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大門打開,沈忠恭敬施禮,沈懿歡,林相然從裏麵而出。


    沈懿歡轉身輕言囑咐道:“沈忠,剛才買的那些丫鬟婆子你費心安排!”


    “是,少爺放心!”沈忠躬身行禮應答道。


    沈懿歡放心點了點頭,拉著林相然手轉身離開。


    二人走在大街上,林相然看了眼他淡淡一笑:“悠悠,鐵牛這兩個孩子乖巧懂事,也不枉費你為他們費盡心思!”


    “他們也是可憐的孩子,我就是想對他們好,見不得受半點委屈!”沈懿歡眼神多了堅定側頭笑看著林相然又低聲道:“以後你我成親有了孩兒,我也定會做個慈父,好好疼愛!”


    林相然抬起頭雙眸注視著他的臉頰,心頭有些悸動卻不曾表露,這樣的年歲自己何嚐沒有想過跟沈懿歡的未來。今日聽他此言羞澀地垂下眼眸,淡淡一笑默然不語。


    熱鬧的大街上,人潮湧動。二人早已鬆開了手享受著此刻彼此在身旁的悠閑美好。來到一條人不多的小巷,不遠處就是宮門口。


    忽然,一名女子跪在二人中間那溫聲軟語帶有一絲哭腔倒嚇了二人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紅袖。


    “紅袖?你怎麽在這?”沈懿歡詫異低聲問道。


    “少爺,奴婢是一路跟著您和這位姑娘過來的。”說著將手中絲帕不停的擦拭著眼中落下的淚水。


    林相然一眼看破二人的關係,先後看了一眼輕聲道:“想必這位姑娘有話要同你說,要是不便我就先迴避一下。”


    沈懿歡拽著她的衣袖幽冷的眼眸轉向紅袖低沉道:“你究竟想同我說什麽?”


    紅袖目光掃了二人,這才目光深情的望著沈懿歡輕聲道:“那日少爺迴沈府,下人們都傳開了言您令立府宅又即將娶妻。奴婢是自幼跟隨少爺之人,又有肌膚之親的那般緣分。想著……想著少爺看在奴婢無依無靠的可憐,收了奴婢終身侍奉您左右,為奴為妾絕無怨言!就怕……就怕您身旁的這位姑娘容不下我罷了,這才悄然跟隨。”


    沈懿歡見此事就這麽赤裸裸的公開到林相然麵前,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林相然瞳孔微震一時間也不知道沈懿歡有這樣的露水之情,細想也在情理之中,隻得穩了穩情緒勾唇露出森冷的笑容:“這位姑娘,這個事是你和沈公子的私密之事,自當沈公子處理與我何幹?”


    紅袖聽此話心內不安,又瞧著沈懿歡的臉色暗了下來十分難堪,連忙改了口:“是,是我失言了!”


    “紅袖,你先迴沈府等著我自會安排好你!”沈懿歡眸光微沉那樣的冷峻。


    “是!”得到了滿意的答複,紅袖這才緩緩起身,俯身行禮後轉身而去。


    林相然雖心有不滿,但壓製住自己內心煩躁的情緒轉身加快腳步往宮門的方向而去,沈懿歡大步跟了上去,在後麵不斷的焦急的一聲聲輕喚:“然兒,然兒,你聽我解釋!”


    林相然依舊往前走著,沈懿歡擋在她的麵前,雙手搭在肩膀上,含情的雙眸帶有焦灼的語氣解釋道:“她就是我隨身侍奉的丫鬟,那日也是意外。我在宮裏同姑姑大吵一架,喝了些酒把她當成了你,就與她有了床笫之事。醒來的時候我就後悔萬分,從此我也沒做過出格之舉。然兒,你相信我!真的隻有那一次,我再沒有對不起你!”


    林相然聽他說完抬起眼眸,眼神怔愣的死死盯著沈懿歡,唇角微動低聲問道:“隻要有個跟我長相相似之人,你就可以這麽隨意喝了些酒就跟她上了床榻?”


    “不,然兒!我不會的!紅袖的事隻是個意外而已。”沈懿歡搖了搖頭否認了她的話語。


    林相然甩開他的手,側身略過眼神微暗繼續往前走著,沈懿歡不再多言寸步不離地跟在身後。


    不過一會,來到皇宮角門下麵。林相然拿出宮牌,兩名侍衛頷首低眉:“林尚宮。”說完放了行,沈懿歡卻被擋在了外麵。


    “你是何人?可有宮牌?”那侍衛嚴肅吼道。


    “你們瞎了狗眼,連我也不認識了?我乃控鶴衛首領沈懿歡!”


    那兩名侍衛聽後麵麵相覷搖了搖頭:“咱們並不知道什麽沈懿歡,如今控鶴衛首領是墨玨墨首領,你若要進咱們隻認宮牌。”


    沈懿歡被氣的隻能對著林相然喊道:“然兒,你讓他們放我進去!我的話還未說完!”


    那兩名侍衛目光一起看向林相然,隻見她從容平靜道:“當好你們的差,別放閑雜人等進來。”


    “是!”


    得了指令,更是將沈懿歡攔在宮門之外。萬般無奈見林相然離去的背影,深知她的脾氣也就此作罷,轉身離開了此處。


    一路腳步急促迴到了沈府,剛進院福伯迎上前:“少爺,您迴來了?”


    沈懿歡冷著臉沉聲吩咐道:“福伯,把紅袖喚來到我的書房。”


    福伯低聲應答了一聲轉身而去。


    迴到書房,沈懿歡垂頭喪氣的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也不知如何給林相然解釋,她定是生氣了。


    不過片刻,門吱呀被推開。抬頭瞧去紅袖換了一身明豔的襦裙緩緩朝沈懿歡的書桌前走了過來,那柔軟的腰身刻意的扭動了幾下後這才站定原地俯身行禮:“少爺,您喚我?”


    沈懿歡注視著她,眸色逐漸森冷令站著的紅袖有幾分畏懼,她急忙原地跪了下來替自己辯解道:“少爺,奴婢不是有意為之。奴婢也是情急之下這才幹了這個蠢事,沒想到那位姑娘不接受奴婢為了此事想必讓您為難。”


    沈懿歡緩緩起身,來到其麵前蹲下,抬起手氣憤的托起紅袖的下額眉宇微皺冷聲道:“本少爺給你兩條路,一,留在沈府為奴為婢好好侍奉老爺,作為本少爺當初犯下的錯將給你家薄田金銀細軟作為補償,二,本少爺親自給你找個好人家的男子,放你賣身契還你自由身將你婚配,並為你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從此我們二人互沒瓜葛。”


    聽沈懿歡話音剛落,紅袖的兩行淚水湧了出來,輕輕搖了搖頭輕聲道:“不,少爺。奴婢是家主當初買來侍奉您的,今生隻有您一個主子。從小到大都是奴婢陪伴在您身旁,紅袖也得少爺多年的憐惜照顧,如今這般身子也給了您,心也給了您。紅袖不求什麽姨娘,隻願當個通房丫鬟侍奉少爺,未來的夫人在側也就知足了。”


    “紅袖,豪門宅院我知道這種事很多,收房的隨侍丫鬟也數不勝數。但你是了解我的,自從我跟林姑娘相識一場,我的心我的人我的命都是她的,我唯有她一個女人,已經接納不了其他人來同她平分秋色。你即使入了我的沈宅,也是平白無故活活守寡,還不如嫁予其他人相夫教子過著平淡的日子。”沈懿歡良言相勸苦口婆心低聲道。


    紅袖聽聞於此撲上前狠狠抱著沈懿歡的腰部,一頭紮在他的懷裏搖了搖頭帶有哭泣的聲音道:“不,少爺。紅袖一生追隨您,求您不要將我拋棄。請您憐憫奴婢吧!要不您現在就要了奴婢,奴婢定當為您懷上沈家骨血!”


    沈懿歡見她迷了心智用力推開紅袖,紅袖嬌弱的身軀倒在地上。沈懿歡全身俯了上去,他的雙眸緊緊盯著身下的紅袖,竟然她的臉頰泛起了一絲嬌羞,雙手試探性想要解開他的腰扣卻被沈懿歡那冰冷的話語震懾住。


    “紅袖,今日我好言相勸你若還是一意孤行,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紅袖注視著他的神情,微微一怔,不知作何想法下意識頭微抬那粉唇貼了上去慢慢碾過他的唇部,迷離般柔聲道:“少爺,紅袖隻想做你的女人!”


    沈懿歡嫌棄般推開了她,迅速起身站在原地,狠狠指著躺在地上的紅袖道:“你休想!哼!”


    說罷,開了書房的門拂袖而去,隻留下紅袖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望著他的背影,淚水再次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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