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側過身,輕輕捋了捋鬢發,輕咳一聲,說道:“萍兒,我雖是雲兒的妻子,可他待我,不止把我當妻子,還似把我當作娘親一般,這你是曉得的。”


    完顏萍道:“徒兒知道。”


    李莫愁又道:“在為師的幾個徒兒裏,淩波外冷內熱,雖說跟我最久,可對雲兒卻是言聽計從。燕兒整日嘻嘻哈哈,最不靠譜,就會跟著雲兒哄騙我。而你,是最乖巧的一個。”


    完顏萍柔聲道:“師姐和師妹都很好,我有許多地方比不上她們……”


    李莫愁微微一笑,說道:“我從前傷害過雲兒,如今我稍一管他,他便逆反著跟我對著幹。但他強娶你,確實是對不住你……”


    完顏萍微微臉紅,低聲道:“師兄……他沒有對不住我。”


    李莫愁道:“你心裏也愛慕他,是不是?”


    說著,拉起完顏萍的手。


    完顏萍心裏一顫,低著頭不敢迴應,手腳都微微發起抖來。


    師父的威名與那些傳說,她早有耳聞,那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自拜師之後,雖不見師父胡亂殺人,有時還覺得師父甚是可愛,但心裏總歸還是有些懼怕。


    李莫愁察覺到她渾身都在顫抖,笑道:“你別怕,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說什麽也不會傷害你。我是說,他既已對你不住,往後便不能再如此了。他若再胡作非為,你得幫我管管他。你性子溫柔,他心腸也軟,定會收斂些。你若能幫我把他管好,我便正式允你做他媳婦。”


    說這話時,她儼然已將自己視作正妻,把旁人都當作小妾。


    完顏萍聽她這般說,心裏微微一喜,卻又尋思:“我又怎管得住師兄?隻盼師父你少管他些,讓他多疼疼我們才好。”雖這麽想,但仍點頭應道:“徒兒一定盡力,不讓師兄再胡作非為。”


    李莫愁微微一笑,說道:“幫為師寬衣吧。”


    完顏萍趕忙應了。


    不多時,易逐雲提著兩桶水飛奔進來,喊了聲“冷的”,隨即又不見人影。一會兒,他又嬉皮笑臉地飛奔進來,說著“熱的”。


    如此往返幾次,便給浴桶添了大半缸水,浴桶中熱氣騰騰。等添好第二個浴桶的水,他又跑了出去。


    李莫愁啐了一口:“這吃軟不吃硬的賊子,為了女色可真是賣力!”


    沒一會兒,洪淩波和耶律燕也進了房,與完顏萍一同服侍李莫愁沐浴。


    李莫愁沐浴完畢,迴到床上,披上薄紗,翻來覆去,等了許久,卻不見易逐雲迴來,心裏頓時明白:“這賊子怕我跟他鬧,顯然是想等我們睡了再來……這貪心的賊子,總想著左擁右抱,當真是貪得無厭,無賴至極!”


    她翻過身,卻見枕頭旁放著一本薄薄的冊子,書皮上歪歪斜斜寫著“生男寶典”幾個大字。


    李莫愁心裏一喜,暗自啐道:“這粗胚!果然大字不識幾個!”


    翻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餘寵,賴母師之典訓……”


    原來竟是《女誡》的內容。


    書中包含“卑弱”“夫婦”“敬順”等諸多篇章,意在教導女子做個溫柔體貼的“良家婦女”。


    在易逐雲這個“無恥之徒”眼中,此書無疑是千年以來女性智慧的“結晶”。


    他認為後世之人,為了讓女子如同男子一般出來“當牛做馬”幹活,竟沒能“辯證”看待此書,反而將這部“老祖宗的智慧”批得一文不值,實在是“可悲可歎”!


    李莫愁自然讀過書中內容,隻是那時她還是個“小仙女”,隻覺書中所言皆是無稽之談,毫無道理可言。


    時光流轉,世事變遷,此刻莫愁已然為人婦,再看這書中內容,對照自身,卻有了另一番感悟。


    看著看著,竟覺書中所言頗有道理!


    李莫愁心想:“此書將道家以柔克剛的理念貫徹始終,堪稱禦夫智慧的結晶啊!若女子真能做到書中所寫,哪個男子能不心醉神迷?哪個男子還會去胡作非為?”


    忽然間,她心頭微微一顫:“哎喲,那程英不正是如此嗎?簡直就像是從這書裏走出來的女子!怪不得雲兒對那小妮子念念不忘,為了她,差點拋下我這個大著肚子的媳婦……”


    想到此處,心中一陣酸楚,不禁責怪自己當初對他又打又殺,還差點廢了他的武功,才致使局麵徹底失控。


    她匆匆翻看了兩篇內容,便將書擱在一旁,喚三個徒兒過來陪自己說笑逗趣,給自己推拿按摩。


    三個徒弟發覺她說話語氣變得柔聲細語,均感驚奇不已,尋思:“難道師父就此轉了性子?”


    李莫愁被三個徒兒服侍得渾身舒暢,困意漸漸襲來,便吩咐道:“把燈滅了,都睡吧!”


    四人於是滅了油燈,一同睡下,彼此心照不宣。


    片刻之後,易逐雲果然來了,他輕咳一聲,竄上床去,從後麵抱住莫愁。


    卻聽莫愁輕喚一聲“老公”,手背還被莫愁輕輕親吻輕咬,他隻覺心裏一麻,好不動情,手指在莫愁唇上輕輕撫摸,卻又被莫愁輕輕咬住。


    易逐雲暗喜:“難道心理暗示計策起作用了?”


    在莫愁脖子上親了幾口,隨即雙手施展“蝶舞花間指”絕技,盡心盡力為懷孕的莫愁按摩推拿,以防她“抽筋”。


    莫愁隻覺渾身放鬆,情動似火,微微向他貼近,扭過頭去與他親吻,卻又覺得不甚方便,便轉過身,大肚子抵著他的肚子,喚著愛稱,讓他躬身過來親嘴咂舌。


    其餘三個娘子聽到他們親吻的動靜,也不禁心頭發熱。但畢竟是師父,她們也不敢太過放肆。否則以洪淩波的性子,定要上去用纏鎖之技鎖住易逐雲。


    聽了一會兒,便聽莫愁問道:“可以嗎?”


    易逐雲道:“當然可以,隻是不能太激烈。”


    莫愁啐道:“賊子,我又被你騙了。”


    易逐雲道:“愛你才騙你,時間緊迫呢,還有三個等著呢。”


    莫愁罵道:“你就知道胡來,色是刮骨鋼刀,我若不看著你,真怕你早早把身體搞垮了。”


    易逐雲笑道:“你便是那最鋒利的鋼刀,卻也刮不動夫君這玄鐵般的腰!”


    耶律燕忍不住笑出了聲,洪淩波和完顏萍心裏雖覺好笑,卻強忍著沒笑出來。


    忽然間,地板竟微微晃動起來,恰似地龍翻身一般,而且晃得愈發厲害,三人大驚失色。


    片刻間,洪淩波隻覺手臂被人抓住,一下就被拖了過去。


    易逐雲叫道:“師姐,師父腿抽筋了,快幫忙推拿一下。燕兒、萍兒,你們也快來幫忙。”


    洪淩波伸手摸到莫愁左腿,卻發覺這腿並未抽筋。


    易逐雲道:“師姐去給師父推手臂吧。”


    耶律燕道:“要點燈嗎?”


    易逐雲道:“來不及了,趕緊的!”


    耶律燕和完顏萍趕忙爬過去,屋裏黑黢黢的,瞧不太清,一人抓住莫愁一條腿,便按壓推拿起來。


    耶律燕一邊推拿,一邊關切問道:“師父,您咋樣了,力度夠不,要不要再使點力,疼不疼啊?”


    莫愁啐了一口,卻不答話。


    易逐雲則緊緊抱住莫愁雙腿,雙臂上下推拿,忽地又叫道:“哎喲不好,燕兒、萍兒,我腿也抽筋了,你們快幫我推推。”


    耶律燕和完顏萍發現師父的腿已然不抽筋了,屈伸自如,想必是好了。


    莫愁試了幾下,竟蹬在易逐雲臉上、胸口來迴踩蹬,顯然已無大礙。


    易逐雲卻不在意,隻顧給莫愁推拿。


    四個徒弟盡心盡力,莫愁隻管享受徒兒們的孝順,連動都不用動,輕輕鬆鬆、舒舒服服地便睡了過去。


    易逐雲這才與三個娘子躺在一起,低聲說道:“事師之猶事母也。”


    三個娘子都鬆了口氣,各自低聲輕笑。


    易逐雲怕吵醒莫愁,偷偷把每個娘子都親昵寵愛一番,便過去抱著她睡了。


    次日清晨,丐幫弟子前來相請洪淩波,言道大批蒙軍已至漢水北岸安營紮寨,輕騎四處出沒,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洪淩波雖然不悅,但身為丐幫幫主,自是不能袖手旁觀。當即領了耶律燕與完顏萍出了朱家,又去客店喚上侯通海、靈智上人與耶律齊,一行人直奔樊城內丐幫營地。


    洪淩波手持打狗棒,步履如風,領眾而入。群丐見幫主信物失而複得,無不歡欣鼓舞。


    有人高唿:“魯幫主在天有靈!”


    “梁長老、簡長老在天有靈!”


    “韃子必敗!”


    “韃子必敗!”


    群丐熱淚盈眶,齊聲呐喊,喊聲震天!連一旁全真教營地裏的道士與一眾武林人士,也紛紛前來圍觀。


    洪淩波行至營地中央,命人取來桌案。


    耶律燕展開一卷白布,隻見朱砂大字赫然在目。許多丐幫弟子不識文字,洪淩波目視侯通海。


    侯通海高聲念道:“日月昭昭,山河為證,蒙韃無道必遭天誅!”


    群丐掌聲如雷,齊聲喝彩!


    完顏萍隨即展開另一幅白布,侯通海拔刀在手,朗聲道:“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蒙韃才罷手!”


    群丐情緒愈發激昂,刀劍紛紛出鞘,鐵棍木棍拄地作響,喊聲震天動地。


    營地四周的武林人士見狀,亦不禁熱血沸騰,隨之高聲呐喊。


    待喊聲稍歇,洪淩波將打狗棒高舉過頂,朗聲道:


    “蒙古韃子屠戮我同胞,血債累累,難以計數!


    河北道上行走三日,竟不見一個活人!


    中都城破之日,六十萬屍骸堵塞城門!


    西夏中興府慘遭屠城,三十萬生靈塗炭,連黨項皇陵亦被掘開,屍骨曝露於野!


    保州城破,僅留三百匠戶,其餘男女老幼,盡遭屠戮!


    關中、河東、河北、中原、河湟一帶,黃河岸邊原本有五千萬百姓,如今十成之中已喪七成!


    若襄陽失守,江南稻田之中,必將插滿蒙古韃子的拴馬樁!”


    她聲音洪亮,語氣鏗鏘,眾人聽罷,無不熱淚盈眶。丐幫弟子熱血沸騰,恨不得立時與韃子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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