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張玥兒的性命,來換那麵鏡子。


    大菩提聖母心中很清楚,憑自己當下的修為,要從染輕塵和薑守中這等高手手底下強奪鏡子,難如登天。


    故而,她才想出這般計策,企圖迫使對方讓步。


    而她也有信心,能憑此拿捏住薑守中。


    染輕塵蹙眉注視著被無數血色絲線纏繞的張玥兒,神情凝重,輕聲說道:“這是縛魂絲,除了施加此術之人,旁人基本無法解開。”


    “所以沒有辦法了?”


    薑雀問道。


    染輕塵思索片刻,無奈輕輕搖頭:


    “若是李觀世在這裏,或許還有一線可能。南海聖宗的因果線神通,可以將小女孩身上的縛魂絲轉移。”


    在場眾人之中,染輕塵修為最高,連她都斷言無法救人,薑守中心中雖有不甘,卻也隻能舍棄那麵鏡子。


    “為什麽非得是李觀世,本宮不行嗎?”


    就在這時,一道突兀而嬌媚的聲音悠悠出現在空氣中。


    原本臉上帶著笑意的大菩提聖母眼皮一跳,下意識便要將縛魂絲收緊。


    可下一瞬,空中密密麻麻的紅色絲線,如被利刃齊齊斬斷,全都紛紛斷開。


    抬眼一看,卻見一襲大金色長裙的貴氣女子,正抱著張玥兒,笑意盈盈。


    這女子正是洛婉卿。


    “薑小子,要不本宮跟你做個交易如何?”


    洛婉卿笑容嫵媚動人,一雙妙目直勾勾地盯著薑守中,嬌聲道,“本宮用這小丫頭的命,換一個正妻名分,想來不過分吧?”


    在看到洛婉卿出現的那一刻,薑守中長舒了一口氣。


    同為南海聖宗的高手,洛婉卿必然也精通因果術。


    不過女人此刻公然的調侃讓他頗有點尷尬,畢竟身邊醋壇子還在呢。


    “哼,我去殺了她。”


    見大菩提聖母朝著遠處逃離,染輕塵狠狠剜了眼洛婉卿,掠身前去追擊。


    薑守中正欲跟上去,洛婉卿卻身形一閃,飄到他麵前,擺了擺手:“放心吧,就憑那丫頭現在的實力,收拾一個羽化境的聖母,綽綽有餘。”


    “你怎麽會在這裏?”


    薑守中帶著幾分好奇問道。


    洛婉卿輕笑著將懷裏昏迷的張玥兒,如拋繡球一般丟給曲紅靈,而後風情萬種地白了薑守中一眼,不滿道:


    “本宮千裏迢迢,翻山越嶺,特地來尋自家男人,結果你倒好,還問我為何會在此處。哼,果然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個德行,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薑守中聽著汗顏。


    不過,他可不會天真地認為洛婉卿真的隻是為了所謂的“千裏尋夫”才找到這兒。


    以他對洛婉卿的了解,對方跑到這十萬大山之中,必定另有目的。


    薑守中心下一動,試探性問道:“洛洺堂藏在這裏?”


    洛婉卿沒有迴答,慵懶抬起玉手,輕掩住嬌豔欲滴的紅唇,打了個哈欠,神色頗為疲憊:“有點累了,先給我找個房間歇歇腳,我……”


    話未說完,女人嬌軀忽然一晃,軟軟倒下。


    薑守中眼疾手快,急忙扶住對方。


    而當他的手搭在洛婉卿身上時,頓感一股徹骨的寒意襲來。


    洛婉卿渾身冷得厲害,如同一塊千年寒冰,尤為刺寒。若非薑守中體內有道門河圖,恐怕會被一同凍僵。


    “你這是怎麽了?”


    薑守中詫異問道。


    畢竟以洛婉卿的深厚修為,放眼天下,能傷到她的著實沒幾人。


    此時的洛婉卿氣息紊亂,麵色蒼白如紙,平日裏驕傲冷豔的氣質蕩然無存,顯得無比虛弱,但即便如此,女人依舊嘴硬道:


    “沒事,就是不小心中了招,趕緊給我找個屋子讓我休息,要是被別人看到,我這麵子往哪兒擱。”


    說罷,她輕輕喘息了幾下,又斷斷續續道,


    “還有,你哪兒也別去,等我休息好了最好能與我雙修一下,要不然我的丹海……”


    話未說完,女人眼前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薑守中見狀,也顧不上其他,連忙將洛婉卿橫抱起來,向著最近的屋子奔去。


    ——


    洛婉卿悠悠轉醒,迷離的目光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被窗外輕柔清風微微拂動著的煙霞色錦幔。


    女人視線稍稍偏移,梨木桌上的香爐,正燃著嫋嫋輕煙。


    “這是紅兒的房間。”


    薑守中的聲音,忽然從一旁響起。


    洛婉卿循聲望去,隻見男人端著一碗氤氳著淡粉氣霧的粘稠藥湯,正安靜地坐在床邊。


    “輕塵說你中了鬼麝蠱,不過我已經幫你驅除了。”


    薑守中開口說道。


    “這是什麽?”


    洛婉卿疑惑盯著薑守中手裏的粘稠湯藥。


    薑守中笑道:“這是紅兒用瑤池紅蕊凝練的靈汁,可清除你體內殘留的毒素。雖說蠱蟲已被我驅除,但仍有些許毒素殘留在你體內。對性命或許無妨,但可能會影響你的功力。”


    “不會是想毒死我吧。”


    洛婉卿撇了撇嘴,保持懷疑,“本宮當年貴為皇後,雖懶得與那幫嬪妃周旋宮鬥,但其中門道還是清楚得很。有些女人啊,為了爭寵,那可是連自己親爹都能下得去手。”


    薑守中仿若未聞她話裏的嘲諷,輕輕將洛婉卿微微扶起,又細心拿來墊子放在她身後,讓女人能舒適地靠坐起來。


    而後男人舀起一勺藥汁,遞到女人唇邊:“張嘴。”


    洛婉卿沒有配合,而是低頭看著薄被滑落露出的身子,微微蹙眉。


    “衣服是我脫的,情況緊急。”


    薑守中出聲解釋。


    洛婉卿閉上美目,靜下心神,細細感應著體內靈力的運轉。


    片刻後,她猛地睜眼,目光如電般直直盯著身旁的男人,冷冷問道:“你跟我雙修了?”


    “對。”


    薑守中一臉坦然,並未否認,“隻有這樣才能盡快驅除你體內的蠱毒,而且你昏迷前也說了,讓我跟你雙修的。”


    洛婉卿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牙切齒道:


    “誰讓你擅自跟我雙修的!我說的是等我醒來後再雙修,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連話都聽不懂!?”


    薑守中呃了一聲,認真說道:“情況確實危急啊,我實在擔心你有危險,一心就隻想著要救你。”


    洛婉卿氣得胸膛起伏不定,好半晌後,冷冷問道:“在上還是在下?”


    “啥?”


    薑守中沒聽明白。


    洛婉卿姣好的鳳眸狠狠瞪著他,大有你若答不上來就絕不放過你的架勢。


    薑守中這才明白過來,麵上一熱,幹咳一聲說道:“我一直在下。”


    “真的?”


    “真的。”


    “哼,諒你也不敢壓在我之上!”


    洛婉卿冷哼一聲,原本冰冷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


    性格素來高傲的她,身為皇後時便習慣了高高在上,內心深處絕不允許有男人能在自己之上。這也正是為何,之前和薑守中雙修時,她始終牢牢掌握著主動權。


    哪怕日後真成了薑守中的正妻,她也定要保持這份尊貴,高高在上。


    “喂吧。”


    洛婉卿微微側頭,瞥見薑守中手中那碗湯藥,檀口微張,輕啟朱唇。


    “哦。”


    薑守中反應過來,遞過去精心舀起的一勺藥汁。


    洛婉卿小嘴微抿,輕輕咽下,像是突然想到什麽,開口問道:“那個大菩提聖母,有沒有被染輕塵給殺了?”


    薑守中點了點頭,應道:“已經死了。”


    在他和洛婉卿雙修之前,染輕塵就已經迴來了,手中還提著大菩提聖母那顆沾染著鮮血的人頭。


    洛婉卿神色複雜,頗有些嫉妒,忍不住歎道:


    “這丫頭的運氣著實好得過分啊,就這麽一躍成為數一數二的高手了。本宮要是有這等逆天運氣,恐怕早就飛升上界逍遙自在了。”


    薑守中輕聲為染輕塵辯解:“其實她也吃了很多常人難以想象的苦。”


    洛婉卿看著他,輕笑一聲,意味深長說道:“男女感情嘛,不曆經些風風雨雨,怎麽能淬煉出真感情來。


    不過那丫頭居然肯放下身段和其他女人一同侍奉你這一個夫婿,倒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依本宮看,估計是她心裏害怕了。怕曾失去你的那種痛苦再次上演。”


    薑守中堅起身子,又遞過去一勺湯藥,附和道:“其實我心裏也怕。”


    洛婉卿微微淺笑,不再言語。


    待洛婉卿喝完最後一口藥湯,她忽然將目光鎖在薑守中身上,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誘人的笑意:“方才你說,很擔心我?”


    薑守中輕輕點頭:“對啊。”


    洛婉卿忽然坐起,任由輕薄的被子滑落,露出精妙無雙的半個嬌軀,笑眯眯地盯著薑守中,問道:


    “莫非是不知不覺愛上本宮了?嗯……不對,應該說,對本宮生出些感情了?”


    薑守中無奈拉住被子,重新蓋在了她身上,苦笑著說道:


    “我要是說有,你肯定免不了一番嘲諷。要是說沒有,你肯定又要生氣,你說我到底該怎麽迴答才好?”


    洛婉卿聽了,玉臂如靈蛇般纏上薑守中的脖頸,輕輕用力一拉。


    薑守中冷不防,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撲去。


    被迫埋在她的胸前。


    “那你認真告訴我,到底有沒有對本宮產生些感情?”


    洛婉卿的聲音越發輕柔。


    薑守中沉默了一下,點點頭:“的確還是有的。”


    果然,正如薑守中所預料的那樣,聽到迴答的洛婉卿得意地挑起了柳眉,嘴上卻絲毫不留情麵地嘲諷道:


    “我還以為本宮這個老女人,就跟那路邊無人問津的狗尾巴草一般不招人喜愛呢,沒想到你小子倒是來者不拒。


    這到底是該誇讚本宮魅力依舊不減當年呢,還是該說你小子天生就甘願犯賤呢?”


    好家夥,嘲諷別人的時候連自己都不放過。


    聞著從女人身上飄散出的沁人馨香,薑守中輕聲說道:“你若是哪天死了,我會很傷心。”


    洛婉卿一怔,原本帶著些調笑的美目瞬間浮現出幾分複雜難明的情緒。


    不過,那抹複雜轉瞬即逝,緊接著她便伸手推搡了一下薑守中的肩膀,沒好氣道:“咒本宮死呢是吧,這臭小子!”


    薑守中尷尬地揉了揉鼻子,好奇問道:“話說迴來,你到底是怎麽中的蠱毒?”


    洛婉卿像往常一般習慣性地伸了個懶腰,而後隔空運力,將擺放在屏風之上的衣裙吸到跟前,直接丟在了薑守中手裏。


    女人語氣透著一絲慵懶:“以後再說吧,你先伺候本宮穿衣。”


    薑守中麵露難色:“我怕自己沒定力。”


    “什麽?”


    洛婉卿一臉疑惑地看向他,下意識往男人腹下瞧去,瞬間便明白了其中意味,嘴角帶起一抹促狹的笑。


    女人調侃道:“喲,看來某人還精力充沛得很呐。該不會是雙修那會兒,生怕你那些紅顏知己吃醋,所以都沒敢放開吧?”


    還真被這女人說中了。


    薑守中臉上一陣尷尬,不知如何作答,隻能選擇沉默。


    洛婉卿美目閃爍,不經意間掠過屋門,眼神中閃過一抹濃烈的挑釁之意。


    忽然,她猛地一把將薑守中摁倒在柔軟的床榻之上,冷笑著說道:“哼,本宮才不管你那些紅顏愛妾吃不吃醋呢。無論如何,我都要讓我的男人快樂。”


    話音未落,她已直接伸手將薑守中的衣服哧啦一下扯去……


    ……


    與此同時,屋外的院子裏,曲紅靈、染輕塵還有薑雀三女正圍坐在石桌前喝茶。


    薑雀唰的一下將茶杯扔在地上,氣得滿臉通紅,怒聲嚷道:


    “那個賤女人實在是太不要臉了!明知道我們幾個就在外麵,居然還這般肆無忌憚地挑釁我們。曲姐姐,染姐姐,你們難道就能忍得下這口氣嗎?”


    曲紅靈皺著好看的秀眉似乎在思索著什麽,聽到少女這突如其來的詢問,本能地點了點小腦袋,應道:“能忍。”


    “啊?”


    薑雀懵了。


    染輕塵同樣麵無表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輕聲說道:“夫君能忍,我們就能忍。夫君不能忍,那我們就更要忍了。”


    薑雀聽得一頭霧水,暈暈乎乎的:“你到底在說些什麽呀,我怎麽完全聽不懂?”


    見染輕塵根本不願再搭理她,薑雀氣得銀牙緊咬,“謔”地一下站起身來,氣鼓鼓地說道:


    “我倒要親眼看看,那女人究竟能有多不要臉。她敢這般挑釁,姑奶奶我也敢!大不了本姑娘也脫了衣服跟她比一比。


    你們都別攔著我,我這可都是為你們打抱不平出頭!”


    聽到這話,曲紅靈和染輕塵看向少女的眼神,多少有些鄙夷。


    這算盤都打到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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