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紫去世了,還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君禾剛剛聽到這個消息時,正在蘭馨苑和洪越雲玩耍,洪之晏洪越河叔侄二人在書房裏就一個君禾沒有聽過的病聊得熱火朝天。


    通知他們的是君鳳。


    君禾用了一點時間,才消化了這個消息。


    白悠紫……死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望向洪之晏,想看看他是什麽表情。


    她不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去世,也不是第一次見到謀殺。


    但是謀殺中的死者,從來都是陌生人。


    這一次是白悠紫。


    君禾長長歎氣,下意識的將有關白悠紫的記憶跑馬燈一樣迴憶了一番。


    也許是因為她去世了,也許是因為自己現在很討厭蘭兒,君禾發現自己記憶最深的,就是除夕夜白悠紫跳舞時的曼妙身姿,輕若驚鴻,蛟如遊龍。


    “之晏,白悠紫去世了。”見洪之晏沒什麽反應,君禾又重複了一遍,“被人掐死的。”


    她覺得洪之晏應該會很難受,白悠紫追了他那麽多年。


    “我知道了,我很難過。”洪之晏迴答,表情十分平靜,眼裏有些悲傷,君禾看過去,立刻就發現他眼中的悲傷無關友誼愛情,而是普度眾生的慈悲。


    要是洪之晏對白悠紫的死毫無感覺,她會覺得他冷血;但他要真是悲傷難過,她心裏還是會有嫉妒的感覺。


    總之洪之晏的表現,不管是不是裝的,她都覺得很滿意。


    “兇手抓到了嗎?”她問,一邊又仔細觀察君鳳的表情,看得出他是真的有些悲傷。


    君鳳搖搖頭:“父親覺得樺親王的嫌疑很大,也下令封了城,但是樺親王隻怕早就跑了。”


    樺親王嗎?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白悠紫啊,君禾心想,她一眼就看得出來,樺親王對白悠紫的愛根本毋庸置疑。他不可能會殺人。


    但是蘭軒也是他殺的,他很愛很愛蘭軒,還是會殺了她。


    所以,白悠紫的死也許真的是他的手筆。


    “我想去現場看看。”洪之晏忽然說。看著的卻是君禾。


    君禾不好意思的笑笑,她也想去現場看看,但是總覺得由自己提出來,會讓洪之晏覺得自己冷血。


    ――――――


    樺親王府。


    洪越雲被留在了蘭馨苑,其他人一起前往了樺親王府。


    現場很亂。打鬥的痕跡很多,白悠紫的屍體躺在地上,還是一襲紅裙,額間的紅櫻仍在。


    隻是佳人已經沒了氣息。


    “她的櫻花鴿血紅還在。”洪之晏一眨不眨的盯著白悠紫的臉,說道。


    洪越河純粹是跟著來看熱鬧的,聽他這樣說,便也俯身去觀察那枚寶石。


    “人都已經沒了,還留著寶石有什麽意義?”君鳳搖搖頭,他雖然不喜歡白悠紫,之前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也不是假的。


    他還記得兩個人第一次去遊湖。架一葉扁舟,湖麵波光粼粼,他們兩個人在船塢中卻是坐的不能再遠。


    “這裏又沒有人看見,你離我遠一點。”白悠紫說著,將臉轉到了窗外,雙手攥的很緊,顯然十分緊張。


    君鳳覺得有些好笑,取出自己的橫笛來吹,還不忘將帷簾半敞,這樣外麵的人也可以隱約看見他的俊秀風姿。


    他知道自己長得比別人好看。既然是個長處,當然要好好利用。


    白悠紫始終一言不發,麵對他甚至沒有露出欣賞的表情,半響。終於開口:“你能不能先出去?”


    “你不舒服?”君鳳關切道,“你的臉色不大好。”


    見白悠紫沒有迴答,他便走到她身前,在她腕上搭脈,略迴想一下洪之晏教他的,便得出了結論:“你沒什麽大事。隻是天葵到了,好好休息、不要沾涼水就好,湖麵太冷,我們迴去吧。”


    一抬頭看到白悠紫的雙頰變成了粉紅色,便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沒事時學過一點醫術的皮毛,皮毛而已,不要崇拜我。”


    “……崇拜個鬼!”白悠紫抽了手,聲音拔高。


    君鳳也不知道她生哪門子氣,不過白小姐一直就是一言不合就大發脾氣的性子,他也不多追究,眼睛一轉,恍然大悟道:“你之前來過天葵了,那麽應該知道需要注意的事情了,是我嘮叨了。”


    “……你……別再說了!”白悠紫的臉頰變得更紅,低聲嗬斥道。


    快要到岸邊時,白悠紫別別扭扭的起身,君鳳眼尖,一眼就看到她方才坐的地方有一點血跡。


    “你受傷了?”他大驚。


    白悠紫不說話了,她也不指望君鳳知道天葵到底是什麽東西,事實上,他隻知其名不知其意,讓她覺得還不那麽尷尬。


    她忙用手帕將木椅上的血跡擦掉,一邊悄悄觀察自己的裙子。


    她還有一件衣裳掛在旁邊,披上以後可以蓋住裙子的大半部分,所以也並不很著急。


    “你哪裏受傷了?”君鳳又問了一遍,還到了她身後,竟然打算一探究竟。


    “別看了!”她又羞又怒。


    “你在流血,你感覺不到哪裏疼嗎?”君鳳皺眉,“有時候不痛的傷口最可怕了。你……”


    他忽然不說話了。


    白悠紫忙轉身,看見君鳳的臉竟然也有了一絲紅暈。


    “……你!”他懂了!她恨不得找個縫兒鑽進去,這樣想著,眼淚忽然就止不住的流下來。


    “別哭,別哭,”君鳳有些慌了,“我……你別哭,我……我自己迴去好了。”


    兩個人第二次一同遊湖時,關係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僵硬,甚至於在船上,君鳳忽然笑起來,白悠紫會沒好氣的捶他幾下,笑罵道:“不準再想上次的事情!想都不準想!”


    那一次他照例吹笛,白悠紫在旁邊繡一個荷包,等他一曲終了,她也十分滿意的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這個是送給你的,喜歡嗎?”她語氣裏帶著炫耀。


    荷包上的圖案是百鳥朝鳳,君鳳不得不承認他從未見過這麽靈巧的手藝。


    “她的紅櫻花鴿血紅還在。”洪之晏的聲音將君鳳拉迴了現實。


    佳人已逝。


    君鳳心裏有點酸,要是她還和自己在一起,也許就不會死了。


    他有些恨自己,為什麽要去喜歡男人,他也討厭邱拿,為什麽要給他和白悠紫搗亂。


    而且,他看了看洪之晏,紅櫻寶石還在的話他之前說過了,沒事為什麽要一遍遍的重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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