他兩儀劍法和無極宮八卦象生劍法,卻頗有互補互成之功,是以二人交好數十年。


    無極宮掌門丁極卻心思遠不及許舟子活泛,也無甚雄心壯誌,八卦象生劍法係道家劍法,此人信奉道教,隻是對道家博大精深的思想哲學劍法無甚興趣,卻是沉迷於玄學之中的占卜之術,自己也加以研究,尋訪多位江湖算卦相麵先生求教,也終不得其門入,長期下來便發展了自己一大愛好:賭!


    這個“賭”字便不是賭博,和那些骰子、牌九無關,而是他喜以他占卜之術預知未來之事,若是有人不信,他便要同對方作賭,就如今日和許舟子快活草之賭。


    二人在客房用過早飯,卻有門人迴報,說眾位弟子在一快活草小店暗中查訪,卻同人動手,不想被對方打得落花流水。


    許舟子氣得劍往桌上一拍,喝道,“好大的膽子,兩儀劍派和無極宮縱橫江湖,誰人敢不買賬,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丁兄,你我怕是要親自走一趟了。”


    丁極也極是氣惱,提了劍,便和許舟子出店上馬。


    不多時,二人在門人帶領之下,來到快活草門店,隻見門店周圍數名十幾名兩派弟子都被打得鼻青臉腫,許舟子氣勢洶洶,翻身下馬便想直闖門店,丁極拉住他,說道,“先問一問情況再說。”


    丁極走到一門人身前,問道,“你們怎地如此不濟,堂堂正派弟子,卻被打成這樣?”


    那門人一手捂著臉,說道,“我們隻是進店查訪,問一些問題,那店老板見我們不是存心來服用快活草,便起了言語衝突,後來便和他們動了手,卻不想對方武功甚高,我等抵擋不住,便被打了出來。”


    許舟子哼一聲,問道,“店內有多少好手?傷你們那人是甚模樣?”


    那門人說道,“店內有七八名漢子,倒不足懼,弟子們尚可應付,隻是有一少年,使得快劍,我等卻不是敵手!”


    許舟子心道一個少年卻有多少功力,喝道,“走,再進去看看!”


    許、丁二人便又率著門人進了門店,那店內人一看還是先前一撥人,便擋在門口,不讓進去,許舟子說道,“叫你們老板出來說話,豈敢隨意傷人?”


    這時,出來一中年相公,一幅儒雅之態,手持折扇,留著髭須,看起來風度翩翩,站在門口說道,“幾位又不誠心進店享用仙草,何必生事?”


    許舟子見這人一幅書生氣質,也不願同他多說,喝道,“快讓開,叫你們主事人來說話,為何傷人?”


    那相公便讓到一邊,許舟子、丁極氣勢洶洶便進得門店,那相公隨在二人身後,說道,“請二位大俠坐下敘話。”


    許、丁二人見這人倒是彬彬有禮,便依言坐下,問道,“你便是這裏主事?”


    那相公揮著折扇點點頭,說道,“正是,不知幾位大俠有何指教?”


    丁極問道,“你們為何出手傷人?”


    那相公微微一笑,說道,“方才那幾位大俠好生無禮,進得店來,卻又不用仙草,隻是問些閑話,我們哪裏有那些閑工夫,便想請他們出去,卻不曾想雙方動上了手,店裏下人下手重了些,看兩位大俠氣度不凡,定然是武林中的前輩高人,這廂賠禮了。”


    許舟子聽對方對嘴上說自己是武林中前輩高人,又說自己的弟子卻被對方幾個下人打傷,明顯有輕視自己門派之意,堂堂兩儀劍派弟子,在江湖上哪個不是英雄好漢,卻被你幾個下人打傷,那傳將出去,豈不是讓江湖同僚笑掉大牙。


    便說道,“想不到這位相公卻也是武林高手,手下隨便幾個下人便將我兩儀劍派和無極宮門人打傷,那可真是了不得,卻不知是哪位英雄,我今日便來會會。”


    說完,隻見六個壯漢站了出來,不等那相公接言,許舟子站起身,衝著六位大漢點點頭,說道,“便是你們幾個打傷我徒弟?”


    一個個壯漢雖穿粗布衣裳,看似下人,卻威風凜凜,並不接話,儼然沒將許舟子瞧在眼中。


    許舟子心中氣惱,徑直走到一大漢身邊,問道,“我問你話,怎地不答?”


    那漢子雙手負與背後,卻不作聲。


    許舟子大怒,隻見他手指輕輕在那大漢右胸一點,那漢子“啊喲”一聲,便倒在地上,額頭上沁出豆大汗珠,再也爬不起來。


    眾人見這中年男子身材瘦小,卻如何手法這般快,輕輕一點,這樣一個大漢便倒在地上?


    其餘五個壯漢見狀,便作勢要打,那相公一抬手,示意不要妄動,在身旁一個雜役耳邊耳語幾句,不一會,一個少年下得樓來。


    這少年錦衣華服,劍眉星目,甚是英俊瀟灑,倒像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他站在樓道口,神態傲慢,似瞧著丁極、許舟子二人,又似瞧著門外,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張木木兄弟,張若雲。


    許舟子心知便是此人傷得他許多門人弟子,拿眼瞧著張若雲。


    那相公說道,“雲少爺,你瞧好了,便是這些人在這裏搗亂。”


    張若雲這才將眼睛瞧向許舟子、丁極二人,仔細地將他二人形貌印在頭腦之中。


    張若雲說道,“你們弟子不守規矩在先,我打傷他們,現在你也傷了我們的人,大家扯平了。”


    許舟子怒道,“少年人好大口氣,我兩儀劍派和無極宮門下弟子,豈是你說傷便傷的?我瞧你也有些本領,見你年輕,我讓你三招,和你過過招吧。”


    張若雲和那相公對望一眼,那相公點點頭,張若雲徑直上前,說道,“那再好沒有,隻是不消得你相讓,大家公平交手罷。”


    許舟子淡淡一笑,“好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後生,口氣不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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