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健的手從七七的肩頭緩緩移開,他的目光穿越層疊的燈火,深邃而複雜,


    其中蘊含的悲涼,如同冬日裏未化的殘雪,冷冽而沉重。


    每次母親提及定製壽衣的事情,他總是下意識地躲閃,


    或是借故離開,不願讓那份沉重直接落在自己的肩頭。


    ……


    然而,逃避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生死,是每個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課。


    壽衣,這個看似冰冷而遙遠的詞匯,實則承載著對生命的尊重,


    它不僅僅是一套衣物,更是連接生者與逝者情感的橋梁,是對生命終點的溫柔以待。


    ……


    張健對著鏡片哈了一口氣,拿起鏡布抖了抖,輕輕擦拭了起來,


    “今天大哥打電話來了。”七七輕聲說道,


    “大哥來電話了?說了些什麽?”


    “媽在跟前,大哥肯定不會多說什麽,”


    “嗯,大哥自從得了病就一直瞞著媽呢,你和媽平時說話多注意點,小心說漏了嘴,”


    “我當然知道,”七七抬頭輕聲說道,


    “媽和大哥說了她訂製壽衣的事情,”


    “幹嘛要告訴大哥呀,” 張健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詫異,


    “媽說了,兩個兒子一人一半,大哥給了必須收下。”


    “大哥這幾年身體不好,過的也不容易,我們相對來說要好一些。”


    “媽決定的事情我可改變不了,”


    “唉!”


    張健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前幾年大哥身體好的時候叫媽去新疆,那個時候我們正是關鍵時期,媽放不下心,沒去成,”


    “現在有時間了,大哥卻病倒了,有時候我看見媽坐在窗前,一個人偷偷摸眼淚呢,”


    七七的手在額頭上來迴揉搓著,


    “唉,估摸著也有八九年沒見大兒子了,老太太嘴上不說,心裏不想是假的,”張健歎了口氣,緩緩的說道,


    “要不我陪媽去一趟新疆,你看怎麽樣?”


    七七抬起頭,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張健,


    “這樣吧,等明年天氣暖和了我們一起陪媽去,你明天給大哥打過去五千塊錢,讓他買點好吃的補補,”


    然而,七七的反應卻出乎張健的意料,


    她一言不發的看著張健,嘴角掛著一抹溫柔的笑容。


    “幹嘛這麽看著我?”


    “我已經給了,一萬。”


    七七伸出一個指頭,笑容中帶著幾分俏皮,


    “是嗎?媽知道嗎?” 張健的眼神中閃爍著期待,


    “當然,我就是當著媽的麵兒給你的。”


    “那媽咋說了?” 張健迫不及待地追問,


    七七的眉眼中閃爍著光芒,“媽可開心了,一個勁兒的誇我呢。”


    張健聞言,一時間感動得不知說什麽好。


    他深吸了一口氣,伸出雙臂,以一種不容抗拒的溫柔,將七七緊緊擁入懷中。


    這一刻,周圍的世界變得模糊而遙遠,隻剩下他們兩人,在這溫馨的夜色中相依相偎。


    ……


    夜,已深沉 !


    床頭那盞柔和的燈光,為這方寸之間披上了一層溫馨的紗幔。


    張健的臂膀,輕輕的環繞著七七,這份無聲的守護,觸動著最柔軟的部分。


    空氣中彌漫著,纏綿的唿吸,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


    此時的窗外,夜風掠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涼意,


    悄然滲透進,這靜謐的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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