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14分鍾多鍾,妖眾已順利取到權杖,重新用黑袍偽裝好自己,領隊的小頭領打個手勢,所有妖眾又聚在一處,向碼頭奔去。


    一切做得幹淨利落,月色之下,博物館很快又歸於平靜。


    這隻妖族小隊專走小巷。正跑著,一條黑影從前麵一閃而過,眾妖一驚,紛紛停下了腳步:——會是眼花了嗎?


    “哇啊!”忽然一聲慘叫,妖眾們迴頭一看:隊伍墊後的兩名小妖眾已經被攔腰斬殺。手法何等犀利,切口竟平整如鏡。


    “怎麽迴事?”眾妖大驚。


    “小心,防禦,防禦。”領頭的妖眾打出手勢,讓大夥掏出黑袍內的馬刀,圍成一圈做出應對準備。眾妖眾麵對如此突發情況竟也為太慌亂,各自四下觀察。漸漸的,眾妖看清遠處小巷陰影內有一黑影兀自搖晃。——————似真似幻,半人半鬼。


    一個心急的小妖眾衝了過去,接著小巷內便傳來他的慘叫。


    “是誰?出來。”頭領大嗬,這時也顧不得會不會驚動其他神眾了。


    迴答的聲音沙啞難聽,有如地獄的惡鬼。“這個問題,————很難迴答。”小巷內黑色的場景中人形黑影雙眼閃出點點寒光,一手拖著剛剛手刃的小妖眾的屍體,一麵走了出來。看清了,那張惡寒的臉,在幻影般的感覺中微微扭曲,不似人形。


    “你,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人吧?……我還算是人嗎?”黑影歪著臉看著夜晚的天空道:“這片天空,已經被汙染了。”


    “嗬嗬嗬。”作為頭領的妖眾一臉的細汗,忍住內心的恐懼道:“瘋言瘋語的家夥。喂,你該不會是荒廢墓地裏爬出來的怪物吧!”


    黑影用同樣微微顫抖的語氣,睜大眼睛道:“對啊!我本該是一個久死的人才對。”


    黑夜中,黑色怪影的眸子不斷放大,那眼中的一點白光猶如一點滲人的兵器。


    “混蛋,殺了這個瘋子。”不隻是誰先帶頭,一群妖眾衝了上去。


    黑影揮手將小妖眾的屍體扔了過去,片刻眨眼之間,一閃身,不見了。


    閃開扔來的屍體,眾妖眾驚問:“哪去了?那家夥。”一雙手無聲息地搭在一妖眾身上。“就是你們,汙染了這片天空。”一發力,五指化虎爪掐住那妖眾脖子經脈,那妖眾立即筋脈斷裂而死。另外四妖同時衝上去,黑色怪影抬手一揮,寒芒一閃,四頭顱落地。


    “怪物!”一妖眾驚叫,轉身就跑,黑影鬼魅般的閃到他身邊,出手刀直刺,收手時已取了他的心髒。


    伴著妖眾最後的慘叫,黑色怪影扔掉手中的心髒冷冷道:“說得好,我就是怪物,是被罪惡汙染的怪物……。”微舉右手,鮮血順手臂流下,抬起頭,看著新月,黑影用左手對向新月,手指微微彎曲,似乎要握住新月,又象要握住自己的武器。他當時的形象令人不喊而栗。


    他說:“……也是殺人成性的怪物。”


    “等等。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煞光戰士。”


    黑色怪影屠殺已經開始。


    ——最後一個妖眾帶著恐懼的神色倒下了,其實他們也有砍中那黑影中的人形怪物,但那家夥好像全然不知道痛一般。


    月光下。


    黑影的雙手已沾滿血漿,一滴一滴地掉落,一把匕首還插在他背上,但他似乎忘了這迴事,一步步消失在黑夜中。


    ……


    第二天清早,有人第一個發現了這血腥的事,當場狂嘔。同時,一輛大型的浮石船已經出發了。赤道火·仙子靜靜地靠在欄杆上,終究還是和傑克等人分手了。他們沒有趕得及來送他,當然仙子也希望能一個人平靜的離去,他,赤道火·仙子不該有朋友。


    點上一根煙,赤吸了一口,吐出了一股煙雲。背後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赤暗暗想到:因為在101號神域的小鎮上過了幾天平靜的生活,所以動作便不如往常那麽利落了嗎?


    赤無意間迴過頭來,看見一個人,當時就傻眼了。愣了一下,生氣道:“麗,你這是幹嘛?”


    “我要和仙子先生一同去遠行。”水火麗一臉天真的表情迴答道。


    赤道火·仙子一皺眉頭道:“胡鬧,一族領會著急的,下一站我就送你迴去。”


    “我已經讓曉傳話給一族領了,沒事的。”


    “不行就是不行。”


    “行嘛,行嘛,行嘛。”水火麗開心的搖著頭說。


    赤咬了咬牙,說道:“喂,再廢話我就殺了你。”


    水火麗甜甜笑著:“我不信。”


    赤道火·仙子的拳頭真的打向了麗,卻又在水火麗的額前停下。拳風帶起了水火麗額前絲絲清爽的劉海,水火麗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她認真道:“都說過你不會的吧!”


    “怕你了。”赤道火·仙子轉身靠在欄杆上,用寬厚的手掌遮住了自己一隻眼睛,心中默默道:如果你見過我殺人的樣子便不會這樣鎮定了。


    水火麗得意的墊了墊腳尖道:“這麽說仙子先生是同意了。”


    “沒有。”赤冷冷迴答。


    “同意嘛,同意嘛,同意嘛。”水火麗抱住了赤的胳膊撒起了嬌。


    赤道火·仙子內心無語而抓狂:遇到蒼蠅了。


    …………


    九號神域兇案現場,一執法人員正在向他的上司報告,而他們的上司又隨即用通訊器向世界高層報告了這一情況。一在場的戴墨鏡的人物環顧四周,一笑,道:“博物館丟失的權杖還在,說明殺了他們不是為財。致命一擊來自於是徒手,這世間能做到這一點的高手不多了。再加上如此瘋狂的行徑,基本已經可以確定了。煞光戰士,沒想到你又在這一帶出現了。我s·x·i這次絕不會再放過你了。”


    …………


    “你在我身邊隻會添亂。”赤道火·仙子道。


    “哪裏,我的特殊能力作用很大的。”


    鬼扯!你的能力不會是讓人煩惱而死吧?


    忽然靈感來了,赤平靜道:“麗,這樣爭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由上天來決定,是正麵你就不用迴去。”說著拿出一枚金幣,彈到空中。


    關鍵時刻水火麗猛地想起赤道火·仙子有隨意控製金幣正反麵的本領。“等一下!”水火麗用盡全力一推赤道火·仙子的手肘,金幣同時落到了地上,————————正麵。


    慘!赤一巴掌糊在自己額頭上。


    “哈哈!天意,那麽現在開始你就是我老板了。”


    “什,什麽啊?”赤道火·仙子哭笑不得。


    “我就是你的助手。哈,真好!”麗滿臉得意。


    天!赤道火·仙子沉默片刻道:“和我在一起可能會死人的。”


    “無所謂。”水火麗睜大眼睛看著他,看著她撲閃的眼睛明顯沒聽赤剛剛說的什麽。


    “我可沒錢請你住酒店。”


    “小旅館就行了。”小朋友倒是很看的開。


    赤道火·仙子認真地點點頭道:“好提議。”說完指指地上的金幣:“包括這枚,我身上還有十五枚金幣。”


    啥?


    赤道火·仙子又道:“實際上,我次坐船我也是靠逃票才上來的。”水火麗當場一暈,早知道我就向傑克要幾千的金幣嘛。


    ……


    月朗星稀。


    麗與赤道火·仙子躺在船的頂蓬上(沒買票的,你還想睡哪兒啊?)。麗的肚子直叫個不停。(鐵洛:看來神眾的吸收體質在下一代中退化了。)


    “餓了?”赤道火·仙子問。


    麗倔強的搖了搖頭。


    “活該。叫你迴去的。”


    麗的淚珠子頓時打起轉兒。


    赤道火·仙子看著她的摸樣有點於心不忍,一歎氣道:“算了,我還是去弄點吃的。”一閃身,已不見了。


    這艘浮石郵輪還蠻大的。赤東找西找,倒是找到了廚房。不用開燈,以他的目力也看得一清二楚。運氣不錯,還找到半瓶酒。赤進了一衛生間,將外套一並脫了:————後背的傷口已經開始發炎了,再不處理也許會化膿的。他可不想在到達目的地之前死去,如果不想讓水火麗看到,也就必須趁現在處理掉了。赤倒了些酒,把各處的新傷都塗抹了一遍消毒,倒不覺得很痛。…………他身上的傷疤已多得如一幅抽象畫了。胸口正中的圓孔形傷疤令赤眼前閃過一幕情景劇,令他的心中遭受到比肉體更勝千倍的痛苦。那痛苦令他瘋狂且放棄了一切的品格和理智。


    從此再也沒有微笑,也不再顧及未來。


    隻是失心瘋般的殺戮著奔向未知的結局。


    現在,眼前的園孔傷疤正在清楚的提醒著赤那個不能忘卻的故事。


    ————————


    ————————


    其實赤的故事還有一個結尾沒說。


    ……


    那是在仙子以為一切搞定的時候,濃煙中出現了一個人。不,那不是一個人,那是一個鬼神般的東西。他身上散發的並不可見的氣息扭曲著他身邊的光線和眾人不可預見的命運。


    赤還很清楚的記得,那位人物當時隻是右手食指揮動一下,百米外的淑靈忽地被一根紅線切傷後背,接著空中綻放出一朵奇大奇美的紅牡丹。


    某人的命運就在那時被改寫了。


    仙子想去拚命,那人一指,仙子胸口開了個孔,一團血環炸起,仙子彈了迴來。然後大家一片慌亂,師父瘋狂地叫大家冷靜,但當時他又何曾冷靜!帶淑靈去就醫,這是元天當時的命令。


    仙子在慌亂中聽到了這個命令。


    妖王先祖:——————混沌魔自言自語地說著什麽,杯伯拿瘋狂大喊那些他自己才能聽懂的咦語,其他人都想堵住淑靈的傷口。仙子抱起淑靈去找大夫,坤說他一起去。跑完王室穀,仙子問有醫生嗎?一傷員緩緩地說:你抱的就是醫生。坤叫拉瑪阿停炮30秒,自己拿起劍盾衝了過去,仙子緊跟其後。衝出上千妖軍堵死的穀口,兩人的戰甲已化為血衣。又跑了幾裏,坤一臉興奮地說:到了!迴頭一看,仙子呆呆地坐在大道上。一路都揚起漫天的黃沙——那是淑靈作為“死魂靈”死後分解的黃沙!黃沙自由地飛舞。仙子看著手心的最後一捧沙,一陣風來,什麽都沒了。


    ——————


    ——————


    一切的一切就像電影前的片花一樣一張一張在赤眼前閃過。


    當時有人說他倆活著真是個奇跡,仙子聽了大笑:這算什麽狗屁奇跡。


    混沌魔正在自言自語,忽然飛來一群人,自稱是比奇襲部更為精英,隻有在曠世危機時才會出現的“補天二十神聖”。


    然後,………………然後還有發生了很多事情,但仙子已經不知道當時混亂的場景裏所演繹的故事了。


    後來,傳出混沌魔戰死的消息。但這些,對於仙子來說:——隻不是告訴他——————他別想報仇了。


    仙子一言不發的離開了隊伍,在戰爭還未徹底結束便離開了軍營,一去十年……。


    ……然後,煞光戰士便出現了。……


    赤搖搖頭。洗了個冷水臉,不願再想這些。拿了大包食物,無聲息地走出了。


    ……


    蘋果、葡萄、硯、幹酪、餅幹、牛排、壽司、大餅……這那像是零食啊,倒像是一頓大餐,不過就是雜了點,各地的食物都有。最後拿出四盞馬燈放在四角,就有點晚宴的味道了。


    水火麗正要吃,又停住了:“沒有刀叉嗎?”


    赤道火·仙子一拍腦門道:“我平時都是用手抓的。”


    “不會吧!老板?”


    “將就點吃吧!”


    “不會拉肚子吧?”


    “等你真的拉肚子了,我就讓下你不管了。”


    “說笑啊!”


    赤溫柔說道:“來,這種餅幹很好吃的,試一試。”


    “嗯,~~~比這雞翅膀好多了。”


    “這雞翅膀要加這些果泥或甜醬才好吃。”赤貢獻著自己的經驗。


    “真的!老板,你知道的蠻多啊!”


    “這十年我最大的成就是吃遍了全球排名前50的餐館,不過都是在淩晨2:00去的!”


    “好誇張哦,哈!”


    “誇張什麽呀,我還睡過四個神域高層的辦公室。”赤忽然很想不停的和麗說話,和這個小女孩說話的時候自己居然會有一絲絲久違的平靜……。


    一通鬼扯之後,食物已經被消滅得差不多了。赤用裹布把殘雜一並包了,扔到垃圾筒裏。


    “睡吧!”赤扯出被子躺下。


    “一起?”其實麗的眼睛真是特大特圓呢!那麽深邃的瞳子,那麽水靈的眼睛!


    “不會占你便宜的。”赤拉過麗躺下,道“晚安。”“老板,你為什麽不愛笑啊?”


    ——————靜了三秒。


    “不要說話,睡了。”


    ……


    三天後,船到站了。在這三天,赤說過不少話,但內容不重複的加起來隻有五十來句。舞過一迴劍,讓麗感到陣陣秋意。


    一到站,赤就去找了家酒店,讓麗等一下,自己去找點小錢,結果讓他找了300金幣迴來————為了讓水火麗的生活開的好點,他把八寶手鐲拿去當了。讓麗心痛不已。又花了15金幣把靈鏡寄迴老家,再給麗買了全套的探險裝。


    吃過飯,兩人又搭上了下一班船,出發去28號神域。麗忍不住問他們的目的地是哪兒。


    赤說:2號神域。


    船上,麗忽然讓赤唱首歌。


    赤唱了一首,特好。


    長橋橫臥,花開花也落。


    飛鳥戀白雲,清風多情不若。


    流水不返,魚戀靜潭。


    單鳳單飛,三千華枝不可依。


    大鵬衝天起,名劍動山河,


    可知人寂寞?


    唱完了,麗卻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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