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楚修婉那番話,驚渡慌忙否認。


    “盟主明鑒,素衣教絕無謀逆之心!”


    “素衣教主別這麽緊張,放寬心呐,剛才楚宗主那是在說笑呢,再說了,老夫在這盟主的位子上坐了這麽多年也坐夠了,誰要想坐,來坐就是了,我已想過了,待下一任盟主上位,極月靈霄老夫都可以拱手相讓,而我就在這靈霄之下的幾月城中,隨意購座宅子,便作餘生之所了。”盧宋晁寬慰道。


    楚修婉也笑著附和著:“是啊,素衣教主也太緊張了,一句玩笑話而已,不至於讓素衣教主慌亂成這樣吧?”


    驚渡勉強擠出個笑容來迴應:“是驚渡太緊張了,竟連宗主的玩笑話都沒聽出來。”


    素衣二人走後,楚修婉將那枝折斷的樹丫扔在一旁,神情冷蔑:“一個小小的素衣教,城主又何故親自出麵替她解圍?”


    盧宋晁笑了笑:“正如楚宗主所言,一個小小的素衣教,也掀不起什麽風浪,又隻能裹足不前,永遠隻能靠著大家的同情施舍活著的教眾,今日門派眾多,楚宗主若是為難她們,豈不要被說成仗勢淩人?不若縱其自傲,靜觀其變,總會有下一個毒老,來滅了她滿教,又何必要髒了楚宗主的手呢?”


    說完,盧宋晁拂袖而去,楚修婉則是含笑直歎城主高明。


    “宋城主的老謀深算今天我是見識到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親眼見識一下這老狐狸的心狠手辣。”


    柳問真不解,楚修婉也不明說。


    這些小輩們可能不知道,但他們可是一清二楚的,當年宋少極哪是暴斃啊,分明是被他四弟宋晁殺了全家,盧宋晁說他二哥宋閏是去了華山隱居,可誰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宋少極在世時,幾月城民們叫苦連天,宋少極一死,城民們也熬到了頭,盧宋晁弑兄篡位不假,可盧宋晁一步步走到今天,成了幾月城,乃至周邊數座城池最受百姓敬仰的城主,所以即使他背負殺了兄長全家的罪名,可他造福了百姓,他就是百姓眼中的絕頂好人,就算是壞人,也隻是宋少極一個人的壞人。


    ——


    了解了忱虞的事後,妁層將為忱虞找記憶的事攬了下來,隻是還要再等上幾天。


    “這事兒當然要越快越好了,為什麽還要再等幾天啊?”


    西鑰貞還想問,可被妁層的眼珠子那麽一瞪,就立馬躲到百裏捃鶴身後去了,並加上了一句:“兄弟,我算是看明白了,還是你對我最好啊!從前是兄弟我心胸狹隘了,請你一定要原諒兄弟啊!”


    “弟!”百裏捃鶴深情款款的喊。


    “哥!”西鑰貞含情脈脈的應。


    眾人:“(ー_ー)……”


    這時陸川綾一個番茄朝他們倆砸去:“你倆給我消停會兒!”


    不幸的是被他倆躲開了,他倆一齊站到唐引身後,聽妁層娓娓道來。


    “混月琉光塔和琉光珠,缺一不可,而琉光珠在獲得了他人的記憶後,會通體泛紅,這時如果再為忱虞姑娘尋憶的話,公子留在琉光珠裏的記憶,就會被忱虞姑娘獲知,所以一定要等琉光珠複原後,方可再次尋憶,至於是幾天,我還真說不好,我們隻能在這兒多留幾天了。”


    “喔……”百裏捃鶴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忽地一愣:“等等,我們?你的意思是,還要跟我們一起走?一起離開望沽鎮?”


    妁層乖昵頷首:“對啊,我爹娘離開的早,我又沒有別的親人,好不容易找到我們家公子,我肯定是要——”她忽然也臉色一變:“等等,你這麽吃驚幹什麽?你是不是不想帶上我?百裏捃鶴——!”


    百裏捃鶴嘀咕著:“又來了又來了,這聲兒震得我腦瓜子疼,哎呦。”說完,揉了揉太陽穴。


    ——


    西鑰貞抱著狐狸在鎮上四處亂逛,妁層在客棧裏和小二做荷花酥,另外幾人說要吃遍這江南美食,可逛著逛著,卻逛進了一家藝女樓。


    裏頭全是些姑娘,陸川綾便以為這是進了青樓了,身後的百裏捃鶴一臉茫然的看著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們。


    “這是什麽地方啊?”


    “青——”樓字陸川綾還沒說出口,就被忱虞打斷了。


    “我來過這種地方,是他帶我去的。”忱虞指著溫什元:“不過,他把我帶進去就走了,而且那裏麵的姑娘們穿的有些少,裏麵的公子也比姑娘多。”


    什麽?溫什元竟然把忱虞帶去青樓?!


    溫什元一愣,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陸川綾一骨笛敲響了腦門兒。


    “溫什元,你還是不是——”陸川綾咬牙切齒。


    “阿綾,你剛才是要說青什麽?”忱虞問。


    陸川綾語塞之際,迎麵走來個沏茶女:“幾位是喝茶,還是喝酒?我們藝女樓的姑娘手可巧了,沏的茶釀的酒都是這望沽鎮最好的。”


    陸川綾這才知道這裏的茶酒是江南之最,才不是什麽青樓呢。


    至於忱虞剛才問她是要說青什麽,她就胡謅了句:“青……青天白日,美酒在手,俏郎在懷,甚好,甚好!”說完,還摟了摟身旁的唐引。


    茶酒齊上,陸川綾嘬了一小口,嗯,堪比蕭允嵐的一敬醉啊!她將酒杯遞到唐引嘴邊,唐引想都沒想就一飲而盡。


    從前他不喝酒,是因為怕醉酒後不省人事,不能保護陸川綾,而現在可不一樣了,他知道了自己千杯不醉的酒量,喝倒了一個溫什元一個西鑰貞,這麽一小壺酒,還不夠他喝的呢。


    幾人暢飲時,陸川綾把溫什元拉出來,狠狠的訓了一頓,怎麽說忱虞也是為了救他受過傷的,他竟然把忱虞帶去青樓!還把她一個人扔在那裏!要是忱虞出了事可怎麽辦?


    對此,溫什元虛心受訓,並表示下不為例,這種事要是再發生,就讓陸川綾拿骨笛敲碎他的腦袋。


    說著陸川綾就又揮起骨笛落他腦門上:“我現在氣我自己!我竟然以為你喜歡忱虞,還想著撮合你們!我還讓百裏捃鶴去撩撥忱虞讓你吃醋,結果,你竟然把忱虞一個人丟在青樓!”


    溫什元恍然醒悟,就說為什麽這一路上百裏捃鶴都不停的對忱虞噓寒問暖呢,原來是授了小綾兒的意……等等!綾兒剛才說,要撮合他們???


    於是他追問:“綾兒,忱虞是不是跟你說過什麽?”是不是說起過我?


    “她說,她跟你沒有半、點、關、係!”陸川綾如實說。


    溫什元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陸川綾又補充著:“不過,照剛才某人的反應來看,某人好像的確是喜歡上我們忱虞了。”


    “誰要是喜歡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忱虞躲在門內聽著,不動聲色的去端了碟小菜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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