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老爺訕訕然道:“大人,你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小人會配合好大人查案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趙家老爺要是再推三阻四就說不過去了。


    蘇無憂道:“趙老爺,你講一講關於王惠娘的事吧?”


    趙家老爺道:“大概十四年前,小人當時十八歲,寡母見小人的年紀也大了,於是托媒人給小人尋了一門親事。小人與王家姑娘見了麵,覺得還可以。父母雙方就定下了婚事。半年後,又解除了婚約。其實,小人和王家姑娘也沒有見過幾麵,再多的也就不知道了。”


    蘇無憂問道:“你們家為什麽要和王家解除婚約?”


    趙家老爺道:“不瞞大人,寡母一開始挺喜歡王家姑娘的,後來聽說了王家的家事後,就不樂意了。小人根本拗不過自己的娘,也就同意了。”


    蘇無憂笑道:“趙老爺真是孝順。”


    蘇無憂的笑讓趙老爺難堪得不行。趙老爺賠著笑臉道:“大人說笑了!”


    蘇無憂道:“後來,趙老爺你和王惠娘還見過麵嗎?”


    趙老爺道:“沒有!大人,我們兩家鬧成那樣,怎麽會再見麵呢?”


    蘇無憂道:“那王惠娘死得那個時候,你在哪裏?”


    趙老爺一臉不可置信,激動地說道:“大人,您這是什麽意思?您懷疑小人殺了王家姑娘。小人為什麽要那麽幹?”


    蘇無憂道:“趙老爺,你無須激動,隻是調查案子?”


    趙老爺想了想道:“那時候,小人在家。”


    蘇無憂又隨意地問了幾句,就起身給趙老爺告辭。趙老爺送蘇無憂他們到門口,一直目送他們離開才迴了宅子裏。趙老爺來到了後院,徑直進了一間屋子。


    屋子裏典雅精致。一位穿著華服的女子正端坐在一麵銅鏡前梳妝打扮。女子透過銅鏡看到趙老爺在她身後。她放下眉筆,轉過身來,望向麵無表情地趙老爺,突然笑了起來。


    離開趙家宅子後,蘇無憂他們又讓曾然帶著他們去了其他幾起受害女子的家裏。但是十年了,物是人非,其餘的不是搬走了,就是沒有了任何痕跡。七位受害的女子年紀都是二十多歲左右,除了王惠娘留下的線索多一些,後麵的女子大都是外出後失蹤,後被殘忍殺害棄屍。


    蘇無憂他們一行人一天下來累的不行,收獲也不多。蘇無憂他們隻好明天繼續接著查。蘇無憂也讓曾然明早在衙門門口等著他們一起去。


    曾然向蘇無憂承諾準時到,才離開了縣衙。曾然一路晃晃悠悠地來到了小巷附近的一家麵攤,坐在板凳上要了一碗素麵。麵攤的攤主笑著道:“曾小子,先坐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攤主麻利地揉麵擀麵條。


    曾然道:“嗯,李大叔,不著急,你慢慢來!”他坐在板凳上,望著街上的行人發呆。


    李大叔把一碗熱騰騰的麵條放在了曾然麵前道:“曾小子,趁熱吃吧!”


    曾然道:“嗯!”他開始吃起麵條來,也不知道是因為麵條的熱氣,還是想起了從前的往事,眼角有些濕潤。他三下兩下就吃完了麵條,把錢放下就走了。


    李大叔抬起頭望著離去的曾然,歎息了一聲,又繼續做起買賣來。


    墨石一直跟著曾然,見他迴了屋子才離開,迴去向南宮瑾稟告。


    晚上,蘇無憂迴想著查到七位受害女子的情況,不由地輾轉反側,於是起來披上外衣,來到了窗戶前,打開窗戶望向遠處的月亮。她將所有的思緒拋開後,才重新關好窗戶去休息。


    一夜過後,蘇無憂他們幾人聚在了一起。蘇無憂道:“昨天,我們查訪了十年前的七位受害女子的情況,也有了一些收獲。我們先來談談你們是怎麽想到,然後看一下接下來該怎麽查?”


    落星野道:“聽人們迴憶所說的,這些被害的女子其實性格很相似,屬於溫柔嫻靜的女子,還有非常能幹。我覺得兇手不是隨便選擇的,這也許是他特意選得。”


    林文傑可惜道:“還有她們都是雨天被賊人擄走了,然後被兇手殺害了。兇手做得幹淨利索,顯然是有計劃的,不是臨時起意。”


    南宮瑾道:“大人,你是怎麽想的?”


    蘇無憂道:“落師姐和林捕快說得都有理。十年前的七起案子,唯一留下線索最多的就是王惠娘的案子。其他的因為種種原因,所知甚少,隻有案卷上那寥寥幾筆。我覺得還是要重點兒查王惠娘的案子。我們分開查。”


    落星野他們點了點頭都同意蘇無憂的安排。蘇無憂道:“今天要查的是後來七年的十四位受害的女子。我們分開查。”


    落星野他們負責查前麵七個。蘇無憂他們負責後麵七個。查完後,他們在衙門匯合。


    蘇無憂他們一出門就見到了蹲在角落的曾然。曾然見到蘇無憂他們出來馬上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跑了過來。


    墨石趕著馬車也來到了他們跟前。曾然見到隻有他們四個,很有眼色沒有張嘴問東問西。蘇無憂和南宮瑾上了馬車裏麵。墨石指了指旁邊示意曾然和他坐在一起。


    蘇無憂他們要查的七位被害女子,除了最後一位不知道住址,其餘六人住的地方都比較分散。曾然確實很熟悉城裏的路,無論蘇無憂想去哪裏,他都能給他們尋到一條近路。他們今日查的速度就比較快了。


    六位被害女子跟之前的女子一樣的性格。最為明顯的還有一點兒,是他們之前忽視的,那就是幾乎每個女子都心靈手巧,會刺繡。


    唯有最後一位姑娘,也是其中年齡比較小的,死得最慘的一位。她連是誰都無人知曉,隻是知道她的屍體被遺棄的位置。


    蘇無憂他們趕在中午之前來到了屍體被發現的地方。那是位於城南的一個亭子,之前因為亭子離著月老廟很近,經常有人來此休息。


    蘇無憂他們的馬車隻能留在月老廟附近,到不了亭子。墨石留下來看著馬車。蘇無憂三人沿著小路來到了亭子。亭子周圍有著枝繁葉茂的樹木。蘇無憂沿著小路來到亭子前,抬頭看到了亭子的名字是芙蓉亭。


    蘇無憂他們拾階而上,來到了芙蓉亭。蘇無憂想到案子發生的時間,環視周圍,知道了為什麽就算是有人來此棄屍,也無人發覺的原因,這個亭子的位置十分隱蔽。


    蘇無憂注意到曾然的失態,之前曾然話很多,到了芙蓉亭卻一句話都不說,很反常。蘇無憂和南宮瑾對視一眼。


    蘇無憂道:“曾然,你的臉色很差,是不舒服嗎?”


    曾然心不在焉道:“大人,小人確實有點兒不舒服。不過不礙事的。小人不用理會小人。”他以為自己能做到麵不改色,但是高估了自己。他一站在這裏,就被憤怒、恐懼、無奈包圍了。


    他覺得自己難受的要死,於是握緊了拳頭,克製自己,就在他快要受不了時,聽到縣令大人道,“我們走吧!”他如釋重負,迫不及待地跟著蘇無憂他們離開,甚至不敢迴頭看一眼芙蓉亭。


    蘇無憂他們沒有迴馬車,而是去了月老廟。蘇無憂體諒曾然:“曾然,你既然身體不舒服,就迴到馬車那裏等我們。對了,你告訴墨石,我們先去一趟月老廟,讓他再多等一會兒!”


    曾然蒼白著臉道:“大人,小人記住了。”他虛弱地沿著小路往停放馬車的地方走。


    蘇無憂和南宮瑾二人一起去了月老廟。一走到月老廟就被那掛滿了紅色布條的姻緣樹。蘇無憂和南宮瑾站在姻緣樹下齊齊望向隨風飛舞的紅色祈福的帶子,不由得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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