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還在給災民施粥。


    蕭野正在帶兵巡邏,看起來治安還算穩定。


    隻不過柏曦眼尖地看見蕭晟和姬瑤站在一起,像是在討論著城市布局怎麽安排。


    看起來也算是郎才女貌,很是登對。


    柏曦和殷野地方比較隱蔽,一般人是看不見他們的,所以有些人路過他們麵前時說出來的話也就不過腦子隨心所欲。


    “瘸子配殘花敗柳還真是天生一對,都很髒啊。”


    “還有不少人覺得他們是金童玉女,嘖,真是白白糟蹋了這好詞。”


    “嘿嘿,你們知不知道我曾經也是睡過那個姬家大小姐的,那身皮肉真是妖豔入骨,在手裏來迴摸一下,那叫一個細膩光滑,讓人愛不釋手。”


    “要我說啊,他們最好是在一起,那可是我們整個京城的笑話。”


    “這蕭公子也不怕得髒病。”


    “哈哈哈,不過這說出去,我們也算是睡過一品夫人的人了,多驕傲呀。”


    “哈哈哈……”


    就在他們說著這些汙穢汙言穢語時。


    一聲帶著嘲諷的聲音從他們的頭頂響起。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得到了他人的幫助,居然還好意思在這兒說這救命恩人的不好。”


    “你們說這些言語真不怕從天而降一道雷把你們劈死嗎?”


    “哦,你們當然不怕,畢竟你們的臉皮已經厚成了這個樣子。”


    “雷估計都劈不開你們的臉皮。”


    樹下的人聽見這句話,猛地一抬頭。


    看見的就是在樹上端坐的仙姑和她的神獸。


    仙姑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看著他們的時候,甚至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厭惡,讓他們有些膽戰心驚。


    他們敢在背後這麽說蕭晟和姬瑤,卻不敢當著仙姑的麵繼續說那些肮髒的言語。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聽見仙姑繼續說道:“我還以為你們真不怕天打雷劈,你們的膽子也不過爾爾?”


    “怎麽有膽子在背後說別人,卻沒有膽子正視自己嗎?”


    “像你們這種下水道的蛆蟲,就應該老老實實地呆在下水道裏,而不應該出來嚇人。”


    柏曦的話說得那叫一個難聽,根本不管這些人能不能承受得住。


    她還覺得自己還算留有口德。


    這要是季螢草來這,估計早就破口大罵了,哪裏還給他們在這聽訓的時間。


    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貨就應該死!


    這些人被柏曦罵了個狗血淋頭,紛紛作鳥獸般散去,不敢迴答。


    那些一直跟隨著仙姑的腳步來到這裏的百姓,自然也聽見了,他們在那裏放肆侮辱兩位英雄的話語,更加怒不可遏。


    脾氣暴躁的嬸兒,已經開始對著他們辱罵起來。


    大多數的人都是講道理的。


    才不會像他們這樣,沒臉沒皮。


    “我看你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在這兩位麵前說這些言語。”


    “哪天來到雷劈死你們!讓你們在京城之外生活個十天半月的,看你們的嘴還會不會這麽髒!”


    “要我說姬小姐的賑災糧就不應該給你們這些人,一群蝗蟲。”


    那些人的家屬也抬不起頭來,頂著月色到處亂跑。


    而柏曦一抬頭,就看見從房屋裏走出來的姬瑤。


    她的臉上沒有笑意,也沒有悲傷,甚至連憤怒的情緒都沒有。


    皎月打在她的臉上,像是聖潔的薄紗。


    她也聽見了那些人的話,看著屋外的人都垂下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嬸兒開口想要勸她,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安慰的話從何說起。


    最後還是姬瑤自己開口說了句:“我並不覺得我很髒。”


    “我也不覺得,蕭晟以後會成為累贅。”


    “有的人仗著自己是健全的身體,肆意辱罵殘缺的人。”


    “有的人又認為女子的羅裙之下才是最高尚聖潔的地方。”


    “在我看來,這都是在放屁。”


    “仙姑說得對,他們就是陰溝裏的老鼠看不得光。”


    “不會把這些話語放在心上,你們最好也不要讓我聽見,接下來還有些人嘴裏吐出這些字眼。”


    “不然我可不會饒了他。”


    說完,姬瑤關上了門。


    外麵的吵鬧似乎與她再無關係。


    隻有柏曦看見了她顫抖的手。


    以及在院子裏,緊緊抱住姬瑤的蕭晟。


    苦難不會綻放美麗的花朵。


    但苦難之中相互擁抱的靈魂可以看見光明。


    並不是值得歌頌的事情,但也算是苦中作樂。


    柏曦看了兩眼,剛剛購買到心儀雙麵繡的興奮在此刻消失殆盡。


    百般無聊地迴到了超市,關門休息。


    隻有殷野發現柏曦的不高興。


    他走到柏曦的身邊,無聲地陪伴。


    柏曦想了想,開口說了句:“說來也好像得到便利的人,永遠不會覺得自己得到了便利。”


    “他們似乎以為單憑自己就能擺脫困境,然後對幫助自己的人,用最惡劣的語言來形容他們。”


    “雖然我知道不能從別人的嘴裏知道事情原貌,但明確地看著他們的行動,我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殷野知道,柏曦並不是想要答案。


    她隻是想要緩解一下剛剛得到的那些負麵消息。


    但殷野也見不得她這麽為難自己,於是開口說了句:“他們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的那些人看透了他們。”


    “傷害已經造成了那些流言蜚語,可傷人。”


    殷野沉默片刻:“你也知道那些都是流言蜚語。”


    “他們的認知隻能看見眼前所看見的一切,等世道慢慢變好,女子的思維越發開放,她們的眼界越發廣闊。”


    “就會知道今日所擔憂的一切不過是漫長人生中的滄海一粟,不足掛齒。”


    “你現在所憂愁煩心的事情也會迎刃而解。”


    柏曦轉過頭,看了一眼殷野,有些奇怪地問道:“你是在安慰我嗎?”


    殷野點點頭,那雙金色的眼睛帶著漫天星辰,而眼中隻有小小的柏曦。


    “是的,我在安慰你。”


    “不要難過了。”


    “別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這樣隻會讓那些歹徒更加開心。”


    “別難過,別迴頭,向前看。前路光明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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