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行營。


    吃過晚飯,撼山魁和百山越商量好了值夜的順序,然後就各自忙去了。


    夜晚的大河,由於斷流的緣故,河裏麵靜悄悄的。


    隻有一些瀕臨死亡的大魚,在淺水坑裏蹦噠,但都是徒勞的。


    河床上到處都是魚、蝦、蟹的屍體,空氣中也彌漫著濃烈的腥氣。


    一些莽軍士兵,趁著夜色偷偷溜到河床上去撿來小魚小蝦在火裏烤來吃。


    撼山魁看到了這一幕,不過,他並沒有驚動這些士兵。


    想想這些士兵也真是不容易,連續四天急行軍,對任何一個士兵來說,都是一件難以忍受的事情。


    特別是連著三天的地下河行軍,簡直暗無天日,每天都是在黑暗中摸索。


    可以說,這種急行軍已經大大超出人體極限了。


    但莽軍弟兄們無一抱怨。


    這讓撼山魁非常感動。


    “就讓弟兄們放鬆一晚吧,他們實在太累了。”


    這麽想著,撼山魁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哈欠。


    其實他也很累。


    甚至可以說,他比士兵們更累。


    他不僅要趕路,還要時刻防備敵人攻擊,更重要的是,他還要為部隊製定作戰方案和行軍路線。


    這都要耗費他巨大地上盡力。


    “哎,好瞌睡!”


    撼山魁不由得上下眼皮直打架。


    這時候,一個傳令兵跑過來說,蓑笠人找他有急事。


    撼山魁一聽,立刻趕往蓑笠人所在的營帳。


    路上,他碰到了百山越。


    “蓑笠人也邀請你了?”


    撼山魁一見到百山越就驚訝的問。


    “是啊,難道你以為就你有資格受邀啊?別忘了,我也是莽軍大將軍,這裏的部隊,有我一半人馬。”


    百山越得意的說道。


    撼山魁撇撇嘴,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加快腳步向蓑笠人的行營走去。


    ……


    撼山魁和百山越來到蓑笠人的營帳外。


    發現營帳裏燈火通明,歡聲笑語中,還有一些人影在來來往往。


    “蓑笠人在請客?”


    撼山魁愣了一下。


    蓑笠人在莽軍中還認識其他人?


    正想著,營帳簾子掀起,蓑笠人笑容滿麵地走出來。


    “二位大將軍姍姍來遲,可要罰酒三杯呐!”


    蓑笠人爽朗的大聲說道。


    撼山魁抱拳道:“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


    “請!二位請進!”


    蓑笠人做了一個有請的姿勢。


    撼山魁和百山越邁步進去,立刻就被裏麵的氣氛給震驚了。


    好多莽軍弟兄正抱著酒壇子喝得酩酊大醉呢!


    即使見到他們二人進來了,那些爛醉如泥的家夥也沒有起身行禮,一個個還抱著酒壇子喝著。


    整個帳篷裏都充滿了酸臭味和煙酒味。


    撼山魁揉揉鼻子,皺眉道:“這些弟兄怎麽喝成這樣了?”


    “高興嘛!”


    蓑笠人端過來兩個牛角杯,遞給撼山魁和百山越,說道:“來,二位大將軍,先幹三杯!”


    說完,蓑笠人率先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口中高唿“好酒好酒”。


    撼山魁端著酒杯,卻並未往嘴邊上送。


    百山越倒是受了蓑笠人的感染,變得豪爽起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蓑笠人很高興,又給百山越倒了兩杯。


    直把百山越灌得東倒西歪,暈頭轉向,才肯罷休。


    “噗通!”


    喝醉了的百山越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撼山魁上前搖了搖,也不見醒。


    “狗日的百山越,你小子又在偷奸耍滑,一遇到正經事情,你就裝死,害得我一個人在這兒抵擋!”


    心裏這麽想著,撼山魁放下牛角杯,扶起百山越,急匆匆走向角落裏閑置的座椅。


    安頓好百山越之後,撼山魁站起來看著蓑笠人。


    “前輩,你今晚為什麽這麽高興啊?”


    “哈哈,高興還需要理由嗎?”


    “說的倒也是……”


    “這樣吧,你把杯子裏的酒喝了,然後,我就告訴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


    撼山魁有點猶豫。


    “你快做決定啊!對了,你是不是以為這杯酒有毒?”


    撼山魁沒說話。


    蓑笠人不由分說,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牛角杯,仰頭喝了下去,以此證明酒中無毒。


    撼山魁放心不少。


    當蓑笠人再次倒了一杯酒遞給他時,他也就不再推辭了。


    連喝三杯,撼山魁覺得自己有點飄了。


    “不能喝了!說吧,前輩,說一點我不知道的事!”


    撼山魁說道。


    蓑笠人笑了一下,開口道:“我是奉了別人的命令來幫助你的。”


    撼山魁點點頭:“繼續說。”


    蓑笠人:“大河斷流是因為上遊的河水改道了。”


    撼山魁疑道:“改道了?改到哪裏了?”


    “改到地下河裏去了!”


    撼山魁點點頭:“對了,你那支響箭是發給誰的?”


    “我的一些同伴,他們在大河的上遊,離此十裏的地方。我發響箭給他們,是為了約定大河改道的時間,避免誤傷。”


    “原來如此!”


    撼山魁歎了一聲,說道:“我咋說那條地下河的出現如此突兀,原來作用是在這裏。”


    蓑笠人笑著點點頭。


    撼山魁又問道:“前輩,能告訴我是誰讓你來幫我們的嗎?”


    “現在還不行!以後你自會知道的。”


    頓了一下,蓑笠人繼續說道:“你不說過嘛,你們的目的就是過河,現在已經過來了,至於其他的,何必深究呢,我對你們沒有惡意,這一點你應該很楚。”


    撼山魁點頭道:“我明白,多謝前輩指教。”


    之後,撼山魁又問了其他幾個問題,問清楚之後,就放心多了。


    一轉眼,夜已經深了。


    撼山魁辭別蓑笠人,扶著百山越,迴到自己的營帳。


    蓑笠人也熄滅營帳裏的燈火,獨自歇息了。


    ……


    第二天一早。


    撼山魁一睜開眼就感覺頭痛欲裂,再加上口幹舌燥,非常難受。


    他抱住一壺冷茶就是猛灌,之後才慢慢的清醒過來。


    “昨晚在蓑笠人前輩那裏喝的酒,看來有問題啊!”


    撼山魁揉著太陽穴想著。


    蓑笠人是不是給他們下藥了?


    一想到這個,撼山魁立刻跑去看百山越怎麽樣了。


    一看之下,才發現百山越活蹦亂跳的,屁事沒有,正帶著士兵們晨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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