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首歌我好想以前在哪裏聽過?”田灼略微驚訝道。


    “是吧?當年可是非常火的。我給你聽的隻是其中的一個版本。如果你覺得這個不行,還有其他版本的。不同版本不隻是演唱者有區別,歌詞和編曲也不一樣。”高雲興致很高地介紹道。


    “嗯,你再給我聽聽其他版本的。”田灼也表現出了興趣。


    “這個是原版的,是個外語歌。你聽聽看。”高雲在手機上翻了翻,很快就有一段跟剛才有些相似的旋律傳入了田灼的耳中。


    “嗯,還不錯,可惜我聽不懂唱的是什麽意思。還有沒有國語的?”田灼問道。


    “這個肯定有啊。你聽聽這個。這是一個較早的國語版本,當時也是非常火的。”高雲又調到了另一個版本。


    “嗯……怎麽說呢?”田灼斟酌道,“這個版本的故事背景我聽出來了,也是我國古代的名著,而且是那四個中我從小最喜歡的一個。但或許是因為我喜歡這個故事比你第一個給我聽的那個更多些,我的期望值也更高些,我覺得這個版本不如最開始那個版本。”


    “當然,我不是學音樂的,我也給不出什麽專業的評論。我隻是從一個聽者和我個人喜好的角度分析,這個版本的問題主要就出在了歌詞。三個版本的編曲其實都挺好聽的。但你最後給我聽的這個版本似乎要表達的內容有點太多了,因此很多部分的歌詞顯得有點‘擁擠’。演唱者唱的時候給人以一種很‘趕’的感覺,掩蓋住了旋律本身的美感。而且最大的問題,有的地方明明不足夠表達作詞者想要表達的意思,但他偏要壓縮之後強行表達。這讓歌詞的內容出現了……怎麽說,錯誤?其實我不想用這種詞來評論別人的作品。”田灼分析道。


    “比如說,其中有一句用到了‘運帷幄’。‘運帷幄’是什麽?我給你翻過來,就是‘運用營帳’或者‘搬運營帳’。我猜這肯定不是作者要表達的本來意思。因為有個詞叫‘運籌帷幄’,是形容在營帳中使用計謀。這個詞經常搭配著‘決勝千裏’之類的詞,所以一出現就給人以畫麵感。但如果是‘運帷幄’,原本的畫麵感立刻就會崩塌。我相信詞作者不可能還沒有我懂這些,他應該就如我剛才所猜測的那樣,想要把太多的內容壓縮到一段歌詞當中了。他可能出於好意,但確實會趕走很多像我這樣的原本很喜歡那個名著的聽者。”田灼詳細分析道。


    “所以,你到底是選擇哪個版本啊?”高雲笑眯眯地問。


    “就是你最開始給我聽的那個版本,就是講述另一個名著的故事的。說實話,那裏麵有兩句歌詞特別能打動我。‘狀罪責,拿捏了我的業果。’‘拿捏’二字,真是用到我的心坎裏去了。讓我想起……唉,算了。”田灼拿著耳機的手輕微顫抖了一下。


    “所以,你是要用這個版本咯?”高雲笑眯眯地確認道。


    “版本是這個版本。隻是我們不用完全按照他這個來。我們沒人懂作曲和編曲這種知識,所以我們隻能挑選人家現成的作品來用。但我們可以用我們現有的條件進行替換。比如說,我們班的男生裏有鋼琴十級的‘大胖’,有會吹薩克斯的‘小胖’,隔壁有會吹黑管的孟遊。就連咱們宿舍,來仕周不是還會吹兩下口琴來著嗎?女生那邊,咱們班還有一個會彈古箏的,叫啥來著?”田灼很尷尬地又忘了自己班級女生的名字。


    上課的時候,奔走於各個教室,沒有課的時候,就去吃飯或者打遊戲,田灼過去的一年還真沒和班裏的女生說過幾句話。


    “額,可是你說的這些樂器,咱們要用的這個版本好像都沒有。”高雲慢悠悠道。


    “所以啊,我才說要試著替換一下。現場演奏的效果和直接放伴奏是不一樣的。”田灼無奈地解釋道,“你看啊,咱們班這些人,甚至說咱們專業吧,就沒有一個是學過唱歌的。要單論唱,跟原版肯定差遠了,而且我估計也很難比得過其他學院的。像什麽園藝學院,外國語學院,聽上去就很文藝,估計有才藝特長的肯定不少。再看看咱們學院,平均每個班不到10個女生。像咱們這樣的大老爺們,在9年義務教育裏最喜歡什麽課?那肯定是體育課啊!對不對?迴到家裏,在可支配的娛樂時間,也不過就是打打遊戲。再就是有會人把手機藏在課本後麵或書桌下麵,偷偷看小說。咱們哪有時間去學那些個文藝的技能?”


    “講究技術的陣地不是我們戰場,我們要研究的是出奇製勝。所以我以為,咱們必須得搞出點有咱們自己特色的東西。”田灼強調道。


    “好吧。”高雲聽了田灼的想法,內心仍保留了懷疑的態度。


    此次的行程中一共隻有兩個休息點。汽車需要加油,人也需要上廁所。當然,有的人還會去休息點的超市買東西吃。不過,這種超市裏的東西肯定要比學校超市裏的貴上好幾倍。


    田灼借著兩次下車的機會聯係到了之前自己提到過的那些會樂器的同學。大家都表示願意幫忙,但同時也有一兩個表示對自己的技術沒有足夠的信心。經過了田灼的一番鼓勵和慫恿(話說這方麵他還是比較專業的),這些同學最後都在口頭上答應了下來。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演唱者。田灼自己肯定沒什麽問題,畢竟他臉皮厚。其他同學就沒有這麽大的勇氣(臉皮)了。唱歌這種事,除了天生的音色和對聲音控製的感覺會影響最終的效果,專業的技術和足夠的練習也是影響最終效果的關鍵因素。對於我們大多數普通人來說,要唱這種自己之前沒唱過的歌是比較麻煩的。調子多哼幾遍,也就差不多了。就算音準上稍微有些小問題,其實大多數聽歌的人也都聽不出來。但記歌詞就太麻煩了,尤其是特別長還特別拗口的那種。大家都怕自己會出現走調或突然忘詞的尷尬,對田灼的邀請都沒表現出他期望中的熱情。


    男生這邊還好說。於寬和吳子雄應該還是會給田灼這個麵子的。非哥雖然平時沒事的時候自己也會哼哼兩句,但他其實在有些方麵還是比較害羞的。田灼這次跟樂非提出要讓他上台唱歌的時候,樂非就閃爍其詞。


    女生那邊,就更加麻煩了。田灼每次要找一個女生搭話之前,還得特別調查一下這個女生的名字,以免顯得自己太不禮貌。費了這麽大勁,結果還是沒有一個女生願意以演唱者的身份加入到他的這個節目中。對此,田灼也不願意勉強。如果軟磨硬泡拉來一個女生,到時候人家在台上聲音都放不開,隻能會更糟糕。


    琢磨了許久,等到達了實習基地,田灼終於想起了一個人——樂瑤妹子。


    在田灼的印象中,樂瑤是一個比較大方的妹子。記得田灼當初在廣播站的休息室裏玩手機的時候,樂瑤就連招唿都不打便直接插手來替田灼操作。再一聯想到樂瑤在遊戲中喜歡使用男性角色,田灼判斷她肯定不會像自己班裏的幾個女生那樣扭捏。


    實習基地還是很壯觀的。雖然各種建築都土了點,但規模的確不小。乍一看,田灼還以為這是一個山寨。


    大門不算特別寬闊,大巴隻能一輛一輛進入。當田灼所在的這輛車停在大院中,乘坐前麵那些大巴的同學已經開始在大院裏列隊了。


    聽了實習基地當地的一個老師和這次隨行的分別負責幾門課程的老師的冗長的講話,輔導員又“簡單地”講了幾句,然後大家才終於可以去到自己實習基地的宿舍了。


    實習基地的條件比k大校園裏還要簡陋得多。每個宿舍樓都隻有兩三層,而且都是老舊的建築。進到裏麵一看,更不得了,竟然都是10人或12人一間的房間!


    田灼沒有像其他同學一樣忙著感歎,而是迅速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插上無線網卡,開始跟樂瑤聯絡。


    起初,樂瑤表示興趣不大,因為她們自己的學院已經有節目需要她參加了。田灼一想也對,畢竟這是個全年級範圍的活動。但是,當田灼提出要以他們玩了一年的空城祭的故事背景為題材設計一個節目的時候,樂瑤終於產生了興趣。


    其實,很多人在學生時代都有這樣的經曆。參加學校或班級的各種活動,看別人的節目還好,自己參加多半都應付了事。但如果涉及到自己喜歡的某個小圈子裏的內容的時候,他們也會格外起勁。這不是單純地完成任務或表演節目,而是將自己喜歡的東西拿出來跟大家一起分享。這種感覺,嚐試過的人都會產生共鳴。


    除了樂瑤之外,田灼還聯係了自己當年的好兄弟馮啟。


    “最近忙啥嘞?”田灼無腦打招唿道。


    “有事說事。”馮啟迴複道。


    “幫兄弟做個動畫唄?”田灼直截了當道。


    馮啟是流媒體技術的行家,尤其在製作動畫上有深厚的功底。


    “你要多大的動畫?什麽類型的。”馮啟問。


    “個把小時吧?要3d的,大製作!”田灼開玩笑道。


    “你先打幾個億到我卡裏,我立刻給你找人。”馮啟迴應道。


    “哈哈,其實有個四五分鍾就行,3d的不行的話,2d的也將就了。重點是速度要快,最好一周內完成,最晚大概半個月吧。”田灼道。


    一周是院裏審核的時限,半個月是校裏評選的時限。田灼最晚也隻能在校裏的評選時使用這個動畫。通不過評選的話,就走不到真正演出那一步,動畫自然也就沒有意義了。


    “你要什麽內容的動畫?我這邊人手有限,美工方麵可能做不了太好。或者你給錢,我幫你請更多人來幫忙。”馮啟道。


    “額,美工嘛,你找亮子啊!他就是專業幹這個的。看在同學一場的麵子上,我相信他是不會跟你要錢的。至於題材,我一會兒寫成詳細的文本發給你。我還可以給你附上可以參考的那個遊戲官網裏的資料。”田灼道。


    “好吧。不過,什麽叫‘不會跟我要錢’?要錢也是該跟你要吧?”馮啟最後還不忘點破田灼話語中的小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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