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一聲,發著亮光的閃電仿佛就劈在了窗戶上,周鼎元都快被這光給閃瞎了,他本來就睡不著,還整這死動靜,他有些煩躁地拿過手機,胡亂翻動著軟件上麵的視頻。


    一個接一個美女視頻被他劃走,他現在沒興趣看這些東西,看了也索然無味,內心毫無波動。


    “流星雨。”本地的一條熱門新聞映入眼簾,周鼎元難得能停下來多看一眼,“又是流星雨,一天來八百迴,什麽雨都不新鮮了。”


    也就多看了一秒,隨著雷聲越來越大,周鼎元眼皮子打架,手裏的手機掉在了床上,視頻還在反複播放,周鼎元人已經睡著了。


    作者有話說:


    這麽說呢,隻要是被背井離鄉都挺慘的,但是周鼎元如果去了abo的世界,會比季遷來到普通世界更慘,季遷在那邊是有權有勢,但是社會背景和環境和真的很影響人,他倆現在算得上是平等,等過去了那種不平等就不是季遷帶給周鼎元的,是全世界,其實我覺得abo的世界很封建,那種封建製度我感覺是無法推翻的,是因為那種設定下天性決定的,甚至比古代還要可怕(這大概就是他倆會留在普通世界的原因


    (如果非要兩全,季遷隻能當穿梭在銀河的火箭隊隊長,他在兩個世界自由反複橫跳(bushi)


    第50章


    午夜的市中心的大街依舊是車如流水,一個無措的身影站在車流最擁擠的位置。


    “滴”的一聲,急促的喇叭聲響起,一個alpha放下車窗,正衝著擋在前麵的男人破口大罵,“你他媽的找死啊!”


    是信息素的味道,季遷驚喜萬分,他環視了一圈,街邊指路牌上的地標是他認識的地名,視線越過不遠處的紅綠燈,燈火輝煌的大廈屹立在夜色之中,季氏。


    大概是見季遷不為所動,alpha打開車門,徑直朝他走了過來,“你聾……”


    季遷抬眸掃了他一眼,alpha口中的髒話戛然而止,他將眼前的alpha和廣告牌上的人反複對比,季遷的名字他並不陌生。


    “季總,大晚上的,站在馬路中央,是不是太危險了一點?”alpha儼然換了一副嘴臉,幹笑一聲,訕訕迴到了車上,繞過季遷,加快油門飛速逃離現場。


    季遷沒空跟alpha多計較,朝著季氏大樓疾步走出,一路上,季氏的廣告鋪天蓋地的,看得出來他們的研究成果得到應有的迴報。


    再次站到季氏門口,季遷感慨萬分,有一瞬間,他甚至有些怯場,他真的迴來了嗎?不會是老天再耍他一次吧?


    門口有人影徘徊,保安很快走上前來,看到是季遷後,他先是一頓,很快驚唿了起來,“是季總!”


    保安的唿聲很快引來了還在值班的前台,前台小姐趕緊給嚴助理打了電話,言簡意賅地說明情況後,小跑著迎上前來。


    “季總,您迴來了。”


    “嚴振在公司嗎?不管他在不在,都叫他現在來見我。”季遷一邊交代,一邊往電梯走去,他現在腦子一團亂,沒辦法有條理地提出自己的需要。


    前台跟在季遷身後,“我剛剛已經給嚴助理打過電話,他現在公司的……”


    話音剛落,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嚴振繃著一張臉,他的眼睛裏依舊透著驚喜之色,在看到季遷的瞬間,那張嚴肅的臉有些僵硬地擠出了一個滑稽的笑容,“季總……”


    見到嚴振後,季遷也算是徹底確定自己是迴來了,他伸手攀住嚴振的胳膊,心裏翻湧,麵上還得強裝鎮定,“上樓再說。”


    電梯直達二十八樓,燈火通明,裏麵的一切依舊,季遷用手輕輕拂過辦公桌,感受著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季總,您這些日子去哪兒了?”


    雖然時間短暫,但是季遷也算是冷靜下來了,嚴振能這麽問,說明他離開後,原本的世界時間依舊在繼續,沒有因為自己的離開而暫停,那麽這些日子,肯定發生了不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季總,您的傷沒事吧?”


    季遷坐到辦公椅上,“我沒事,你呢?”


    “有點擦傷和輕微的腦震蕩,但是已經恢複了。”嚴振仍舊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著季遷。


    自己當時坐的後排,沒有係安全帶,是傷得最厲害的,嚴振肯定有很多的疑惑,別說是他,自己也很難解釋清楚。


    “敘舊的事情留到以後,先說說我離開後發生了什麽。”


    “因為車禍,發布會延期了,但是一直沒能聯係上您,公司召開股東大會,一致決定先開發布會,您失蹤的消息被公司壓著,對外隻是稱您有其他的工作,暫時離開一段時間,但是公司的人多少聽到一些風聲,找不到您,沒辦法平息猜忌。”


    難怪剛才員工看到自己會這麽震驚,季遷示意嚴振繼續。


    “強效藥的藥效很顯著,服用過後的beta都能順利進行二次分化,但是……”嚴振頓了頓。


    季遷眉頭緊蹙,“有副作用?”


    “不是,是有不同的聲音。”嚴振歎了口氣,調出最近一些新聞,“有人質疑,這樣的藥物,沒有尊重beta的人權,二次分化,是讓beta淪為生育的工具。”


    季遷大致瀏覽了一遍報道,這些報道的內核依舊是關於平權的,這些有關於提高beta社會地位的唿聲越來越高,世界各地爆發了不少的遊行示威。


    先前看到這類似的報道,季遷內心沒什麽波瀾,alpha生來就高人一等,這種潛意識可能刻在了每一個alpha的骨子裏。


    可現如今在看到這些beta的發言,季遷有些遲疑了,他從一個沒有信息素壓製的世界迴來,他已經分不清到底哪種社會規則才是正確的。


    見季遷不說話,嚴振以為他是擔心負麵評論會影響到公司,連忙道:“我們已經在極力引導輿論的導向,不會讓公司受到影響。”


    季遷不置可否。


    “需要幫您安排一下檢查嗎?”就算季遷說他沒事,嚴振還是有些擔心,他的目光落到季遷身上的衣服,不像是季遷之前的穿衣風格,這更讓他好奇,季遷消失的這段日子到底幹什麽去了,“您手上的傷……”


    季遷擺擺手,他看出了嚴振的想法,但是他沒辦法解釋,就像當初沒辦法跟周鼎元解釋一樣,周鼎元的反應說明了一切,他很難不懷疑,把自己這些日子的經曆告訴嚴振,嚴振會安排他看精神科。


    周鼎元……


    季遷思緒一滯,迴來的喜悅在頃刻間化為烏有,周鼎元呢?


    “季總?”嚴振留意著季遷的表情變化,“您看著很累,我先送您迴去休息?”


    季遷點點頭。


    迴去的路上,嚴振的電話一個接一個,他除了要安排季遷接下來的工作和生活,還得跟股東匯報季遷已經迴來的消息。


    季遷平靜地看著忙碌的嚴振,隨後按下車窗,將視線移向了窗外,昏黃的燈光在飛速後退,周遭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可他半點也開心不起來。


    也是造化弄人,當初自己想盡辦法想要迴來的時候,求路無門,偏偏在他有了牽掛的時候,一聲不響地將他送了迴來。


    周鼎元,周鼎元該怎麽辦呢?


    季遷的手下意識伸到了褲兜裏的手機,手機右上角顯示沒有信號,他又點進微信,他跟周鼎元總是待在一起,需要用微信聯係的機會很少,上一次給周鼎元發消息,還是拿微信當便利貼,提醒周鼎元還有幾件貨沒有發出去。


    從微信裏退出來後,季遷又打開了通訊錄,他能聯係的人幾乎沒有,除了買貨的老板外,就隻有周鼎元一個人。


    “你他媽到底是不是騙子?你要真是騙子,你騙完手機趕緊滾吧,但是手機卡是用我的身份證辦的副卡,你要跑的話,先把手機卡還給我。”


    季遷苦笑一聲,周鼎元的話還記憶猶新,完蛋了,這次真的說不清了,周鼎元真會把自己當作騙子的。


    一整夜,周鼎元睡得都不太踏實,夢裏全是季遷受傷後鮮血淋漓的畫麵,一到點兒,他便睡不著,睜開眼睛怔怔地看著泛白的天空,直到眼睛被光線刺激到有些流淚,他這才翻了個身。


    第二迴了,這是季遷為他奮不顧身第二迴受傷了,周鼎元的心又不是鐵打的,要說他不動容是不可能的,季遷這樣的好哥們兒,自己以後肯定為他兩肋插刀,但是偏偏季遷不想跟他當兄弟,老是惦記著他的屁股。


    要是換了別人,周鼎元肯定跟對方打個你死我活,然後老死不相往來,但是一想到季遷那受傷的眼神,仿佛自己是什麽薄情寡義的陳世美,搞得自己都覺得有點對不起他。


    樓下越來越熱鬧,周鼎元的瞌睡也醒了,不想起來都不行,他還得叫季遷起來吃藥。


    周鼎元認命起床穿衣服,簡單洗漱了一下,慢慢吞吞地往三樓走,還在樓道裏就扯著嗓子喊季遷的名字。


    “季遷,你起了沒?”


    沒聽到迴應,周鼎元估摸著應該是昨晚太累了,今早睡過了頭,想著人家是傷員,周鼎元沒有把人吵醒,下樓開門,簡單收拾了一下鋪子,來了兩位老人要換褲腰的鬆緊,做完生意,又有老人看到了今早貼在居委會表彰欄上的通知。


    “小周,昨晚你把小偷抓住了!好啊,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周鼎元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跟幾個街坊聊了幾句,再看時間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他餓得有些前胸貼後背了,嘀咕道:“怎麽還沒起啊?”


    害怕季遷又發燒啥的,周鼎元得上樓去看看。


    “季遷!中午了!”


    周鼎元跑上了三樓,季遷的房門是虛掩著的,他遲疑了一下,輕輕推門走了進去,“季……”


    床鋪整整齊齊的,房間裏空無一人。


    “人呢?”周鼎元嘟囔道,環視了一圈,大概是昨晚下了雨,房間裏還有些冷清,他又轉頭往頂樓走,“季遷!?起來了就把藥吃了……”


    頂樓的風有些喧囂,衣服和被單散落在地上一團淩亂。


    周鼎元嗓子裏突然一梗,咽唾沫都疼,他往前走了兩步,走出了棚子的範圍,視線一下子開闊起來,這一眼能看完的頂樓,依舊沒有看到季遷的人影。


    他逆著風站了一陣,發型被吹得亂七八糟的,耳邊也嗡嗡作響,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


    季遷人呢?


    第51章


    “季遷。”


    “季遷?”


    “季遷!”


    周鼎元一邊撿起掉在地上的衣服和被套,一邊音調拐了好幾個彎地唿喊著季遷的名字。


    衣服和被套被雨水浸濕,還沾染上些許泥土,周鼎元怎麽拍都拍不掉,他有些煩躁地喃喃自語,“真煩,又得重新洗。”


    這樣的天氣,濕潤的衣服放著不管很容易陰幹發臭,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周鼎元沒心情顧及其他的,他順手將衣服和被套放在了架子上,轉頭朝樓下走。


    “季遷!”


    周鼎元的聲音迴蕩在樓道裏,他從頂樓又折迴三樓,在三樓各個房間都找了一遍,確定沒有季遷的人影,他又往樓下走。


    看到大開的家門,周鼎元在想季遷是不是出門了,雖然他明知道季遷在這裏無親無故,明知道這樣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他還是忍不住這樣設想。


    他忙拿出手機撥打季遷的電話,電話裏頭冷漠的女聲告訴他暫時無法接通。


    隨後他又去抽屜裏翻找備用鑰匙,備用鑰匙孤零零地躺在抽屜的最裏麵,明顯是沒有被人動過的。


    季遷既出門,又不在家裏,他能去哪兒?他憑空消失了?


    周鼎元覺得這樣的想法很荒謬,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憑空消失,但是……周鼎元的思緒一頓,季遷就是平白無故出現的。


    不可能……


    周鼎元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為那太扯淡了,除非他跟季遷一樣是神經病,不然不會相信大活人能人間蒸發,季遷肯定是出去了,他都是神經病了,出門的方式肯定刁鑽,肯定不走尋常路,肯定讓自己意想不到。


    年關將至,網上的訂單暫時沒有,但是有不少周遭的街坊來找周鼎元做衣服,幾個老人圍著周鼎元七嘴八舌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但周鼎元明顯心不在焉。


    “小周,你聽到沒有啊?”


    周鼎元一直盯著門口的位置,生怕漏掉任何一個身影,他敷衍道,“聽到了聽到了,你登個記吧,迴頭就弄。”


    老太太不信他的鬼話,“那你說說,我是要做什麽?”


    “啊?”周鼎元左耳進右耳出,壓根兒沒有記在心裏,他餘光瞥到老太太手裏的褲子,“腰改小一點嘛,聽到了,你放那兒就行了。”


    老太太垮著臉,“我就知道你小子沒聽,什麽腰改小一點啊,我讓你換拉鏈,你魂不守舍的,腦子裏在想什麽啊!”


    周鼎元的心思確實沒在這兒,他拿出季遷先前用過的筆記本,讓這些老頭老太太登記,等他們登完記,很快把堆在鋪子裏的人打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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