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爾橡連忙去掰煞的手腕,卻發現那隻手腕活似虎鉗,根本不是自己能應付的,看著草野的臉色漸漸發白,爾橡不敢半點耽擱,秘法再次出手——奇經八脈之傷,內攻。


    嗞,煞死咬牙冠,大股烏血從牙縫中噴出,黑著一張臉,仍未倒下。


    遭了,恐怕已經來不及了,爾橡驚恐的看向草野,卻見草野瞪著一雙傻乎乎的眼睛看著煞。


    什麽?怎麽迴事?


    爾橡的大腦混亂了,曆史、天空、鳥鳴、青風、雷霆交匯在這一瞬間。


    煞終於無力地倒下了。


    有些事,隻有男人與男人死鬥之後才了解。


    沉重的古鍾聲在爾橡心頭蕩漾開來。


    “看來bh30藥劑終於抽光了他最後一絲力氣。”爾橡很不客氣地抓起煞的衣領,把他拉扯到床上:“你這愛鬧騰的家夥終於睡下了。”


    接著又對草野用雙手一通比劃,道:“好了,你那邊的麻煩就靠你了。”


    草野點點頭,抱起一大堆的草藥、食品出門了。爾橡隨即仰頭下,一笑:


    “今天,可真的累得。”


    草野一路不停,連續穿過幾片樹林,又繞過幾個彎道,閃進了一個隱秘的山洞。


    洞內閃出一個黑影,發出喑啞的聲音:“你迴來了。”草野點點頭。


    “你從哪兒弄來這麽多東西。”


    草野搖搖頭,表示不能說。


    黑影又問道:“你給老子上的藥果然有效,但老子這幾天怎麽總提不起精神。”


    草野連忙用手比劃一通,黑影道:“老子看不懂你的手語啊!算了,先給我換藥吧!”黑影站到草野跟前,微弱光線下,草野這些天一直照料的人物竟然是——硫雲礦族百歲級強者?翅指天。


    ……當煞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三天以後,這一次醒來時,他的精神狀態明顯還沒恢複。


    爾橡見煞醒了,連忙給他端茶遞水,道:“前天真是冒犯了,庸醫向你道歉,希望煞光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的計較。”


    煞愣愣的看著他,低頭不語。


    爾橡笑道:“不想問問草野的去向嗎?”


    煞平靜道:“不了,如果相遇,我自然會殺了他。”


    “是嗎?小的並不這麽認為。”爾橡架起煞道:“出去曬曬太陽吧!正好在下煮了蛇蠶湯,小補的哦!”


    說著便不由分說的把煞架了出去。


    洞外的一處平地:視野開闊,三麵環山,地勢平緩。再則地覆青草綴青花,天有青風伴青雲,倒真是一處休息的好場所。


    隻是,煞對這些提不起興趣。


    爾橡架好沙鍋,悠閑的倒在草地上,煞靜靜的在沙鍋旁坐下。


    爾橡道:“來說說你的故事吧!”


    煞不語。


    爾橡笑道:“還是不想說嗎?那麽我來說說自己的故事吧!草野是個孤兒,自出生便和我在一起了。對了,你知道我為什麽給他取名‘草野’嗎?”


    “因為他是野草堆裏出生的。”煞想都沒想。


    “哇哈哈哈。”爾橡拍手大笑:“煞光先生實在是太聰明了,佩服、佩服。”


    煞冷冷的看著他。


    爾橡苦笑道:“這樣也不笑,煞光先生人生不會太無聊嗎?”煞不答。笑?這個字對他來說太遙遠了。


    爾橡拍拍下擺道:“看得出來煞光先生也是經曆過生死別離的人。不要問我為什麽知道,是什麽樣的男人,看看他的眼神就行了。”


    煞吃了一驚,很難想象眼前這個又斯文又愛發點小瘋的男人也會經曆過生死至痛。


    爾橡笑道:不必奇怪,像我們這樣的男人,多少都會有點偏執的想法和行徑,說得難聽一點——我們都不太正常呢!”


    煞認真的看著爾橡,隱約感到對方接下來會說什麽重要的話。


    爾橡道:“因為是同一類人,所以三日前一戰的最後關頭,我漸漸讀懂了另一層的煞光戰士。於是今天在下想鬥膽一問——殺戮的滋味究意如何呢?”


    煞閉目沉思,良久,煞在七日以來破天荒的迴答了爾橡第一個問題:


    “味同欣毒。——”


    “果然呢!”爾橡暗然道:“那麽關於煞光戰士真正想殺死的是那些妖眾還是他自己的問題,似乎也有答案了。”


    唿——!煞渾身殺氣一顯,十丈之內鼠蟻不敢近身。


    爾橡卻似沒察覺一般,自顧自的道:“其實我早就在想,若真是沉迷殺戮,何不踏上妖域,那裏有一大堆的老弱病殘可以讓你殺個痛快,你卻偏偏四處去找那些狠角色。——何解呢?何解呢?何解呢?——嗬嗬,看來草野得以死裏逃生,也非偶然啊!”


    煞五指握拳,雙目充血,惡道:“再不住口,我便讓你一生也開不了口。”


    爾橡連忙收聲,靜靜等待煞的情緒平伏下去,方才輕聲道:


    “煞光生生,本人一生與醫道為伍,幾年前方才知道,這世上有兩種病最可怕的。”


    煞靜待下文。


    “第一種病根本是無藥可救,而且人人都不幸免,潛伏期多則三、五、十、百載,少則幾月甚至明日,一旦病發必死無疑,實為定數。——這種病,就叫‘死亡’。”


    煞心中默許:諒你是一方長老還是下界凡人,普天之下誰能逃過這一劫,就是傳奇中的傳奇天地老至尊,也沒聽說他有逃脫生死之能。


    爾橡冷道:“但第二種病較之第一種卻更為可怕,它貌似有藥可治無人肯去醫治,任由它病變害人,再者它的危害,也遠非一死就能概括,它的名字就是——仇恨。”


    煞吃了一驚,眼前的人物開始變得高深莫測。


    爾橡道:“神妖之戰的因果,已被那些‘名家’說了無數遍,但論其根本,不正是神、妖兩族千年之來的相互仇恨嗎?而神妖一戰的苦果,煞光先生不會不清楚吧!”


    豈止——!


    “而且在下斷言,神妖之戰決非是千年仇恨的終結,此後三十餘年,又將是一片刀光劍影,敵國戰連天。”


    煞恭敬的抱拳道:“爾橡先生,你即是醫師,該有解救之方。”


    爾橡淡淡一笑,這一刻,二人的關係像極了天地間的和諧。


    爾橡道:“我——本是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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