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們不同,殷蘿輕鬆得很,下了馬車後上躥下跳,噌噌噌就上了幾十個台階,迴頭見她們沒跟上來,還抱怨她們走得太慢了,噌噌噌地跑迴她們身邊催促她們走快些。


    因元寺口碑好,名聲也響亮,香客隻多不少,周圍有不少人也在艱難地蹣跚爬著台階,相比之下,殷蘿的行為就有點招人厭了。


    距離薑禍水一行人不遠處,有個丫鬟打扮的人忍不住說道:“大庭廣眾之下大唿小叫,真是沒教養!”


    薑禍水挑了下眉,循聲望去,見到了個戴著麵紗的姑娘,剛才出聲的人正是她的丫鬟。


    雖然她戴著麵紗,但薑禍水還是認出,這是蘇懷寧。


    迴想起她父親在朝堂上那番無恥言論,即便最後沒得逞,但還是讓薑禍水感覺心裏頭挺不舒服的。


    她本來就不喜歡蘇懷寧這種故作端莊的白蓮花,原本沒碰上就算了,她的丫鬟居然還敢口出狂言。


    薑禍水眯了下眼,哼笑道:“不知道喜歡對他人評頭論足的人有幾分教養?”


    蘇懷寧很早就發現了薑禍水等人。


    畢竟她們既沒有對外貌進行遮掩,也沒有隱瞞身份,人群之中,一眼就能注意到她們。


    蘇懷寧之前秋獵被薑禍水搶了風頭,駁了顏麵,她便一直耿耿於懷,有心在下一次找迴場子,不巧碰上瘟疫,取消了秋獵。


    這兩年,她時常能聽人談論起秋獵時薑禍水的風采。


    每迴聽到,蘇懷寧都感覺像是一個個耳光打在她臉上,讓她從臉到心都火辣辣的難受。


    夏濯自從被刺醒來後對她的態度就變得冷淡了不少,拒了她很多次邀約,轉頭她就聽說夏濯在向薑禍水獻殷勤。


    蘇懷寧心高氣傲,哪能受得了一次次被這個女人比下去?


    因此在身邊丫鬟出聲諷刺殷蘿時,她才沒有製止。


    隻是她沒想到薑禍水居然會直接諷刺迴來。


    蘇懷寧不想暴露身份,在丫鬟要迴嗆時攔住了她,吩咐:“去向那位姑娘道個歉。”


    丫鬟心有不甘,“小姐……”


    蘇懷寧目光冷然,“別讓我說第二次。”


    她是蘇左相府的千金,絕對不能允許像個潑婦一樣和人爭執的事發生。


    蘇懷寧閉了閉眼。


    如果隻有薑禍水也就罷了,偏偏孟溪雲也在。


    同為相府的千金,她時常被人拉出來與孟溪雲比較。


    雖然不知道孟溪雲是什麽個想法,但蘇懷寧從小就和她暗暗較著勁。


    她想,孟溪雲長得比她好又怎麽樣?還不是個病秧子,泡在藥罐子裏,不敢出門見人?


    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舞技一絕,除了外貌,孟溪雲哪點比得上她?


    蘇懷寧一直等著有一天,右相府傳出孟溪雲病逝的消息。


    誰知道她不僅沒等到,還眼睜睜看著她出落得愈發出色,不但身體大有好轉,還憑著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拯救了南瑟,成了百姓們眼中的活菩薩。


    即便從未有過交集,可在孟溪雲麵前,蘇懷寧永遠感到抬不起頭。


    ——


    丫鬟不情不願地向殷蘿道了歉,其實殷蘿之前並沒有聽見她的話,此時茫然地看著她。


    她不出聲,丫鬟以為她想刁難,咬牙切齒地瞪著殷蘿,“我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雖然不知道這個小丫鬟為什麽會跑來和她說了一大堆,但是殷蘿感受到了她眼中的惡意。


    她與薑禍水對視了一眼,而後咧嘴笑起來,抬手拍了拍丫鬟的肩膀,“人家原諒你啦。”


    一隻細如發絲的小蟲子順著她的掌心鑽入了丫鬟的體內。


    這還差不多。


    丫鬟毫無察覺地哼了一聲,轉身迴到蘇懷寧身邊。


    蘇懷寧帶著丫鬟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去,與薑禍水一行人拉開了距離。


    一直到迴頭看不見她們的身影,蘇懷寧才放緩步子,鬆了口氣。


    丫鬟心裏頭憋著氣,忍了一路,實在忍不住,出聲:“小姐,您為什麽讓我去向她們道歉?明明是她們大聲喧嘩在先,我說的是事實。”


    麵紗下,蘇懷寧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到底誰是小姐?她一個丫鬟,隻管聽吩咐就是了,哪來的底氣質問她?


    她做事情需要向一個丫鬟解釋?


    蘇懷寧心裏也有氣,但為了形象按捺著沒發,眼下被一個丫鬟質問,便不耐煩起來,冷聲說:“菡萏,我平時是不是對你太寬容了?”


    丫鬟正要說些什麽,張口卻突然“哎呦”叫了出來。


    蘇懷寧一愣。


    不等她發問,丫鬟接下來的舉動令她大跌眼球。


    她一邊說著“怎麽突然這麽癢啊”,一邊將手伸進衣衫中旁若無人地撓著,路過的行人不乏男子,見此紛紛側目,露出驚異的目光。


    隔著一層麵紗,蘇懷寧都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離這丫鬟五丈遠。


    本以為她撓了一會兒就該知道羞恥,消停下來了,誰知她撓了這裏撓那裏,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蘇懷寧根本不敢麵對周圍人打量的眼神,忍不住嗬斥道:“你在做什麽?!快把手放下!”


    “小姐,小姐救命!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會突然這麽癢。”


    丫鬟撓破了皮,她又不是瞎,自然看到了身邊的人在對她指指點點,可是她根本忍不住,那種癢和平日裏蚊蟲的叮咬不同,像是深入骨髓一般的滋味,如果不是顧忌著現在還有這麽多雙眼睛在看著,她早就躺在地上打滾了。


    她又疼又癢,求救的目光落在蘇懷寧身上,伸手向她抓去。


    蘇懷寧麵色一白,後退幾步,與她拉開距離,不讓她有機會碰到她。


    “你,你是不是被什麽蟲子咬了。”


    山上有許多叫不出名的蟲獸,也許有些蟲以肉眼看不見,在她不留神的時候咬了她。


    萬一會傳染怎麽辦?


    這瘟疫帶來的怪病在每個人心中留有餘悸。


    聽她這麽說,丫鬟也不確定起來。


    身邊有人聽到了,原本離得近的人紛紛避兩人如蛇蠍。


    蘇懷寧何時受過這種待遇??


    她麵色青一陣白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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