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耳放下漆器,繼續說道:“前番主客四分,隻是對萬物而言,其上更有天地,大人聰慧,當能知曉其中之奧妙。”


    小姐想了想,說道:“天者九數,時時而動,當為客,地者應天,隨天而動,當為主。”


    李耳道:“天地恆變,時時克應,卻是不離大人的《一載二域經》。”


    小姐道:“今日與小官人這番談話,我受益匪淺,大王酒宴酉時開始,我們先去赴宴吧。”說完站起了身。


    李耳也起了身,說道:“與大人探討,我也所得甚多。”


    小姐和李耳來到前院,各自取了腳力,出了博古通今閣,奔著王宮而去。


    小姐邊走邊問道:“小官人住在貴賓樓,可還適應?”


    李耳道:“貴賓樓清幽安靜,住在那裏很好。”


    小姐道:“小官人要和我一同前往東荒崗,還有幾日才能成行,這幾日不如再翻翻其他的圖書。”


    李耳道:“我也有此意,俗話說一人一道眼,也許前師不曾選中的書,有我能看中的。”說完繼續道:“這幾日大人若是無事,也請到博古通今閣走走,與大人再論一番,實乃李耳之願也。”


    小姐道:“我也想和小官人繼續探討,這幾日必定天天來此,待無事時,我還要請小官人過府一敘。”小姐心中對商容,觀風子,李淳,天鷂觀,妙慈庵與清風閣,清風觀之間若隱若現的關聯很是疑惑,安排觀風子與李耳見上一麵,已是必須要做的了。


    李耳道:“求之不得,到時必定前往。”


    這時兩人來到一個路口,隻見有七八人圍在一張布告前,正在觀看。


    小姐眼尖,早已看到布告頭文字,正是通告自己和天雷子較技之事。


    小姐騎在馬上晃眼,布告前圍觀人群中有人認出了小姐,看著小姐議論。小姐無奈,打馬來到眾人前,說道:“你等不要妄自議論,三日後前去點兵場觀戰便可。”


    眾人見大人騎在馬上手執虎尾鞭,氣勢昂然,害怕大人發威,不敢再行議論,紛紛說道:“大人威武,大人必勝,我等到時必然前去為大人助威。”


    小姐來到李耳身旁,倆個人繼續前行,小姐道:“世人隨波逐流,多好錦上添花,如之奈何?”


    李耳道:“這便正應了大人的自然論,隻是為何有物天生善良,有物天生不善,不知大人可有高論?”


    隻因李耳這一問,才有了小姐日後的踏遍諸天,探究尋根問底之行。這一行,走遍三十六天,小姐見到了許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奇奇怪怪的物種,高度發達匪夷所思的科技,各種各樣的修行體係,弱肉強食不分物種的群落,到處有愛按需分配的群落,崇尚自由時時辯論的群落……再次迴歸故地,小姐再不是現在的小姐,心境已象天地一樣寬廣。


    小姐道:“這物性善與惡,我還從未認真思考過,小官人可有高論?”


    李耳道:“我也是學習觀相望氣之法,涉及了這些善惡之說,卻也是從未專門思考過這些問題,所以才問大人。”


    小姐道:“小官人年紀輕輕,所言所想皆是上品,未來必定不可限量。”


    李耳道:“多謝大人誇讚,我對自然萬物好奇,所以愛學這些,大人對自然也有見解,我同樣景仰。”


    二人互捧一陣,已經遠遠地看到王宮,不再說話,專心趕路。


    到了宮門二人下了坐騎,李耳說:“大人的馬匹且先安頓到我的馬夫處,吃些草料飲水吧。”


    小姐道:“正和我意,還請小官人帶路。”


    小姐跟著李耳,來到外宮李耳馬夫的居住場所,安頓了馬匹,兩人一起前往王宮。燕國王宮雖然也有內外宮之分,但是戒備明顯不如皇室森嚴,地方也小許多,不是每個路口都有內府兵看守。


    兩人到了王宮,禮樂人員早已到位,正在調試鍾笙管樂。有幾位大人已經到了,互相見了禮,小姐和李耳坐到了博聞師姬數和姬龐身邊。


    博聞師也是博學之士,雖然不比皇室太學禮官,也是滿腹經綸,四人跪坐等待,並無他事,開始談天說地,高談闊論,旁邊桌後姬達也不時插上幾句。


    正說著,隻見劉玉和幾個宮女拿著小姐贈給大王的虎皮熊皮進來了。劉玉指揮著幾個宮女,一起把虎皮在王宮主座放好,正碰到太子姬宣進屋。


    姬宣問道:“今日擺上這虎皮,可是為了震懾耶律大酋長?”


    劉玉道:“太子所言不差,大王正有此意。”說話間劉玉帶著宮女來到了主座旁左邊桌子,開始擺放熊皮。這張熊皮已經被從中間破開了,鋪展在地上占了一大片。


    劉玉擺好熊皮虎皮,領著宮女出去了。


    這時又來了幾位大人,看來快要到酉時了。


    劉玉出去不久,來了一群宮女,看著有二十個,拿著漆器銅壺,水果點心,開始在各桌擺放。


    宮女們擺好手中物品,留下了五個宮女站在門旁聽候,其餘的出去繼續忙活了。


    小姐和李耳停了說話,觀看酒宴如何準備。


    不過片刻,又來了幾位大人,眾人互相見了禮,也是就座等待。小姐觀察參會人員,除了姬平姬合不在,比自己來時的宴會卻是少了三位裨將,想來都如姬合所言,放到關外布防了。


    又過了不到一刻,隻聽得宮門外一片嘈雜,正是姬平姬合領著耶律一行到了。


    燕王接到耶律大酋長到來的通報,跟著劉玉到宮門迎接,兩邊見過禮,一起向著王殿而來。


    三位禦史也聽到了動靜,姬盤開始在禦史台鋪布磨墨,姬海和姬開出了大殿,伸長耳朵凝神靜聽。


    不一刻燕王領著眾人來到大殿,紛紛就座。小姐仔細看了一下,發現耶律大酋長隻帶了博爾虎和天雷子來,蕭鐵穆爾卻沒有來。


    你道為何?這蕭鐵穆爾不傻,眼見耶律大酋長入了燕國的套,隻是苦於口舌笨拙,想不出駁斥姬平言語的理由,但是迴到官驛之後,蕭鐵穆爾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意見:“若與博學師較量武技,隻是自尋其辱。”


    天雷子不服,說:“蕭酋長請不要漲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我看那小娃娃年不過二十歲,皮膚嬌嫩細膩,若是真如你說的那般厲害,必是妖人,且看貧道如何破去她的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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