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樣的情況?”金屬符人阿寶睜大了自己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十五分鍾前連腰都直不起來了的那個小子,如今就像完全重生了一般戰鬥在這片太極操場上,同自己強大的主人萬海天戰鬥。那小子動作一動一靜,動若霹靂開碑裂石,靜如老樹紋風不動。出招與收招連接的完美無瑕,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的痕跡,在最近十餘個迴合中已經幾次抓住機會連續對主人實施全方位打擊了,機會把握的恰到好處,不管怎麽看那小子都是一身的大師風範,而且…………。


    阿寶不由得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確保自己並未眼花:而且最厲害的是那小子的膽色。——————看清楚些:因為主人同時使用四件長形兵刃,攻擊節奏與攻擊距離都在他之上,所以不可避免的,————在他進入主人的攻擊範圍到退出主人的攻擊範圍之間,他都將受到極大的武力打擊壓製,實際上他在剛剛就又一次因為無法及時閃避而被主人的兵刃掛傷了。可是他的眼睛,————————————沒有絲毫的猶豫。可以說是完全無視了那些傷口,強勢得就像一頭猛虎。


    這根本就不該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實力,感覺就像是山澗老林裏幾千年才會出一隻吊睛白毛虎,因為毛色的不同而無法融於種群之間,隻能在月黑風高之時獨自在險峰奇石間驕傲而孤獨的嘶吼的聖獸。——對!這小子就是這樣的東西。


    太極操場上兩人又是一個交鋒,一時間沙石飛濺,看得場外眾人一陣陣心驚肉跳。


    阿寶略一咬牙,狠狠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心道:不過就算如此,我還是相信我的主人會贏下這場決鬥,…………我堅信…………因為…………他是我的主人。


    “哇啊啊!————中。”赤道火·仙子雙拳化一,全力轟出,正中萬海天胸口,一陣強橫的氣流隨之炸濺開來。萬海天牙關一咬,終究還是咳出一口血來,身體橫飛了出去。


    贏了?才不是。


    萬海天當空一個翻身,受身落地。但他隻覺得眼前一花,一個身影已經出現在他的跟前,——————是赤。


    好快!萬海天心頭一寒,連忙擺出防禦姿勢。


    轟!赤道火·仙子的鐵拳不過慢了千分之一秒,便被萬海天擋了下來,但沒關係,他還有後招。


    赤渾身氣勢一湧,眼神一黑,下勾拳繞開萬海天的防禦重重地打在萬海天下巴上。打得萬海天一陣頭暈目眩,手上防禦不由一鬆,赤黑著一張臉,雙手化錘,暗喝一聲,狠狠砸在萬海天肩頭靠近頸部的位置。——————這種打法,……會殺死對方的吧!


    萬海天臉色一白,差點暈倒,但赤道火·仙子的殘忍殺招似乎還沒有結束。一記膝頂打在萬海天側腰上,完全破除了萬海天的有效防禦,然後赤一手抓住了萬海天的頭發,…………他要…………。


    轟——————————!


    赤道火·仙子連下殺招:重重地將萬海天的頭部撞向地麵。


    沙塵四濺,太極操場內一時間塵埃彌漫。


    場外眾人大驚,皖花小姐有些驚恐的捂住了嘴巴,一邊的趙虎嚇得牙齒打顫,不由道:“赤叔叔原來有如此暴力的一麵嗎?一開始還真沒看出來。”


    台階上,元天真人、理樹玄女、坤廬死死的盯住赤現在的一舉一動,暗暗心驚:好淩厲的打擊,就像是決意要將對手擊殺一般,如此手段,實在不像我們所熟知的仙子啊!


    坤廬眉頭大鎖,動了動喉頭,輕聲道:“元天伯伯,你還記得那篇花邊小報上所介紹的‘煞光戰士’嗎?…………在這十年間仙子無時無刻不在進行著忘我的廝殺,也許在潛移默化中,這種鐵血的打擊手段已經成為了仙子‘熱’的人格所習慣的風格。”


    “坤,不要胡說。”理樹玄女暗道,口味微微有了一絲著急的意味。


    元天真人皺起眉頭,並不答話。


    操場上,赤道火·仙子鬆開了自己的右手,緩緩站起,黑著一張臉,沉聲道:“如此這般,夠了嗎?”


    鋪麵倒地的萬海天忽然右手一伸,抓住了赤的左腳。見此一幕,全場不由一驚:還能動嗎?


    萬海天抬起一張血跡斑斑的臉來,有些癡顛的笑道:“實在是夠勁,夠狠呐!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的打法。喂,你剛才是想殺死我嗎?”


    赤道火·仙子黑著一張臉,不答。


    “默認了嗎?那麽說你就是想終結我的不敗神話了?”萬海天伸出另一隻血淋淋的手抓住赤的身子,一點一點站了起來。


    詭異的氣氛洶湧而來,赤皺起眉頭,卻並不對萬海天再次出手。


    萬海天咬緊牙關,放開了四件沉重的兵器,四隻手一同抓在赤的身上,慢慢站起,表情扭曲,用已經變調的聲音喝道:“我曾說過我選擇‘摘匾者’的道路是因為我曾經誤解過我的父親,為了這一份懺悔而戰鬥,雖然不是什麽高尚的理由,但這卻是我看得比我的生命還重要的一件事啊!你這家夥倒好,使用如此鐵血無情的殺招,——————你就真的下了如此大的決心想要阻止我嗎?”


    “是。”赤道火·仙子直視著萬海天的眼睛,堅定的迴答道。


    什麽?元天真人手心不由一緊。


    “王八蛋啊!”萬海天一聲嘶吼,一耳光重重地扇在赤道火·仙子臉上,聲音響亮。


    赤的整個臉都歪了過去,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你以為你真的可以打倒我嗎?”萬海天推開赤,衝他咆哮道:“你以為你可以擊碎我所有的覺悟?你以為你可以阻止我?你以為我這二十幾年間日夜苦練所磨練出來的技藝和堆積起來的使命感會敗在你的腳下嗎?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嘶喊震天,萬海天一身血氣震濺開來,叫人既驚且歎。


    眼淚。如果金屬符人也會有眼淚的話,現在的阿寶一定會淚如泉湧。阿寶快衝兩步,鼓足全身力氣衝場內呐喊道:“主人,————打倒他啊!”


    萬海天腳下一提,點睛長槍在手,雙目一寒,對準赤道火·仙子的喉頭全力刺去,怒吼道:“小子,見識一下我的決心啊!”


    白芒一閃,全場一片寂靜。


    神族上人特有的金色血液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


    萬海天得手了?不,赤道火·仙子的臉依舊歪在一邊,他靠直覺出手抓住了點睛長槍的槍頭,上人金血透過他的指縫泊泊流出,氣勢大寒。


    “混蛋。”萬海天再次發力,手中的點睛長槍卻無法再動分毫。


    “我要阻止你,你的決心越大便越要阻止你。”赤道火·仙子迴過頭來,眼神淩厲,表情認真道:“雖然對你來說或許殘忍,但我拚了性命也要阻止你。就算你的決心是一座山,我也要用我的雙手來鏟平它。”


    萬海天微微一愣,臉上的鮮血與汙漬混合著,這些東西隨即成了裝飾他冷笑的裝飾品,他道:“為了正統神族武者那虛偽的尊嚴嗎?真是和我父親所遇到的家夥們一模一樣的德行啊。”


    “恰恰相反。”赤道火·仙子的眼中閃爍著火熱的光芒,一字一頓的衝萬海天低聲說道:“你看看我的眼睛,是否可以看到一點嗜血狂魔的影子,那是我的過去。所以說像我這種人幾乎是沒有尊嚴可言的,但我現在必須要打倒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了幽紫?


    “為了你的父親啊!”赤道火·仙子一聲怒吼,甩開了點睛長槍,火焰氣勢遊走地麵,壓製住整個太極操場。


    “什麽?”萬海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像你的故事所說:你的父親無疑是一位偉大的武者,他身為上一代的‘摘匾者’,決心為了整個異神族的榮辱而戰,那是光榮的聖戰。但你所做的一切卻與你的父親背道而馳,你成為一名‘摘匾者’不過是出於自己內心的自責。為求勝利甚至不惜使用卑鄙的手段,你的行徑不過是在為異神族抹黑,如果你的父親泉下有知的話絕不會以你為榮。所以我要打倒你,就算把你打得隻剩半條命也無所謂。我要————————————打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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