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在電話裏嚷:“老板,不好啦,你在哪裏,快來人啊,劇團的小娃娃們都要不行啦!”


    給駱一航嚇得啊,“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怎麽就不行了?昨天看著還好好的,你給他們下毒了?”


    “不是!”小趙都無語了,大吼道,“老板你到底怎麽想的啊!我怎麽會下毒!我是說他們身上都有傷,再這樣下去不行啊。”


    唿。


    駱一航鬆了口氣,“你倒是說清楚啊,怎麽迴事?”


    原來小趙到了劇團後,簡直如魚得水,借著性別優勢左擁右抱那種,然後她就發現不對勁了。


    看著許多小學員身上不對勁。


    在征得允許後,小趙拍了幾張照片,發給了理工大體育專業的體育保健學老師,經過確認,確實是身體損傷,有些時間已經很長了。


    小趙不敢怠慢,趕緊叫人。


    駱一航也不敢怠慢啊,匆匆從食品廠開車離開。


    先去理工大找到那位體育專業的老師,請上車直奔桄桄劇團。


    到了劇團,順著聲音來到二樓練功房。


    正看見小趙大張著雙臂,像個老母雞似的攔著許老師。


    許老師麵沉似水,聲音裏帶氣,卻還強壓著,“小姑娘,請你不要打擾教學秩序,現在已經耽誤很久,早已經過了練功時間。”


    小趙昂著頭,半點不退,大聲喊著,“我不,我不是你們劇團的人,你管不了我,我老板來之前誰都不能動!”


    而那四五十個小學員,都遠遠的躲在牆根,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駱一航緊走幾步來到中間,把她倆分隔開,問道:“怎麽迴事?”


    許老師搶先開口說道:“駱總,您的員工不許劇團演員訓練,嚴重影響了教學秩序。這應該不是您的人能管的吧。”


    駱一航衝許老師笑笑,沒有認可,也沒有否認,“許老師您稍等,我先了解一下情況。”


    轉過頭來,衝小趙和顏悅色,“來,說說你的理由。慢慢說,不著急。”


    駱一航可做不出來當著外人麵前不分青紅皂白先訓自己員工的事,這叫遠近,得分得清。


    對許老師,那是尊重她是老藝術家。


    對小趙,這是給自己掙錢的。


    小趙看到駱一航,一下就有了底氣,怒氣衝衝迴答說:“小姑娘們身上有傷,就是練功練的,繼續練下去傷會更重。她們最大的才二十,最小的不到十六,美好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後麵的都不用明說。


    小趙狠狠的瞪了許老師一眼。


    許老師臉色又是一沉。


    “學戲哪有不苦的,哪有不傷的,我們一代一代都是這麽過來的。”


    小趙一點都不“尊老”,直接大聲反駁:“老傳統就對嗎!”


    現在的零零後啊,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見兩人又要吵,駱一航趕緊攔住,“許老師,不差這一天半天,我已經請來了專業人士,先請她給學員們檢查一下,咱們也放心麽不是。”


    說完不等許老師開口,一錯身讓出身後一位四十多歲的女老師,介紹道:“這位是理工大學體育保健專業的程倩琳程老師,先請她給小學員們做個檢查吧。”


    ——


    程倩琳老師就是幹這個來的,直接進去練功房,招唿小學員們排好隊。


    小學員們沒有動。


    齊齊看向許老師。


    駱一航出言提醒,“許老師。”


    許老師這才緩緩點頭。


    小趙多聰明啊,嗖的一下跑了,幫著程老師維持秩序。


    把空間給老板和“老古板”讓出來。


    駱一航做了個手勢,將許老師請到樓下劇場。


    上麵都是女孩子檢查身體,他不方便看。


    正好也要跟許老師聊些事情。


    “許老師,您心疼那些孩子麽?”


    許老師氣還沒消,沉聲道:“當然,我把她們都當自己孩子。”


    駱一航毫不在意她的語氣,微笑著說道,“那咱們就達成一致。”


    說完微笑收迴,麵露嚴肅,“我尊重您嚴師出高徒的教學思想,但是有些話您可能不愛聽。”


    許老師把臉轉向駱一航,說道:“有什麽話盡管說,老太太年紀雖然老了,卻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那好。”駱一航清清嗓子,“許老師,桄桄戲的未來,不在您也不在張團長,同樣不在劇團的其他幾位老先生身上。劇團的未來,隻在,也隻能在樓上那批孩子身上。”


    “發展、傳播桄桄戲是一個非常長的時間,十年計、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四十年。這麽長時間,得由這批孩子挑大梁。”


    “這批孩子萬一練廢了,桄桄戲就是廢了。”


    說完。


    駱一航不再開口。


    許老師也沒開口,垂著頭默默沉思。


    小劇場裏鴉雀無聲。


    ——


    許久。


    程倩琳老師從樓上下來。


    對兩人輕聲說道:“條件有限,我隻能做一些簡單檢查,結果不太樂觀,大部分學生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包括但不限於肌肉勞損,過度使用聲帶,有部分已經影響發育。應該是訓練強度過大以及訓練方法不當所引起的。”


    聞言許老師騰就站起來了,急急問道:“怎麽會這樣!能治麽?對以後生活有沒有影響?”


    說完腰一塌,腳一軟,咚的一聲又坐迴椅子,低著頭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嗓子、發育……”


    她們要唱戲啊,嗓子太重要了,聲帶損傷可怎麽得了。


    還有影響發育,一個個都是小姑娘,才十幾歲,一輩子的事啊。


    程倩琳老師見狀都驚了,急急說道:“基本上都能治療,基本屬於運動常見症狀,您不用太擔心。不過最好還是到醫院做一下詳細檢查。”


    雖然程倩琳老師嘴上說著沒事,但她嚴謹的連續兩個基本上,完全沒有起到什麽安慰效果。


    駱一航馬上拿出電話,問道:“市醫院可以麽?”


    程倩琳老師點頭,“可以的,市醫院康複科能檢查。”


    “那就統統送醫院。”駱一航索性大包大攬下來。


    市醫院能檢查就好辦了,咱有人。


    駱一航一個電話打過去,馬上就安排好了特殊通道。


    甚至把休假的大夫直接叫迴來了。


    再一個電話,兩輛大巴車停到了劇團門口。


    外出辦事的張團長跟大巴車前後腳到的。


    一路小跑著進來,唿哧帶喘忙問:“怎麽了,怎麽了?”


    許老師同樣急匆匆的,忙著讓小學員們換衣服收拾東西,隨口答道:“駱總要帶學員們去醫院做檢查,許多學員有運動損傷。”


    “啊!”張團長一愣,麵露難色。


    駱一航馬上說道:“診療費您不用擔心,我可以讚助。迴頭在劇場給我掛個廣告牌。”


    轉頭又看向許老師,“不僅是小學員,許老師您也要檢查。”


    “啊?”許老師也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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