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他還開玩笑，“真的猛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這是怎樣的哀痛者和幸福者……嘶。”秦一忽然皺臉鎖眉。是麻藥退散，手術痛開始了。剖腹產後六個小時不能進食喝水。霍老板一直陪在秦一身邊，看著他疼得臉色蒼白額頭冷汗，也沒顧得上吃東西，而是哄秦一睡覺。等他睡著了，也一直盯著他的睡姿和傷口，避免睡姿不當讓他出現麻醉不良反應，以及傷口滲血等等。等到秦一睡醒了，能吃一點東西了，霍老板才陪著他吃小米粥。秦一被霍老板喂著，想起倆崽子，輕聲輕氣地問他，“孩子怎麽樣？”“不知道。”“不知道？”“爸媽和爺爺他們都在盯著，還有醫生護士和監控，不缺我一個。”“你一直呆在這裏？”“我要陪著你。”霍老板說得平淡又理直氣壯。秦一聽了心口暖乎乎的，想笑又想掉眼淚。“你睡著後爸媽他們都來看過你，我說有我在這裏，讓他們不用擔心，你要是想看看孩子，我讓護士抱過來。”“我想看。”“不過鹿嘉說他們現在很醜，皺巴巴紅彤彤的，而且很小一個。”“等長開就好了。”“嗯。”兩個護士來得挺快的。一人手裏抱著一個，一見秦一就笑著誇，“寶寶長得很漂亮，我們工作好幾年了，還是第一次見這麽漂亮的兩個寶寶。”“對，而且長得很像爸爸呢，這鼻子和嘴巴跟爸爸一模一樣，眼睛和下巴也很像高的爸爸。”像不像的秦一沒看出來。但是他也覺得寶寶好看。兩隻崽子眼睛現在都睜開了，比一般的寶寶大許多，也亮許多，雖然什麽也看不清，也好奇地轉來轉去。睫毛長長的，小鼻子和小嘴巴都很可愛，小手攥成一個小拳頭，感覺還沒霍老板的大拇指大。胎脂要二十四小時之後才能洗掉，所以看起來還是有點潦草。很讓霍老板嫌棄。他沒覺得好看。感覺一點都不像秦一，也不像他，像胡蘿卜成精的潦草小孩兒。“爸媽他們呢？”秦一問。“在門外頭。”一個護士說，“剛手術生產完的孕夫身體抵抗力比較弱，太多人進來會攜帶大量細菌，不利於傷口恢複和孕夫健康。”秦一點點頭。他已經看到許小琴探的頭了，對他招手笑，還有霍爸爸霍媽媽，爺爺，舅舅舅媽，表弟鹿嘉和黎禮禮，鹿笙也來了。大家都很關心他。“對了，”另一個護士問，“《孕夫的產後護理》手冊你們有了嗎？”“有。”霍老板不僅有，還帶了過來。護士一看裏麵密密麻麻的都做了筆記，就知道霍老板是個疼老婆的了，笑著說，“秦先生挑對象的眼光很不錯哦，給寶寶找了個好爸爸呢。”好對象是有目共睹的。好爸爸就有待考量了。秦一要住院觀察一周，醫生檢查了都沒問題才能出院。在這一周裏，霍老板也沒去公司上班，就在醫院陪著秦一，秦一吃什麽他吃什麽，不能吃什麽也不吃，還不讓別人在秦一跟前吃。秦一睡覺他才工作。能讓別人幹的都讓別人幹，不能的就帶到醫院，遠程工作，線上會議。於是，張助理這段時間幹得最多的就是公司醫院兩頭跑，給霍老板送文件。秦一終於出院了。雖然是十二月底，但秦一被霍老板裹得嚴嚴實實的，迴到家都沒吹到一點風。整個別墅都開著暖氣。怕空氣太幹，濕度也有儀器控製。室溫和濕度都是秦一感覺最舒服的，光腳踩在地板上也不會覺得涼，待久了也不會覺得熱，從而出汗影響傷口。月子餐都是陳姨和龐姨精心設計並製作的。從鹹度鹽分到水果蔬菜和肉類奶類的量，全都是精確到克並且營養均衡的，擔心秦一不愛吃，還每天變著花樣做。秦一雖然還在手術痛，但是胃口杠杠的，被養得下巴又圓潤了一點。霍老板也沒吃獨食。而是跟著秦一吃月子餐。早上在家吃，中午在公司也要跟秦一視頻吃，下午到點就下班，早早趕迴家裏，陪老婆吃晚飯。順便看看倆冤種兒子。幸好倆崽子性格都算乖的那種。平時不太哭鬧，餓了渴了，拉臭臭了，或者是睡覺硌著了不舒服，才會哼哼唧唧幾聲，滿足了舒服了就不哼哼了。是來報恩的寶寶，而不是跟鹿嘉鹿笙一樣報仇的，不然等他們長大了，霍老板非得一天揍上好幾遍。倆崽子一天睡的覺還很長，早上睡，下午睡，晚上也睡，秦一還笑，說崽子是小香豬，香香的喜歡睡覺的小豬。但霍老板不覺得香。因為倆崽子在拉臭臭之前，總喜歡放兩個屁，而且還沒什麽放屁聲，有次霍老板剛一隻抱起來，就感覺到手上有點氣出來。臭烘烘的。叫大崽子大臭寶，叫小崽子小臭寶。然後抱住老婆嗅了一口，嗓音低低地笑著說，“這隻才是我的小香豬。”秦一臉紅了紅。然後又饞了，眼巴巴地看著霍老板，“我想吃烤乳豬。”月子盡量不吃刺激辛辣的東西。但偶爾吃一口也沒事。霍老板單獨把最好吃的那幾塊挑了出來給秦一，嫩嫩小小乳豬，肥瘦恰當，外酥裏嫩，聞一口都能把人幸福死。但剛出生的小崽子，再乖也是挺麻煩的。就說每2-3小時就得吃一次奶，白天晚上都要喂，泡奶粉的水溫不能燙也不能低，喝完要注意寶寶有沒有脹氣，要不要拍嗝。然後看紙尿褲裏有沒有東西。有了就得觀察大小便是不是正常，然後換一張新的，再把屁屁擦幹淨。這個環節是霍老板最討厭的。麵無表情地皺著眉，給拉臭臭還放屁的兩個小臭寶換完紙尿片，就洗兩遍手，嗅嗅自己身上臭不臭，才去抱老婆。邊抱邊吐槽，“剛剛小臭寶趁我換尿片又噓噓，差點濺到我手上。”“小臭寶這麽壞？”秦一啾了霍老板一口，笑著哄他，“看在親親的份上，原諒小臭寶好不好？”“得親兩個。”還有崽子的睡姿。因為不是跟秦一和霍老板在一間屋子裏的，所以夜裏去給倆崽子喂奶之後，得先哄他們睡著，然後再觀察一下。如果是趴著要把他翻過來，放成側躺或者平躺，防止窒息，還有被子有沒有蓋好，會不會著涼，或者遮住口鼻導致窒息。因為崽子睡覺太輕，秦一還老是懷疑他們會不會忽然死了，夜裏總是想去探一探他們的鼻息，摸到還有氣才放心迴去睡。然後就因為睡得太熟被霍老板摸鼻息。摸完還有氣，霍老板才放心，怕胳膊不小心搭過去壓到秦一的腹部傷口，還特地睡得遠了些。但睡熟的秦一就無所顧忌了，沒多久就把腳又搭在了霍老板身上。倆小崽子剛出生那幾天還有黃疸。靈城冬天不是冬天。降溫到十攝氏度以下的日子簡直是屈指可數，平時都是十幾二十幾攝氏度，太陽不太曬空氣也不冷。秦一就坐在陽台的搖椅秋千上，抱著倆小崽子曬太陽，曬著曬著就把自己曬睡著了。霍老板剛迴來就聽到倆崽子哼唧，陳姨和龐姨在廚房，月嫂已經走到了陽台，把哼哼唧唧的崽子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