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說到李羿當著建州百姓的麵鞭打力擔山,結果一場大雨把觀眾都澆跑了,那麽接下來的故事會如何發展呢?讓我們一起往下看。
就算下著大雨,沒有觀眾,李羿還是抽了力擔山整整一炷香的時間,這自然是在泄憤。火消了之後,他又用藥師法門幫力擔山療傷,這一幕感覺和地藏菩薩抽牛頭馬麵很像,這就是潛移默化的影響。
李羿拽著一臉不情願的獨龍牛進到岩拉娜的小院,然後把他拴在樹上淋雨,當然了栓他用的可不是普通的繩子,而是縛靈鎖,這也是李羿對他臨陣反水的懲罰。
推門進屋,岩拉娜上前問道:“死了多少人?”
李羿一進屋就開始脫太陰甲,這讓岩拉娜不知是該光明正大地看好,還是假裝正經偷偷摸摸地看了。李羿一邊換儒袍一邊說道:“還好,因為我沒讓那些人太早絕望,所以蠱神意誌來得晚,粗略估計平民死了四千,重傷三千。”
“那岩氏一族……”
“除了你沒有活口了。”
“你連那些孩子也殺了?”
李羿搖頭歎道:“蠱神意誌降臨引發蟲變,那些孩子是被戰鬥波及的,你可以出去看看,領主府就剩你這一間完整的房子了。
對了,蠱神試圖轉移四禦王蠱,但沒能成功,你從你阿爸的書稿中找出對付四禦王蠱的法子了麽?”
岩拉娜搖頭道:“還沒,我靜不下心來。”
“正常,外麵打成那樣,你又什麽也做不了。現在打完了,你應該可以靜下來了吧?”
“我想替他們收個屍……不知道可不可以?”
“不必了,外麵的屍體我都處理完了,殘垣斷壁中的花草樹木便是岩氏一族的屍身所化,你若要祭奠,給那些花花草草澆澆水便好。”
李羿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雨,搖頭笑道:“不過現在外麵雨這麽大,好像也沒有澆水的必要了。”
岩拉娜臉上流露出一絲失落,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這麽久,岩氏一族被滅門,她又怎能做到無動於衷呢。
李羿坐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嵐澤的臉頰,雖然沒看岩拉娜,但多少也能理解她的心情。
於是,李羿開口道:“這樣吧,今晚我讓力擔山在城中巡遊,用幽冥青燈指引亡魂進入幽冥界,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這樣一來,你就能沉下心來研究你阿爸留下的書稿了吧。”
岩拉娜點了點頭,突然問道:“洪娜姐呢?她怎麽樣了?”
“我去找她的時候,她已經不在我打暈她的地方了,應是走了。怎麽,她也參與了四禦王蠱的煉製麽?”
“不可能的,四禦王蠱的煉製之法不會傳給外人。”
“就算她嫁入岩家也不會麽?”
“不會,最多就隻能幫忙做些前期準備,關鍵的步驟肯定不會讓她參與。”
“那就好,建州的蠱師,可就隻有她這一個活口……”李羿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驚唿道:“不好,倘若蠱神用她把四禦王蠱轉移走那可就遭了!你之前說幫我打探闞金的藏身之地,你可打探出來了?”
岩拉娜遞給李羿一隻蟲子,隨即說道:“等到雨停了,你跟著這隻蟲子就能找到之前岩磊與闞金見麵的地方,那裏有可能是他的藏身之處。”
李羿看了一眼窗外,搖頭歎道:“那就隻能這樣了。打了一晚,我也累了,不介意我在你這睡一會兒吧?”
“不介意,隻不過,我這隻有一張床,你想睡就隻能和嵐澤擠一擠了。”
“不用,嵐澤需要休養,我睡覺不老實,再打擾她休息就不好了。”李羿指著中廳的空地說道:“我就在這對付一下得了。”
“外麵那麽大的雨,地上潮,怕是不妥吧?”
李羿揮出一掌推開桌椅,然後從麻布袋裏把自己的金絲楠木豪華大床拿了出來,上麵的被褥枕頭都是景欣置辦的高檔貨。
岩拉娜看著他的豪華大床不禁嘀咕道:“你管這個叫對付一下?”
李羿裝作沒聽見,脫去外袍說道:“我睡覺不穿衣服的,岩姑娘,非禮勿視啊!還有我睡覺沉,你也不必太拘束,不用擔心吵到我。”
岩拉娜點了點頭。
李羿躺好,抻了個懶腰說道:“忘了告訴你,我有起床氣,雖然不怕吵,但若是真吵到我,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你可別怪我。”說完就蒙上了被子。
岩拉娜沒搞懂李羿為什麽要跟自己說這個,就在桌案旁繼續翻看書稿。沒過多久,就聽到了李羿沉穩的唿吸聲,與鼾聲不同,這是七魄中氣魄強大的表現。
岩拉娜輕手輕腳地走到李羿床邊,這才發現他的大床竟然把門堵死了,這顯然是不讓自己出去的意思。李羿這麽做是因為岩拉娜身上的情蠱和心蠱可都沒拔呢,蠱神完全可能操控岩拉娜,而她自己可能都意識不到。
李羿也是在查覺洪娜可能有問題的時候才想到的,岩拉娜連自己的族人都不在乎,怎麽會在乎一個外人?他懷疑從那時候開始蠱神就在準備後手了。
事實上,李羿的猜測沒有錯,岩拉娜確實受到了蠱神的影響,這才會在李羿麵前替洪娜求情,他對岩拉娜說的那些話,正是為了警告她不要擅自行事。
四禦王蠱被供養在一間地下密室,外有結界,內有機關。想要轉移四禦王蠱,除非王蠱自己想動,否則隻有岩氏族人才能將它帶走,而之前的那個洪娜正是蠱神為了支走李羿而布下的迷煙。
此時,岩拉娜的行動,並非完全出自她的自我意識,而是蠱神引導的。但這種引導不能太刻意,導致岩拉娜意識到自己被控製或者讓李羿識破,比如冒雨出行這種事,身為大小姐的岩拉娜是肯定不會做的。
岩拉娜無奈地坐迴桌邊,繼續看書稿,但蠱神讓她沉不下氣,靜不下心,這就不刻意,哪個剛被滅門的人能夠平心靜氣地看書啊?她看著窗外,焦急地等待著雨停,轉頭看向酣睡的李羿,突然計上心來,不是岩拉娜,而是蠱神草害。
蠱神察覺到李羿對岩拉娜起了戒心,從昨天開始,她都沒辦法單獨行動,想要博取這個好色之徒的信任,投懷送抱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岩拉娜來到李羿的豪華大床邊,正在猶豫要不要用情蠱催情,先是一聲驚雷炸響,隨後院裏的力擔山發出一聲長叫,嚇得岩拉娜後退數步,再看床上,李羿竟然消失不見了!
不等岩拉娜轉身,她人便暈倒在床上。李羿將她擺好,脫去外衣,隨即開始拔蠱,為了不把床褥弄髒,特意用火封住傷口防止流血。
拔除蠱蟲之後,李羿看著岩拉娜後頸和背心上兩道長長的傷疤,搖頭歎道:“這麽美的後背,穿不了比基尼怪可惜的。等嵐澤醒了,讓她幫你去疤吧,就是還得遭迴罪,不過身為女人,你應該能忍。終於可以好好地睡一覺了。”
李羿躺迴床上,對窗外的力擔山喊道:“好好看院子,別讓人來打擾我睡覺,聽到沒?”
“那你倒是把我解開啊!”
“那可不行,對你的懲罰還沒結束呢!”
“不是,你要罰到什麽時候啊?”
“罰到嵐澤醒!”
哞!力擔山發出一聲極其不滿的長嘶,肯定是在用牛語罵人,罵得還相當的髒。幸好李羿聽不懂,不然高低得再抽他一頓。
大雨持續了一天,快到傍晚時分才停下,夕陽的餘輝顯然趕不走街路上的泥濘,同樣也照不暖那些劫後餘生,建州百姓的身心。
不過,照進岩拉娜的小院,力擔山哞了一聲,因為大雨替他卸了妝,身上很不舒服,被夕陽這麽一照,暖暖的,很是愜意。
力擔山的叫聲倒是驚醒了岩拉娜,她發現自己光著上半身趴在李羿身上,臉上剛泛起一絲潮紅,脖頸和背心傳來的痛感立刻讓她認清了現實,自己的蠱沒了。
岩拉娜用幽怨的眼神看著李羿,也不知她是因為沒了蠱蟲而惱怒,還是因為別的什麽。適應背後的疼痛之後,她想要挪挪身子,但又有點舍不得這種肉肉貼肉肉的滑膩之感,就僵在這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腹中饞蟲可不能用拔蠱之法來解決,除了喂飽它們,沒有別的選擇。話說這咕嚕咕嚕的叫聲可不是從岩拉娜肚子裏傳來的,美人怎麽可能這麽粗鄙呢!粗鄙的自然隻能是武夫,她身下的那個粗鄙武夫。
岩拉娜嚐試著起身下床給那個粗人做點什麽,但背後的疼痛讓她別無選擇,不過她的嚐試卻驚醒了李羿。見李羿有了動靜,岩拉娜立刻倒頭裝睡,享受最後一點溫存。
李羿伸手揉了揉眼睛,抻了個懶腰,隨後就把手搭到了岩拉娜背上,偏偏碰到了她的傷口,後者自然給出了應激反應抽動了一下。
“既然醒了就別裝了!餓了,得搞點東西來吃。”
岩拉娜伸手撫摸著李羿的胸膛,閉著眼睛說道:“領主府都沒了,這還能有什麽吃的。”
“不還有頭牛嘛!”
岩拉娜驚訝道:“你不是想吃他吧?”
李羿笑道:“你看他膘肥體壯,切點肉下來烤著吃應該相當美味,而且無傷大雅!”
“你吃吧,我是不敢吃他的肉。”
“這有什麽不敢的,你們連蟲子都敢吃!還怕吃他?”
岩拉娜白了李羿一眼,後者笑著把她扶了起來。李羿起身之後穿好衣服,又把岩拉娜按迴床上,直接把床抬起把門讓了出來。李羿出門生火做飯,很快小院裏就傳來了烤肉的香味,以及力擔山一聲接一聲的鳴叫。
“你真割他的肉吃啊?”岩拉娜看不到院中的情景,趴在床上對著門喊道:“你要不要這麽狠啊?”
李羿笑道:“人不狠站不穩呐!再說這不是沒什麽吃的了嘛。”
“那你能不能別讓他叫了,聽得我的心裏發慌。”
李羿瞪向力擔山,後者立刻收聲。力擔山叫自然不是因為李羿割了他的肉,而是因為李羿當著他的麵烤牛肉,他叫也是在牛語問候李羿的家人,沒辦法,他又不敢當麵用人語罵他。
撒上孜然和芝麻,這烤肉的香味饞得力擔山都流出了口水,他對李羿說道:“那個,能讓我嚐嚐嘛?”
“笑話,你是牛,吃草的!再說了,剛才你不還罵我來著嘛!”
“那哪能呢?我也不敢啊!再者修成妖身之後,這肉也是吃得滴,你行行好,讓我嚐嚐。”
李羿伸手一指,縛靈鎖解開,迴到他手腕上化作小金鎖。力擔山化作妖身,一臉諂笑地湊到李羿身邊。
“傻站著幹嘛?顯你高啊?”
力擔山立刻蹲到一旁,憨憨一笑,伸手要肉串。
李羿遞了一根肉串過去,但又抽了迴來,調戲道:“不論是從同族,或者你將來要皈依佛門的角度來看,你真不應該吃這個,這樣吧,等下我給你烤點韭菜吃吧。”
“你快別鬧了,你也是佛門中人,你怎麽還吃肉啊!佛門還不讓殺生呢,你昨晚殺的人少了?”
“你懂個屁,這叫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再者,我那是殺人嘛,我那是送他們重入輪迴!”
“我說不過你,你快別廢話了,快給我嚐嚐!我這口水都成溜了。”
“你答應我件事,今晚這肉串管夠。”
“什麽事?”
“幫我跑個腿,去鬱川寨,把小屍妹給我接到這來。”
“我不認路,去不了一點兒!”
“鬱川寨?我倒是知道,要不我跟他一起去?”岩拉娜也被烤肉串的香味勾起了饞蟲,忍著疼痛,穿上衣服,走出屋來。
李羿把原本要給力擔山的肉串遞給了岩拉娜,這可把力擔山氣壞了,伸手就要去爐子上搶。李羿抬手一抓再一擰,勾魂索顯現連接著力擔山的鼻環,後者怕疼直接翻了個身四腳朝天躺到地上。
這一幕可把岩拉娜逗壞了,捂嘴笑道:“你好歹也是二品的妖王,怎麽一點威嚴都沒有啊?”
力擔山不悅道:“給你戴上這該死的鼻環,讓你感受一下靈魂和肉體上的雙重折磨試試!還威嚴,碰上他,我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我!你碰到他也好不到哪去,好好的……”
李羿將一把肉串塞進了力擔山嘴裏,後者立刻把手往腦後一放,翹起二郎腿,有滋有味地嚼了起來。李羿轉向岩拉娜,問道:“還疼嘛?”
“好多了。”
李羿隨手凝氣化物,變出一個木凳,示意岩拉娜坐下。後者坐好,伸手又找李羿要了一根肉串,吃了起來。兩人一牛,就這麽曬著夕陽,吃著烤肉,一句話也沒有。
吃了一會兒,李羿為了緩解尷尬,用眼神示意岩拉娜看自己的腳。後者看了過去,隻見李羿正偷偷地把力擔山下意識晃悠的尾巴往火堆裏放,她立刻捂著嘴,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來。
不多時,力擔山使勁抽著鼻子問道:“什麽東西糊了這是?你是把肉烤焦了嘛?別浪費啊!你這人真是的!”
由於力擔山是躺在地上的,尾巴多少被壓麻了,所以灼燒的痛感來得有些遲緩。待他感覺到,直接嗷的一聲跳了起來,撞開院牆躥了出去,逗得李羿和岩拉娜捂著肚子大笑不止。
“看到沒,這就是你們苗人的蠻牛陣啊!有機會,我再給你表演個火燒藤甲兵。”
“你可真夠壞的了!”岩拉娜突然收住了笑容問道:“你一直都很會討女孩子開心對嘛?”
她迴頭看向屋裏,隨口說道:“以前的嵐澤心裏隻有她的尤哥哥,可咱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怕我勾引你,直接擋在你身前,那時我便知道她非常在乎你。”
李羿投去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一笑,說道:“我們是冤家,三世情緣,她愛我的時候,我不愛她,現在我愛她了,但她卻總放不下她的尤哥哥,若非如此,我早就把她拿下了。誒,正好你心情也不太美麗,唱首歌給你聽吧。”
“唱歌,你還會唱歌?”
“笑話,你出去打聽打聽,我李……我衛樂要是說自己唱歌天下第二,就沒人敢說自己天下第一!”
“我看你吹牛倒是挺厲害。”
“你不信,來!這首歌,送給我自己,送給嵐澤,同樣也送你!聽好了!”
李羿凝氣化物變出吉他,隨後開始彈唱起那首《遲來的愛》:
一段情要埋藏多少年 一封信要遲來多少天
兩顆心 要承受多少痛苦的煎熬 才能夠彼此完全明了
你應該會明白我的愛 雖然我從未向你坦白
多年以來 默默對你深切的關懷 為什麽你還不能明白
不願放棄你的愛 這是我長久的期待
不願保留你的愛 那是對她無言的傷害
傷痛的心一片空白 如何麵對那遲來的愛
第一遍唱完,唱副歌的時候,力擔山走了迴來,見李羿在那賣弄風騷,二話不說,抓起爐子上的肉串,直接塞到了嘴裏。
李羿正閉著眼睛唱到最高潮,“不願放棄你的愛,這是我長久的期待。不願保留……你特麽給我留點,我還沒吃飽呢!”
力擔山雙手抓住已經顯形的勾魂索,不讓李羿扯住自己鼻環然後撒腿就跑,後者就追了上去,這一人一牛就在院裏上演了一出速度與激情。力擔山表演的是速度,要是被追上了,還得再表演個激情。
岩拉娜笑得合不攏嘴,她突然看到李羿特意給自己留好的肉串,明白李羿一直都是在拿力擔山逗自己開心。她一邊看著李羿和力擔山的表演, 一邊在心底迴憶著方才的歌詞。
話說這歌詞也不是李羿寫的啊,怎麽可能表達出他的本意呢,但女人就是愛胡思亂想,而李羿還偏偏喜歡讓女人胡思亂想,他這個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另一邊,李羿追上了力擔山,扯著勾魂索,一邊唱著《山坡上有兩頭牛》的兒歌,一邊用量天尺化作的長鞭抽牛玩,玩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岩拉娜用手托著下巴,一邊吃肉串,一邊看他們表演,突然想到了什麽,起身走迴屋中。
力擔山見岩拉娜走了,小聲對李羿說道:“誒誒誒,那姑娘迴屋了,咱這可以不演了吧。”
李羿轉頭看了一眼,鬆開手,收迴量天尺,說道:“鬱川寨的事,你別忘了。”
“我真不知道路!”
“鼻子下麵那張嘴幹嘛用的?你不會問啊!”
“我問誰去啊?除了你誰見到我不跑啊?”
“也對。唉,不行你就拉著岩拉娜一起去吧,她全族被殺,出去散散心或許能好點。”
“你不對付四禦王蠱啦,她不得留下幫你嘛?”
“她這心情不好,怕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出書稿中隱藏的信息。”
“你不是天地大儒嘛,你應該知道很多啊,幫她一起找唄!”
“她們那個字跟天書一樣,我都看不懂,怎麽幫她找啊!誒,你在苗疆都待了幾百年了,她們那個字你應該認識吧,要不你幫她看看?”
“認識到是認識,不過你讓我咬文嚼字,那還不如對牛彈琴呢。”
“呀嗬,你才跟了我幾天,這說話水平就上來了啊,都會用成語了。”
“成語?什麽東西?能吃嘛?”
正此時,岩拉娜拿著書稿大叫道:“我找到了!我找到阿爸留下的信息了!”
李羿立刻跑了過去,力擔山也要跟進去,但被李羿一腳踹了迴去,他罵道:“你吃牛肉吃傻了吧!你多高啊,不怕把門給我撞壞了!”
力擔山撓了撓頭,突然看到爐子邊上岩拉娜沒吃完的肉串,嘿嘿一笑……
屋裏的李羿站在岩拉娜旁邊,聽著她講解書稿中的奧秘:“你看到這個字沒?”
“這個字像是一頭牛,應該和牛多少有點關係吧。”
“完全沒有!”
李羿一臉尷尬地看著岩拉娜,後者笑道:“這就是個語氣詞,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但阿爸這麽重要的書稿裏怎麽會平白無故多次出現這種沒有意義的文字呢?”
李羿撓了撓頭,然後給了岩拉娜一個眼神,意思是說,別管我,你繼續。
岩拉娜指著那個像牛一樣的蝌蚪文後麵的字說道:“但把這個字後麵的字連起來,可就不一樣了。”她隨手拿來一張白紙開始抄寫,寫了幾行之後,停筆笑道:“這就是阿爸對付四禦王蠱的法子。”
李羿看著一紙的蝌蚪文一臉懵逼,尷尬道:“勞煩你給翻譯一下唄。”
岩拉娜一臉驕傲地說道:“這上麵說的是……”
接下來風霖就用更加通俗易懂的話,來翻譯一下這段文字。諸位看官請在腦海裏想象岩焱坐在桌邊奮筆疾書,把這些重要的信息隱藏在自己煉製四禦王蠱書稿裏的的畫麵。
四禦王蠱並不是一般的蠱蟲,而是能夠引其發蠱蟲變異的存在,人眼不可見,靈識不可察,即便是浩然正氣也感受不到任何異常,所以就算把四禦王蠱的真身擺在你麵前,你都發現不了。
因為這種引發變異的存在是這天地法則中的一部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四禦王蠱的真身已經接近蠱神的真身了。而這四禦王蠱,火燒不滅,冰封不死,想要徹底消滅四禦王蠱,唯有一種方法。
聽到這裏,李羿意識到四禦王蠱的真身很可能就是類似線蟲或者水熊蟲的某種生物。而岩拉娜翻譯到這裏的時候故意頓了頓,她開始調戲李羿了。後者催促道:“別停啊,繼續翻譯啊!”
“阿爸說,隻要我幫你對付四禦王蠱,你就會帶我離開苗疆,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對嘛?”
“當然,這都是說好的,安全的地方有的是,到時候你隨便挑!”
“那你覺得這天底下最好玩,最有趣的地方是哪?”
“這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迴答的,人家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杭就不錯。但我還覺著中都洛陽也不錯,長安也是個好去處,南梁的建康,西楚的白帝城,這都不錯!好玩有趣的地方多了!一時間也說不完啊。”
“那四禦王蠱麻煩解決之後,我要你帶我走遍這些地方!”
“這……怕是一時半會兒實現不了,因為我還得去對付蠱神呢,還有孔雀王,我得把這些家夥都收拾才算完成上天派給我的任務,你的遊玩計劃,怕是得等上一段時間。”
“也行,那我就等你,等你忙完了正事,再帶我去遊山玩水,好不好?”
“好!”
“呐,你答應我的事,可不能反悔!”
“笑話,你出去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人送外號誠實守信小郎君!你就放心,等正事忙完了,我肯定帶你把我說那些有意思的地方都去個遍!”
“好,那拉勾!”
“不是,你們苗人也興這套嘛?”
“少廢話,拉勾!”
“好好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行啦,你快說吧,怎樣才能把四禦王蠱徹底消滅?”
就算下著大雨,沒有觀眾,李羿還是抽了力擔山整整一炷香的時間,這自然是在泄憤。火消了之後,他又用藥師法門幫力擔山療傷,這一幕感覺和地藏菩薩抽牛頭馬麵很像,這就是潛移默化的影響。
李羿拽著一臉不情願的獨龍牛進到岩拉娜的小院,然後把他拴在樹上淋雨,當然了栓他用的可不是普通的繩子,而是縛靈鎖,這也是李羿對他臨陣反水的懲罰。
推門進屋,岩拉娜上前問道:“死了多少人?”
李羿一進屋就開始脫太陰甲,這讓岩拉娜不知是該光明正大地看好,還是假裝正經偷偷摸摸地看了。李羿一邊換儒袍一邊說道:“還好,因為我沒讓那些人太早絕望,所以蠱神意誌來得晚,粗略估計平民死了四千,重傷三千。”
“那岩氏一族……”
“除了你沒有活口了。”
“你連那些孩子也殺了?”
李羿搖頭歎道:“蠱神意誌降臨引發蟲變,那些孩子是被戰鬥波及的,你可以出去看看,領主府就剩你這一間完整的房子了。
對了,蠱神試圖轉移四禦王蠱,但沒能成功,你從你阿爸的書稿中找出對付四禦王蠱的法子了麽?”
岩拉娜搖頭道:“還沒,我靜不下心來。”
“正常,外麵打成那樣,你又什麽也做不了。現在打完了,你應該可以靜下來了吧?”
“我想替他們收個屍……不知道可不可以?”
“不必了,外麵的屍體我都處理完了,殘垣斷壁中的花草樹木便是岩氏一族的屍身所化,你若要祭奠,給那些花花草草澆澆水便好。”
李羿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雨,搖頭笑道:“不過現在外麵雨這麽大,好像也沒有澆水的必要了。”
岩拉娜臉上流露出一絲失落,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這麽久,岩氏一族被滅門,她又怎能做到無動於衷呢。
李羿坐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嵐澤的臉頰,雖然沒看岩拉娜,但多少也能理解她的心情。
於是,李羿開口道:“這樣吧,今晚我讓力擔山在城中巡遊,用幽冥青燈指引亡魂進入幽冥界,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這樣一來,你就能沉下心來研究你阿爸留下的書稿了吧。”
岩拉娜點了點頭,突然問道:“洪娜姐呢?她怎麽樣了?”
“我去找她的時候,她已經不在我打暈她的地方了,應是走了。怎麽,她也參與了四禦王蠱的煉製麽?”
“不可能的,四禦王蠱的煉製之法不會傳給外人。”
“就算她嫁入岩家也不會麽?”
“不會,最多就隻能幫忙做些前期準備,關鍵的步驟肯定不會讓她參與。”
“那就好,建州的蠱師,可就隻有她這一個活口……”李羿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驚唿道:“不好,倘若蠱神用她把四禦王蠱轉移走那可就遭了!你之前說幫我打探闞金的藏身之地,你可打探出來了?”
岩拉娜遞給李羿一隻蟲子,隨即說道:“等到雨停了,你跟著這隻蟲子就能找到之前岩磊與闞金見麵的地方,那裏有可能是他的藏身之處。”
李羿看了一眼窗外,搖頭歎道:“那就隻能這樣了。打了一晚,我也累了,不介意我在你這睡一會兒吧?”
“不介意,隻不過,我這隻有一張床,你想睡就隻能和嵐澤擠一擠了。”
“不用,嵐澤需要休養,我睡覺不老實,再打擾她休息就不好了。”李羿指著中廳的空地說道:“我就在這對付一下得了。”
“外麵那麽大的雨,地上潮,怕是不妥吧?”
李羿揮出一掌推開桌椅,然後從麻布袋裏把自己的金絲楠木豪華大床拿了出來,上麵的被褥枕頭都是景欣置辦的高檔貨。
岩拉娜看著他的豪華大床不禁嘀咕道:“你管這個叫對付一下?”
李羿裝作沒聽見,脫去外袍說道:“我睡覺不穿衣服的,岩姑娘,非禮勿視啊!還有我睡覺沉,你也不必太拘束,不用擔心吵到我。”
岩拉娜點了點頭。
李羿躺好,抻了個懶腰說道:“忘了告訴你,我有起床氣,雖然不怕吵,但若是真吵到我,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你可別怪我。”說完就蒙上了被子。
岩拉娜沒搞懂李羿為什麽要跟自己說這個,就在桌案旁繼續翻看書稿。沒過多久,就聽到了李羿沉穩的唿吸聲,與鼾聲不同,這是七魄中氣魄強大的表現。
岩拉娜輕手輕腳地走到李羿床邊,這才發現他的大床竟然把門堵死了,這顯然是不讓自己出去的意思。李羿這麽做是因為岩拉娜身上的情蠱和心蠱可都沒拔呢,蠱神完全可能操控岩拉娜,而她自己可能都意識不到。
李羿也是在查覺洪娜可能有問題的時候才想到的,岩拉娜連自己的族人都不在乎,怎麽會在乎一個外人?他懷疑從那時候開始蠱神就在準備後手了。
事實上,李羿的猜測沒有錯,岩拉娜確實受到了蠱神的影響,這才會在李羿麵前替洪娜求情,他對岩拉娜說的那些話,正是為了警告她不要擅自行事。
四禦王蠱被供養在一間地下密室,外有結界,內有機關。想要轉移四禦王蠱,除非王蠱自己想動,否則隻有岩氏族人才能將它帶走,而之前的那個洪娜正是蠱神為了支走李羿而布下的迷煙。
此時,岩拉娜的行動,並非完全出自她的自我意識,而是蠱神引導的。但這種引導不能太刻意,導致岩拉娜意識到自己被控製或者讓李羿識破,比如冒雨出行這種事,身為大小姐的岩拉娜是肯定不會做的。
岩拉娜無奈地坐迴桌邊,繼續看書稿,但蠱神讓她沉不下氣,靜不下心,這就不刻意,哪個剛被滅門的人能夠平心靜氣地看書啊?她看著窗外,焦急地等待著雨停,轉頭看向酣睡的李羿,突然計上心來,不是岩拉娜,而是蠱神草害。
蠱神察覺到李羿對岩拉娜起了戒心,從昨天開始,她都沒辦法單獨行動,想要博取這個好色之徒的信任,投懷送抱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岩拉娜來到李羿的豪華大床邊,正在猶豫要不要用情蠱催情,先是一聲驚雷炸響,隨後院裏的力擔山發出一聲長叫,嚇得岩拉娜後退數步,再看床上,李羿竟然消失不見了!
不等岩拉娜轉身,她人便暈倒在床上。李羿將她擺好,脫去外衣,隨即開始拔蠱,為了不把床褥弄髒,特意用火封住傷口防止流血。
拔除蠱蟲之後,李羿看著岩拉娜後頸和背心上兩道長長的傷疤,搖頭歎道:“這麽美的後背,穿不了比基尼怪可惜的。等嵐澤醒了,讓她幫你去疤吧,就是還得遭迴罪,不過身為女人,你應該能忍。終於可以好好地睡一覺了。”
李羿躺迴床上,對窗外的力擔山喊道:“好好看院子,別讓人來打擾我睡覺,聽到沒?”
“那你倒是把我解開啊!”
“那可不行,對你的懲罰還沒結束呢!”
“不是,你要罰到什麽時候啊?”
“罰到嵐澤醒!”
哞!力擔山發出一聲極其不滿的長嘶,肯定是在用牛語罵人,罵得還相當的髒。幸好李羿聽不懂,不然高低得再抽他一頓。
大雨持續了一天,快到傍晚時分才停下,夕陽的餘輝顯然趕不走街路上的泥濘,同樣也照不暖那些劫後餘生,建州百姓的身心。
不過,照進岩拉娜的小院,力擔山哞了一聲,因為大雨替他卸了妝,身上很不舒服,被夕陽這麽一照,暖暖的,很是愜意。
力擔山的叫聲倒是驚醒了岩拉娜,她發現自己光著上半身趴在李羿身上,臉上剛泛起一絲潮紅,脖頸和背心傳來的痛感立刻讓她認清了現實,自己的蠱沒了。
岩拉娜用幽怨的眼神看著李羿,也不知她是因為沒了蠱蟲而惱怒,還是因為別的什麽。適應背後的疼痛之後,她想要挪挪身子,但又有點舍不得這種肉肉貼肉肉的滑膩之感,就僵在這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腹中饞蟲可不能用拔蠱之法來解決,除了喂飽它們,沒有別的選擇。話說這咕嚕咕嚕的叫聲可不是從岩拉娜肚子裏傳來的,美人怎麽可能這麽粗鄙呢!粗鄙的自然隻能是武夫,她身下的那個粗鄙武夫。
岩拉娜嚐試著起身下床給那個粗人做點什麽,但背後的疼痛讓她別無選擇,不過她的嚐試卻驚醒了李羿。見李羿有了動靜,岩拉娜立刻倒頭裝睡,享受最後一點溫存。
李羿伸手揉了揉眼睛,抻了個懶腰,隨後就把手搭到了岩拉娜背上,偏偏碰到了她的傷口,後者自然給出了應激反應抽動了一下。
“既然醒了就別裝了!餓了,得搞點東西來吃。”
岩拉娜伸手撫摸著李羿的胸膛,閉著眼睛說道:“領主府都沒了,這還能有什麽吃的。”
“不還有頭牛嘛!”
岩拉娜驚訝道:“你不是想吃他吧?”
李羿笑道:“你看他膘肥體壯,切點肉下來烤著吃應該相當美味,而且無傷大雅!”
“你吃吧,我是不敢吃他的肉。”
“這有什麽不敢的,你們連蟲子都敢吃!還怕吃他?”
岩拉娜白了李羿一眼,後者笑著把她扶了起來。李羿起身之後穿好衣服,又把岩拉娜按迴床上,直接把床抬起把門讓了出來。李羿出門生火做飯,很快小院裏就傳來了烤肉的香味,以及力擔山一聲接一聲的鳴叫。
“你真割他的肉吃啊?”岩拉娜看不到院中的情景,趴在床上對著門喊道:“你要不要這麽狠啊?”
李羿笑道:“人不狠站不穩呐!再說這不是沒什麽吃的了嘛。”
“那你能不能別讓他叫了,聽得我的心裏發慌。”
李羿瞪向力擔山,後者立刻收聲。力擔山叫自然不是因為李羿割了他的肉,而是因為李羿當著他的麵烤牛肉,他叫也是在牛語問候李羿的家人,沒辦法,他又不敢當麵用人語罵他。
撒上孜然和芝麻,這烤肉的香味饞得力擔山都流出了口水,他對李羿說道:“那個,能讓我嚐嚐嘛?”
“笑話,你是牛,吃草的!再說了,剛才你不還罵我來著嘛!”
“那哪能呢?我也不敢啊!再者修成妖身之後,這肉也是吃得滴,你行行好,讓我嚐嚐。”
李羿伸手一指,縛靈鎖解開,迴到他手腕上化作小金鎖。力擔山化作妖身,一臉諂笑地湊到李羿身邊。
“傻站著幹嘛?顯你高啊?”
力擔山立刻蹲到一旁,憨憨一笑,伸手要肉串。
李羿遞了一根肉串過去,但又抽了迴來,調戲道:“不論是從同族,或者你將來要皈依佛門的角度來看,你真不應該吃這個,這樣吧,等下我給你烤點韭菜吃吧。”
“你快別鬧了,你也是佛門中人,你怎麽還吃肉啊!佛門還不讓殺生呢,你昨晚殺的人少了?”
“你懂個屁,這叫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再者,我那是殺人嘛,我那是送他們重入輪迴!”
“我說不過你,你快別廢話了,快給我嚐嚐!我這口水都成溜了。”
“你答應我件事,今晚這肉串管夠。”
“什麽事?”
“幫我跑個腿,去鬱川寨,把小屍妹給我接到這來。”
“我不認路,去不了一點兒!”
“鬱川寨?我倒是知道,要不我跟他一起去?”岩拉娜也被烤肉串的香味勾起了饞蟲,忍著疼痛,穿上衣服,走出屋來。
李羿把原本要給力擔山的肉串遞給了岩拉娜,這可把力擔山氣壞了,伸手就要去爐子上搶。李羿抬手一抓再一擰,勾魂索顯現連接著力擔山的鼻環,後者怕疼直接翻了個身四腳朝天躺到地上。
這一幕可把岩拉娜逗壞了,捂嘴笑道:“你好歹也是二品的妖王,怎麽一點威嚴都沒有啊?”
力擔山不悅道:“給你戴上這該死的鼻環,讓你感受一下靈魂和肉體上的雙重折磨試試!還威嚴,碰上他,我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我!你碰到他也好不到哪去,好好的……”
李羿將一把肉串塞進了力擔山嘴裏,後者立刻把手往腦後一放,翹起二郎腿,有滋有味地嚼了起來。李羿轉向岩拉娜,問道:“還疼嘛?”
“好多了。”
李羿隨手凝氣化物,變出一個木凳,示意岩拉娜坐下。後者坐好,伸手又找李羿要了一根肉串,吃了起來。兩人一牛,就這麽曬著夕陽,吃著烤肉,一句話也沒有。
吃了一會兒,李羿為了緩解尷尬,用眼神示意岩拉娜看自己的腳。後者看了過去,隻見李羿正偷偷地把力擔山下意識晃悠的尾巴往火堆裏放,她立刻捂著嘴,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來。
不多時,力擔山使勁抽著鼻子問道:“什麽東西糊了這是?你是把肉烤焦了嘛?別浪費啊!你這人真是的!”
由於力擔山是躺在地上的,尾巴多少被壓麻了,所以灼燒的痛感來得有些遲緩。待他感覺到,直接嗷的一聲跳了起來,撞開院牆躥了出去,逗得李羿和岩拉娜捂著肚子大笑不止。
“看到沒,這就是你們苗人的蠻牛陣啊!有機會,我再給你表演個火燒藤甲兵。”
“你可真夠壞的了!”岩拉娜突然收住了笑容問道:“你一直都很會討女孩子開心對嘛?”
她迴頭看向屋裏,隨口說道:“以前的嵐澤心裏隻有她的尤哥哥,可咱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怕我勾引你,直接擋在你身前,那時我便知道她非常在乎你。”
李羿投去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一笑,說道:“我們是冤家,三世情緣,她愛我的時候,我不愛她,現在我愛她了,但她卻總放不下她的尤哥哥,若非如此,我早就把她拿下了。誒,正好你心情也不太美麗,唱首歌給你聽吧。”
“唱歌,你還會唱歌?”
“笑話,你出去打聽打聽,我李……我衛樂要是說自己唱歌天下第二,就沒人敢說自己天下第一!”
“我看你吹牛倒是挺厲害。”
“你不信,來!這首歌,送給我自己,送給嵐澤,同樣也送你!聽好了!”
李羿凝氣化物變出吉他,隨後開始彈唱起那首《遲來的愛》:
一段情要埋藏多少年 一封信要遲來多少天
兩顆心 要承受多少痛苦的煎熬 才能夠彼此完全明了
你應該會明白我的愛 雖然我從未向你坦白
多年以來 默默對你深切的關懷 為什麽你還不能明白
不願放棄你的愛 這是我長久的期待
不願保留你的愛 那是對她無言的傷害
傷痛的心一片空白 如何麵對那遲來的愛
第一遍唱完,唱副歌的時候,力擔山走了迴來,見李羿在那賣弄風騷,二話不說,抓起爐子上的肉串,直接塞到了嘴裏。
李羿正閉著眼睛唱到最高潮,“不願放棄你的愛,這是我長久的期待。不願保留……你特麽給我留點,我還沒吃飽呢!”
力擔山雙手抓住已經顯形的勾魂索,不讓李羿扯住自己鼻環然後撒腿就跑,後者就追了上去,這一人一牛就在院裏上演了一出速度與激情。力擔山表演的是速度,要是被追上了,還得再表演個激情。
岩拉娜笑得合不攏嘴,她突然看到李羿特意給自己留好的肉串,明白李羿一直都是在拿力擔山逗自己開心。她一邊看著李羿和力擔山的表演, 一邊在心底迴憶著方才的歌詞。
話說這歌詞也不是李羿寫的啊,怎麽可能表達出他的本意呢,但女人就是愛胡思亂想,而李羿還偏偏喜歡讓女人胡思亂想,他這個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另一邊,李羿追上了力擔山,扯著勾魂索,一邊唱著《山坡上有兩頭牛》的兒歌,一邊用量天尺化作的長鞭抽牛玩,玩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岩拉娜用手托著下巴,一邊吃肉串,一邊看他們表演,突然想到了什麽,起身走迴屋中。
力擔山見岩拉娜走了,小聲對李羿說道:“誒誒誒,那姑娘迴屋了,咱這可以不演了吧。”
李羿轉頭看了一眼,鬆開手,收迴量天尺,說道:“鬱川寨的事,你別忘了。”
“我真不知道路!”
“鼻子下麵那張嘴幹嘛用的?你不會問啊!”
“我問誰去啊?除了你誰見到我不跑啊?”
“也對。唉,不行你就拉著岩拉娜一起去吧,她全族被殺,出去散散心或許能好點。”
“你不對付四禦王蠱啦,她不得留下幫你嘛?”
“她這心情不好,怕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出書稿中隱藏的信息。”
“你不是天地大儒嘛,你應該知道很多啊,幫她一起找唄!”
“她們那個字跟天書一樣,我都看不懂,怎麽幫她找啊!誒,你在苗疆都待了幾百年了,她們那個字你應該認識吧,要不你幫她看看?”
“認識到是認識,不過你讓我咬文嚼字,那還不如對牛彈琴呢。”
“呀嗬,你才跟了我幾天,這說話水平就上來了啊,都會用成語了。”
“成語?什麽東西?能吃嘛?”
正此時,岩拉娜拿著書稿大叫道:“我找到了!我找到阿爸留下的信息了!”
李羿立刻跑了過去,力擔山也要跟進去,但被李羿一腳踹了迴去,他罵道:“你吃牛肉吃傻了吧!你多高啊,不怕把門給我撞壞了!”
力擔山撓了撓頭,突然看到爐子邊上岩拉娜沒吃完的肉串,嘿嘿一笑……
屋裏的李羿站在岩拉娜旁邊,聽著她講解書稿中的奧秘:“你看到這個字沒?”
“這個字像是一頭牛,應該和牛多少有點關係吧。”
“完全沒有!”
李羿一臉尷尬地看著岩拉娜,後者笑道:“這就是個語氣詞,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但阿爸這麽重要的書稿裏怎麽會平白無故多次出現這種沒有意義的文字呢?”
李羿撓了撓頭,然後給了岩拉娜一個眼神,意思是說,別管我,你繼續。
岩拉娜指著那個像牛一樣的蝌蚪文後麵的字說道:“但把這個字後麵的字連起來,可就不一樣了。”她隨手拿來一張白紙開始抄寫,寫了幾行之後,停筆笑道:“這就是阿爸對付四禦王蠱的法子。”
李羿看著一紙的蝌蚪文一臉懵逼,尷尬道:“勞煩你給翻譯一下唄。”
岩拉娜一臉驕傲地說道:“這上麵說的是……”
接下來風霖就用更加通俗易懂的話,來翻譯一下這段文字。諸位看官請在腦海裏想象岩焱坐在桌邊奮筆疾書,把這些重要的信息隱藏在自己煉製四禦王蠱書稿裏的的畫麵。
四禦王蠱並不是一般的蠱蟲,而是能夠引其發蠱蟲變異的存在,人眼不可見,靈識不可察,即便是浩然正氣也感受不到任何異常,所以就算把四禦王蠱的真身擺在你麵前,你都發現不了。
因為這種引發變異的存在是這天地法則中的一部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四禦王蠱的真身已經接近蠱神的真身了。而這四禦王蠱,火燒不滅,冰封不死,想要徹底消滅四禦王蠱,唯有一種方法。
聽到這裏,李羿意識到四禦王蠱的真身很可能就是類似線蟲或者水熊蟲的某種生物。而岩拉娜翻譯到這裏的時候故意頓了頓,她開始調戲李羿了。後者催促道:“別停啊,繼續翻譯啊!”
“阿爸說,隻要我幫你對付四禦王蠱,你就會帶我離開苗疆,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對嘛?”
“當然,這都是說好的,安全的地方有的是,到時候你隨便挑!”
“那你覺得這天底下最好玩,最有趣的地方是哪?”
“這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迴答的,人家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杭就不錯。但我還覺著中都洛陽也不錯,長安也是個好去處,南梁的建康,西楚的白帝城,這都不錯!好玩有趣的地方多了!一時間也說不完啊。”
“那四禦王蠱麻煩解決之後,我要你帶我走遍這些地方!”
“這……怕是一時半會兒實現不了,因為我還得去對付蠱神呢,還有孔雀王,我得把這些家夥都收拾才算完成上天派給我的任務,你的遊玩計劃,怕是得等上一段時間。”
“也行,那我就等你,等你忙完了正事,再帶我去遊山玩水,好不好?”
“好!”
“呐,你答應我的事,可不能反悔!”
“笑話,你出去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人送外號誠實守信小郎君!你就放心,等正事忙完了,我肯定帶你把我說那些有意思的地方都去個遍!”
“好,那拉勾!”
“不是,你們苗人也興這套嘛?”
“少廢話,拉勾!”
“好好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行啦,你快說吧,怎樣才能把四禦王蠱徹底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