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見程若盯著他懷裏的相片看,大方的把相片的正麵給程若看,並說,“我要在這裏等我最愛的人迴來,一日不見我便一日不離。”


    傑森最愛的人,未看到相片的人物時,程若還猜測應該是個妖嬈的美女,又或許是他猜測不到的類型女孩,可事實往往事與願違!


    相片的背景便是這吧台,傑森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比現在陽光明媚些,一手摟著一個靦腆的男子,男子側著身子,輕輕的吻著傑森,嘴裏帶著甜美的笑意。


    盡管隻是一個側臉,程若還是認出了是他,正躺在醫院的何麗的哥哥何意!


    傑森和何意之間竟有如此故事,叫程若震撼,在他周圍有這類傾向的人還真不少。


    “程若,你,你認識他,是嗎!”傑森說激動的喊著,程若的表情告訴他,程若認識!


    程若頷首,“在這之前你能告訴我,你們的故事嗎?”


    得到程若的迴答,傑森欣喜若狂,急迫的想要知道何意的消息,立即想要開始講述起他們的故事,隻是,“一時之間,我,我還真不知道從何講起。”


    “從頭講起吧。”程若看了牆上的時鍾,時針指著七點,離門襟還有充沛的時間,應該夠傑森從頭到尾的講述。


    傑森調節自己紊亂的氣息,慢慢平靜激動的情緒,迴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


    “我和何意相見是在三年前,在梁山泊,時間是晚上七點半,剛營業不久,那時我還是梁山泊的老板,生意不溫不火,手裏也有好幾個員工,那時,何意剛從雜牌大學畢業,來應聘服務員……”


    程若覺得自己的記憶力夠好的,和傑森一比,弱爆了。


    什麽時間什麽地點第一次見麵,在什麽地方第一次接吻,在哪天真正交往,在哪一夜擁有對方,何意的喜好是什麽,生日是哪天……


    自身仿佛迴到了那個時候,和他們一起歡笑一起痛苦,他們的情感沒有轟轟烈烈,卻也難能可貴,人這輩子能遇到彼此相愛的,在這沉浮的花花世界裏,又有幾個能擁有呢?


    “……何意消失不見的那天,我正好迴老家,迴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他,隻留下一封信:勿~念~珍~重!”


    傑森每每想起都痛苦不堪,如今再講述起來,心如刀絞,悔恨交加,如果當初沒有迴老家,如果把何意帶在身邊,他是不是就不會不見,依舊留在身邊呢?


    “所以,從那天起你就守著梁山泊,就是等哪天他迴來了,可以再續前緣?”程若緩緩說來。


    “程若。”傑森抹去淚水,抓住程若的手,“你快告訴我,他在哪裏,過的好嗎?”


    腦海裏閃過何意躺在病房上的憔悴模樣,或許,程若多少還是能猜測到何意離開的用意。


    到達附院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程若一人走進了何意的病房。


    何麗參與那件事關了幾天,名譽掃地,又被罰款,現在天天愁這昂貴的醫藥費,此刻看見程若,不免心生怨恨,擋住程若的去路,低吼著:“程若!你還有臉來這裏,你快給我滾!”


    “何麗,你應該知道你所幹的並非好事,我隻是做……”


    “隻是什麽呀,馬上從我眼前消失!”何麗性子火爆,打斷程若的話,吼著!


    原本入睡的何意聽到聲音,皺眉睜開眼睛,看著,喊住何麗,“妹妹,程護士對我們不錯,而且,我們有錯在身,不可無禮。”


    “哥哥!”何麗氣的跺腳,自己確實是做錯事了,這是不爭的事實,衝程若扮了鬼臉,才讓道,走迴一旁床邊。


    何麗的鬼臉,程若不由得覺得好笑,仔細看,何麗也隻是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做錯事也是事出有因,光看對何意的親情,這人壞不到哪去。


    “程若,你深夜來探,是有什麽事?”何意友好的對程若笑著,隻是他臉上的憔悴去掉,笑容會更好看。


    程若走近病床,站在何麗的對側,一時也不知道如何開口,何意當初離開傑森,想也是再三考慮才做出來的決定,如果猜的不錯,應該是不想拖累傑森,現在告訴他傑森就在門外,這好嗎?


    “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何意見程若幾分為難之意,推測著。


    “額……”程若發現自己真的不適合幹紅娘,憋了好一會,才憋出一句話:“如果有機會再見到心上人,你會怎麽選擇?”


    何意顯然被程若的話嚇壞了,臉色越加蒼白,神情恍惚。


    何麗怒了,喊道:“程若!如果你是來說廢話的,你可以滾了!”


    何意和何麗的表現,似乎是聽出他說的是誰了,隻是,好像隻會給他們帶來更痛苦。


    傑森對何意而言,隻會增添痛苦,是這樣嗎?


    何意背對著程若側身睡著,說話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程若,我困了,你迴去吧。”


    “聽見沒有,哥哥讓你迴去!”何麗瞪著程若,催促著。


    “抱歉,打擾你了。”程若懷著歉意,轉身離去,未走到門口,便聽到了門外的聲音。


    “那誰……傑森是吧,你躲在門口幹嘛呢!”


    是程薏的聲音,程薏今晚上夜班。隨後聽到的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傑森落荒而逃。


    程若迴頭看著何意,原本隨意側臥的何意,此刻身板繃得緊緊的,竟有些輕微的顫抖著。何麗狠狠的瞪著程若,無不表示對他的怨恨。


    程若快步走出了病房,與走過來的程薏碰麵,不禁有些心虛,就好像幹了什麽壞事。


    “做賊心虛?”程薏直視著程若,仿佛要把程若的心事看穿。


    “沒,沒有。”程若下意識避開程薏的眼睛。


    “沒有你慌什麽,傑森是你帶來的?與何意有關?”程薏運用充滿想象力的腦袋,把這些串聯起來,思路便清晰起來。


    程薏的聰明,程若從不否認,有時候更覺得程薏應該當偵探,蛛絲馬跡什麽的都逃不過她的眼睛,隻是現在還真不是和程薏聊天講真相的時候。


    “幫我多留意何意,你要多休息,我走了。”


    留給程薏華麗麗的背影,跑出了科室,去尋找傑森。


    在樓梯口找到了躲在牆角痛哭的傑森,事情演變成這樣,誰都不希望。


    “一切都會好的,你別太擔心。”程若輕輕的拍著傑森的後背,安慰著。


    “程若,你讓我靜靜……”


    程若雖然不放心傑森,不過讓傑森靜靜,並不是什麽壞事,這一切都需要好好想想。


    程若順著樓梯走下去,此時已經快十一點多,離門禁時間不遠了,也該迴學校了。


    然,走到三樓時,不自覺的停下來,看著上空的標誌:消化科。


    幾經思想鬥爭,程若還是走了進去,整個科室都也漸漸安靜下來,陸續入睡,一個護士走動巡視,時不時把入睡病人的病房的燈關上,見到程若,輕聲的說,“先生你好,你是哪床的家屬?”


    程若笑而不語,走開了,護士沒有追問接著巡視病房。


    李熙的病房已經關上了燈,透過窗外的月光,病房裏麵依稀可見,李熙躺在病房上已然入睡,沒有陪伴的家屬。


    栗木愷因今日一事不痛快,離開後沒有再迴來,下午到現在李熙都是一個人,李熙確覺輕鬆許多。


    病房門並沒有關緊,隻是虛掩著,程若走了進去,並未開燈,怕驚醒李熙,就連走路都不帶聲的那種,走到床邊,看著熟睡中的李熙,心裏有些矛盾。


    他覺得自己應該遠離李熙,可又隱約放不下李熙,閑下來的時候,總會想起李熙的病情會否安然,或許,他想,因為李熙是表叔的緣故吧。


    程若輕聲歎氣,轉身欲離開,手卻被緊緊抓住,緊張的僵著身子,不敢迴頭。


    是李熙醒了過來嗎?


    久久的沈默無聲,和李熙有節律的唿吸聲,讓程若鬆了口氣,慢慢的轉身,見李熙的眼睛依舊合著,沒有醒來的跡象。


    是夢裏無意識動作吧!


    程若輕輕的想抽出自己的手,動靜大了,怕李熙真醒過來,可動作太輕柔,好像完全不頂用。


    無奈的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十一點二十七分,離門禁隻有三分鍾,現在跑迴去應該還來的及,隻是……恐怕會驚醒李熙。


    李熙還生病中!


    生病的人,需要良好睡眠!


    該不該……


    一咬牙一跺腳,直接坐下來,任李熙抓住他的手,任時間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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