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上的戰爭每一日都有新的消息傳來,戰況愈加激烈。


    這消息就像是一根繩,拴著大梁人的心。無論是高坐在龍椅之上的皇帝,還是沉溺在草屋之間的百姓,都會隨著這根線的抖動而心驚不止。


    朝廷又開始征兵。


    征兵的年齡往下調了三歲,往上也調了五歲。


    即便是在街頭要飯的乞丐也看得出大梁在戰爭中失利。這種失利當然伴隨著士兵的死亡。


    所以他們需要更多的士兵。


    就算是有秋四兩將軍在。也沒辦法擋住大周的鐵騎。


    論精兵和強將,大周比大梁多太多了。


    不是所有人都是秋四兩,而齊勤更是隻有一個。


    這場戰爭會輸,會輸得很慘,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皇帝嘴上起了一圈的火泡,他也很上火,他是皇帝,這是他的國家,這國家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如果這場戰爭輸了,那這個國家就是別人的了,他的子民也將會將成為大周人的階下囚。


    “諸位愛卿,可有什麽辦法?”皇帝問。


    朝堂上的眾多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大周攻打過來,即便是讓齊勤死而複生,估計也沒多少辦法,讓他們來,又能怎麽樣呢?他們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


    皇帝看著下麵的人,終於憤怒起來:“都是廢物!若是大周失守,你等與朕都是亡國之奴!還有什麽好猶豫的?有辦法就立刻說出來啊!”


    眾人麵麵相覷,然後其中一個站出來說道:“陛下,事已至此,老臣能想出來的辦法就隻剩一個了。這是齊勤大宰當年一直在實驗的,隻是......”


    皇帝連忙問道:“是什麽辦法?”


    那大臣猶豫片刻,說道:“刑部一直都持有九器當中排名第九的噬壽鐧。這個兵器據說十分詭異,修煉起來威力巨大,能將自身血液或者說是壽命轉換為強大的武力,若是讓士兵都修煉這武器上的功夫,那抵擋大周的軍隊,就不是什麽難題。”


    頓了頓,這重臣又說道:“甚至有機會能反攻大周,說不定能一舉將大周滅國也說不定!”


    “有這種事?為何朕不知道?”皇帝轉憂為喜,驚喜的問道。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搖頭:“陛下,我們也不知道。”


    最先開口的那重臣便說:“陛下,這件事一直都沒有開始執行,是因為那武器上記載的修煉法子很是邪門,而且會吞噬壽命,若是讓我們的士兵都練那個,恐怕大梁會陷入無人可用的地步啊,若是非到了要滅國的危機,這種辦法也是不能用的。”


    “若是不計損失,隻要一月時間,便可以將一個普普通通的士兵訓練成一流高手,可卻至少會削減這士兵三十年的壽命。”


    “陛下,這......”


    皇帝說道:“就這麽做!此刻就已經是亡國的危機了!訓練五千人出來,便足以!”


    五千個一流高手士兵,穿上鎧甲,拿上兵器,組成戰陣衝擊敵軍,這是何等可怕的衝擊力?對於大周士兵來說,恐怕會成為他們的夢魘!


    那大臣領命下去,其他人便鼻觀心,心觀口,不說什麽了。


    辦法終究是人想出來的。


    但是人想出來的卻不一定是好辦法。


    這五千人去什麽地方找?這五千人,就是送死的啊。


    皇帝看著下麵這一張張的喪氣臉,便覺得很喪氣,於是一揮袖子直接離開,大臣們等皇帝走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說話。好半晌,等有人邁著步子離開,於是也就都走了。


    自打齊勤死後,他們當真是群龍無首。


    這麽多年都已經習慣有齊勤擋在最前麵了,這忽然沒了齊勤,還真有點不適應。


    隻是這些人離開之後,卻心中各懷心思,有認識的幾個人,便湊在一起,去了其中一個的府邸,聊著天,吃著酒,說一說自己想說的話,或者是一些不方便在明麵上說的話。


    “你說,這法子管用麽?速成的五千人,就是放出去,也不一定敵得過大周的浮屠鐵騎。那可是整個大周都極為精銳的騎兵軍隊啊。”


    “誰知道啊,不過既然說這麽做了,那就這麽做吧。”另一人喝了一口酒然後笑眯眯的說道:“你是不是也接到了上官家的密信?”


    “什麽密信?不曾見過,莫要胡說啊。”


    “嗬嗬......”


    在許多府邸,都上演著這樣的一幕。而此刻在皇帝的書房之中,皇帝看著上報的奏折,臉上也是一臉的冷笑。


    “朕還沒死呢,就開始謀奪朕的皇位了?真是可笑。上官啊,你以為收買了這些廢物,就能把朕給架空了麽?不過是一群廢物而已,正好,借你們的刀,來把這些廢物從世家的行列裏踢出去,換上一些更忠心於朕的人來。”


    皇帝和大臣各自心懷鬼胎,這國家的氣運已經到了頭了。


    即便是皇帝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如此內憂外患之下,還是顯得太過幼稚了些。


    齊勤走的太早了,沒能把這些事情說的清楚。


    他根本就來不及對皇帝有所交代,而皇帝這麽多年來,也覺得自己學習的足夠多了。


    他甚至是盼著齊勤能夠早點死,因為有齊勤在,他就永遠都說不上話。


    齊勤明明隻是個大宰,此刻卻比一個皇帝還要重要,若非如此他怎麽會盼著齊勤死呢?


    一個皇帝當然不願意做傀儡皇帝。隻要有齊勤在一天他就永遠都不是這個國家的皇帝。


    他是一個齊秦手中的傀儡。一個沒有感情的傀儡。


    所有的事情都是齊勤在做,齊勤在決定,他已經受夠了!他要做這個國家的主人。


    因為他才是皇帝。


    ……


    ……


    “劍法練的如何了?”蘇青玄問。


    “還不好。”


    蘇青玄說:“那就繼續練,練到好為止。”


    “嗯。”


    周嶽依舊努力的練劍。


    不遠處的小湖上,一條船正在朝著岸邊劃著。


    船上坐著一對兒姐妹,一大一小,還有一個婦人在撐船。


    蘇青玄笑著迎過去,說道:“如何?累麽?”


    衛小柒擦了擦額頭的汗,搖頭說不累。


    “哦!不累是不累,可沒抓到魚啊?”蘇青玄往船上看了看,揶揄的笑了起來。


    衛小柒氣惱。


    “明日還是我來吧。”


    蘇青玄又說:“下午傳來消息,大梁皇帝在禦花園自縊。從此以後,天下隻有一個大周了。”


    “是麽……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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