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的二樓上,蘇無憂飲了一口茶,抿了抿唇,慢慢地放下了茶杯。她一直看著樓下的行人。不到半個時辰,街上又恢複如常。惟有那片被清洗過的青石板路上的潮濕,是留下的痕跡。


    在眾目睽睽下,孔老三死得不明不白。正如姚郎中所說,孔老三是個潑皮無賴,他的死對其他人來說也算是解脫。那些被他欺負過的人,都有嫌疑。


    隻是兇手的膽子真得很大,在青天白日行兇殺人。蘇無憂迴想了發生的一切。孔老三一開始肯定是要碰瓷他們的馬車,訛他們錢。孔老三是那個時候中的毒,還是後來中的毒呢。


    小蓮和李捕頭一起上了二樓。


    李捕頭先給縣令大人行禮,然後給蘇無憂稟告:“大人,屬下已經問過了那些人。他們之中有很多人都認識死者。死者名叫孔老三,是一個地頭蛇。他常在這裏坑蒙拐騙,也因為這個是牢裏的常客。他得罪了不少人,甚至今天一大早就在附近逛遊,想來是尋找下手的目標。他選中了大人的馬車。隻是李大叔及時停住了車,沒有讓他得逞。”


    後來的事,李捕頭也詢問了他們。他們一開始以為是他裝的,也不敢上前。隻是後來的發展讓大家都始料未及。


    蘇無憂道:“他們說得,我們也看到了。一開始他隻是趴在那裏一動不動,後來卻打滾兒。其實那個時候,我和小蓮也下了馬車。但是周圍的人太多了,我們也沒有注意到其他。李捕頭,我們現在先去孔老三家看一下。”


    他們別無所獲,隻能先去一趟孔老三家。


    孔老三家就在附近,從街上向東直走,再拐幾個彎就到了。空老三家就在小巷子裏的第三家。他家不大,隻有三小間。家裏比較簡陋,也沒有值錢的家什。


    蘇無憂他們三個人分開檢查起來。蘇無憂和李捕頭一無所獲。小蓮拿著一小片紅色的紙跑了過來:“少爺,你看我找到了什麽。”她把那一小片紙遞給蘇無憂。


    蘇無憂接過紙,覺得似曾相識,忽的想到了早前那具屍體身上帶著的紅色請柬。這一小片紙難道也是請柬。她道:“小蓮,你是在哪裏發現的?”


    “少爺,我是在那邊的灶下發現的。”


    “那我們隨你一起去看看!”


    蘇無憂來到廚房。廚房到處都是厚厚的灰塵,顯然孔老三根本不做飯。隻有在灶下有燒過東西的痕跡,也沒有做飯的痕跡。顯然,孔老三在這裏燒過東西,而且燒的可能就是請柬。他燒的時候可能因著急或者其他漏掉了一小片。


    蘇無憂把那一小片紙收好道:“李捕頭,你帶著其他捕快詢問孔老三的鄰居們,看看有沒有別的線索。我有事要迴衙門。”她要迴衙門確認一下,紙片是不是和請柬一樣。


    “喏!大人放心,屬下馬上去查!”李捕頭應道。


    李車夫早早等在附近,等自家大人上了馬車,就往縣衙趕。這次他更是加倍小心,把馬車趕得又快又平穩,心裏也念叨著可別再出來一個像剛才那樣的不長眼的家夥。


    好在一路平安順遂,沒有再出現攔路虎。


    縣衙一天遇到了兩個案子,縣學也籠罩在一片陰雲之中。


    昨晚,林文傑他們迴到了學舍。林文傑馬上向徐良詢問了賈金寶住在哪間,馬上就去尋找。他來到了賈金寶的屋子,詢問賈金寶的同住之人:“這位學子,賈金寶有沒有迴來過?”


    那個學子被林文傑吵醒後,心情特別差,正要發火看到了陰沉著臉的林文傑,忍住怒火小聲道:“沒有。從吃過晚飯後,就一直沒有見到過他。”


    “嗯,我知道了!”林文傑說完,就急匆匆地往自己屋子裏跑。


    “奇奇怪怪!擾人美夢·····”那個學子小聲發著牢騷,重新關上了門。


    林文傑心煩意亂地迴到自己的房間。房間的燈一直亮著,唐笙一直等著林文傑。


    還沒有等林文傑敲門,門就打開了。唐笙見他滿臉愁容,於是上下打量林文傑,見他沒有受傷,就放下心來。唐笙道:“你這一身狼狽,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林文傑重重地拍了拍桌子道:“別提了!我,唉!”他一副落水狗的模樣,沮喪極了。


    唐笙輕聲道:“文傑,你先別唉聲歎氣的,到底出了什麽事?你得先告訴我,我才能幫著你一起想辦法。”


    林文傑道:“嗯,是這樣的,我不是······”他把從自己出去遇到的一係列事詳細地講給了唐笙聽。唐笙聽後道:“你的意思是那個賈金寶不見了。”


    林文傑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糾結道:“不知道。我也說不好。你說他們幾個人是一起跑的,按理說應該跑不了太遠。可是,我們都沒有見到他。他也沒有迴來。你說他會不會?”林文傑想到最差的情形就是賈金寶也許死了。


    “等等,你先不要往壞處想。嚴夫子不是帶著其他人在找人嗎?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找他呢。”唐笙怕林文傑鑽牛角,於是寬慰他。唐笙自己其實也覺得賈金寶可能遇到危險了。


    “也許是我想得太多了。”林文傑說完又對唐笙道,“唐笙,李管事他們是你找來的吧!”


    唐笙點頭道:“沒有辦法啊,你說出去溜達一趟,結果一去不返,很晚都沒有迴來。我擔憂你,怕你出事,就去找了溫畫師。溫畫師讓我迴來在這裏等著,如果你迴來了,就讓我去告訴他。”


    林文傑疑惑道:“李管事他們怎麽知道我們在老縣學啊?”


    唐笙道:“我也不知道,等明天問問溫畫師就知道是怎麽一迴事了。對了,你還是去洗漱一下,趕緊休息吧!明天還有事要做呢!”


    林文傑看了自己這髒兮兮一身,起身先去梳洗。


    可惜的是,事情沒有朝著期望的發生,賈金寶不見了。李管事帶著人把整個縣學找了一個遍,也沒有尋到賈金寶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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