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


    南越國的烏支山區,多藥材也多瘴氣。


    此時,時近中午,瘴氣消散的多了,一艘小船方才撐出來,引渡過河的村民。


    舟子將竿子一撐,正準備渡河,一把清朗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哥,請等等。”


    南越國的擺渡人將船一停,隻見兩個身影輕快的一躍,到了竹船上。


    船上的人瞧著兩人,眼前忍不住一亮。


    隻見落在船上的竟然是兩位少年。


    這兩個少年雖然麵容普通,然而氣韻出眾,其中一人腰畔係著一隻洞簫,目光如清風徐來,自有一種灑脫風流韻味;另外一人稍微矮點,目光猶如冰雪,瞧著有點冷。


    “多謝大哥。”目如清風的少年開口。


    撐船的大哥搖了搖頭:“不用謝。二位小哥是從楚國那邊來的吧?”


    目如清風的少年點了點頭:“是的,大哥好眼力。小弟叫林越,這是我表兄江挽。”


    撐船的大哥笑著開口:“沒什麽眼力。兩位小兄弟細皮嫩肉,比咱南越出名的擺夷女子都白,一看就是楚國來的。怎麽,也是來山上尋找藥材的?”


    林越笑了:“是的。親人惡疾,聽聞此處有藥,前來找找。”


    撐船的大哥囑咐:“那你要小心點呀,今日中秋,瘴氣更重,毒蛇猛獸也會更多。二位小心點。”


    林越致謝:“多謝大哥提醒了。”


    她的話音剛落,突然間,一聲尖叫響了起來!


    “阿莫!”


    河裏麵,一頭鱷魚探出了腦袋,正咬著嬰兒的繈褓往水裏拖!


    坐在船邊的母親快要急瘋了,不管不顧的朝著鱷魚撲過去。


    撐船的大哥心叫糟糕,看來果然中秋了,怎麽遇到了這麽個大物!


    眼看那嬰兒就快徹底沉入,隻見一個影子一閃,林越腰畔的玉簫隨之點出,在那鱷魚的腦袋上一點,那鱷魚如遭重擊,鬆開了牙齒,那母親急忙將嬰兒往上一撈,看見熟睡的嬰兒好好的,方才喜極而泣。


    她楚國話說的不大流利,幾乎快要給林越跪了下來:“謝謝!謝謝!”


    林越雙手將她扶住了:“舉手之勞而已。”


    渡過了河,林越又叫江挽拿出了點藥粉,灑在了船上,告訴他們有這藥粉之後野獸聞著不敢上來,方才離開。


    兩個人渡河之後,便開始往深山裏走。


    他們此次來,就是為了一株藥材,傳說中的碧血火蓮,隻在中秋之夜高寒之地綻放。


    要在綻放之時摘下,才能入藥,否則便是劇毒。


    今日的夜色降臨的很早,瘴氣厚厚實實的籠罩著整個山區,簡直密不透風,還好兩個人早有準備,戴上塗了藥水的麵紗,身上揣了避毒珠,一路上倒是並未遇到任何的毒物靠近,反倒是一路行走,狹窄山道兩邊毒蛇蟲蟻聞著氣味快速退散。


    江挽從懷裏取出一個網紗做的袋子,裏麵裝了隻小螢火蟲。


    他遞給林越:“山勢太高,我隻能到這裏,它會引著你去找到那碧血火蓮,一般而言這種奇藥旁邊總有劇毒之物,您要千萬小心。”


    林越點了點頭:“嗯,你在這裏等著,等我摘到藥了便來尋你。”


    江挽點了點頭。


    林越將自己隨身的包袱打開,拿出一件厚實的披風,給他披上:“別凍著了。”


    江挽沒想到他這般貼心,到了這裏還不忘拿一件披風,不由笑笑,眼中冰雪寒意稍減:“謝謝。”


    林越擺了擺手,然後身形一閃,迅速的消失在山間。


    天地似乎都籠罩在一片陰影裏。


    林越隨著袋子裏那小螢火蟲的指引,迅速的攀爬到了最險峻的一座山峰上。


    寒意籠罩而來,像是要將人給吞噬。


    懸崖陡峭,一輪圓月高懸,天地清輝,照著峭壁上生長出來的一棵金色桂花,倒是別有一番風致。


    林越一眼便看到了懸崖之上的那一株含苞待放的碧血火蓮。


    來的正是好時候。


    他幹脆坐了下來等著。


    他抬起頭看著頭頂的月亮,中秋是團圓之夜,也不知道家中姐妹在幹什麽。


    他拿起玉簫,吹了一曲,結果引來了一群小鳥。


    小鳥倒是不怕他身上的藥粉,飛過來圍著他轉,他從懷裏掏出一把路上買的鬆子,灑在地上,笑著:“你們也過個中秋吧。”


    他說話間,那株碧血火蓮已經開始綻放。


    他立即集中精神,扔了一個石子在旁邊,毫無動靜。


    按理說這樣的奇藥邊緣,定有非同凡響的毒物,但是沒想到今日她運氣好,竟然沒有遇到。


    看著火蓮一寸寸綻放,林越悄悄到了它旁邊,在它綻放的瞬間極快的伸手,折斷了花。


    拿著花看了看。


    這花鮮豔嫵媚,真如妙齡美人。


    他正準備將花放入準備好的袋子裏,心有所感,抬頭看去。


    一人站在懸崖邊上。


    那人似乎極其怕冷,披了一身雪白的大氅,戴著銀色的麵具,站在山間的霧氣中,不像是人間客。


    也是來采藥的?


    林越對著他笑了笑:“兄台,抱歉了,我比你先來一步。”


    他說著輕輕一躍,跳了上去。


    戴著麵具的男人目光極其淡的在她手裏的碧血火蓮上一看。


    靠得近了,才發現這人很高,一頭烏墨般的發在傾瀉而下,有種遺世獨立的感覺。


    他露出的唇極薄,極淡,抿著,右手從大氅上露出來,似乎沾了點血,大概是這山中野獸的,一隻小飛蟲撲向他的手,被他指尖一彈,消失了。


    林越看他這樣,從自己的腰畔取下一個小酒壺,遞了過去:“兄台,這是藥酒,這山間寒冷,你喝喝去去寒。”


    他似乎做慣了這種隨意幫人的事情,態度自然真誠,讓人難以拒絕。


    然而戴著麵具的男人卻忽然轉身,吐出一句:“我不喝冷酒。”


    說完身形一閃,消失在瘴氣裏。


    林越愣了愣,然後將藥酒放迴自己的腰畔。


    脾氣還有點大。


    她將碧血火蓮裝入袋子裏,然後往山下走去。


    走了一段路,突然看見山中飛禽走獸都朝著一個地方飛快的前行,他心中奇怪,便跟著奔了過去。


    到了那裏一看,卻見山間一處空地上,躺著一隻紅色的巨蟒。


    那條巨蟒怕是有七八米,已經死了,流著血,山間的蟲蟻蛇獸到了那兒,都在瘋狂的舔著它的血。


    這怕是山間的最厲害的毒物了吧,怎麽死的?


    林越走近一看,才發現這蛇的七寸已經被切割了,而切割這七寸的,竟然是一片竹葉。


    以竹葉之柔,切穿這巨蟒堅硬如鐵的皮囊,這功夫簡直登峰造極了。


    林越的腦海一轉,不由想起之前那戴麵具的男子手上的血,心中突然湧起一個念頭。


    該不會是她搶了別人的藥吧?


    怪不得他沒遇見毒物,這人比他來得早,為了避免傷到碧血火蓮,所以將毒蛇引開殺了,而自己卻在這裏撿了個便宜。


    想到這裏,林越想起剛才自己說的話,便心生愧疚。


    她急忙朝著男子消失的地方追去,一邊喊了幾聲,然而她的聲音被空空蕩蕩的掩埋,沒有半點的迴聲。


    找了一會兒,沒見到人,林越隻好轉身離開。


    想來他沒有堅持要這株火蓮,應該不是必須之物吧,希望有機會再見的時候再做補償。


    到了半山腰,江挽看見他,鬆了一口氣。


    江挽上前:“您拿到了。”


    林越看著手裏的東西,搖了搖頭:“撿了個便宜,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先走。”


    江挽點了點頭。


    兩個人這才一路下山,然後連夜往楚國趕。


    當今天下,楚國居中,南有南越,北有西涼。


    楚國占地遼闊,物產豐富,看似歌舞升平海清河晏,然而在這個變革的時代,各方英雄輩出,楚國已有疲軟之勢,也不知道國運幾時。


    林越和江挽一路向前,終於在三天後看到了槐花鎮。


    槐花鎮是楚國的一處邊陲小鎮,鎮如其名,都是槐花樹。


    站在山頭,林越指著槐花鎮:“槐花鎮後麵一百裏就是天水城,是我們楚國和南越國的屏障,咱們先到槐花鎮稍作休息,討口水喝,可別渴著你了,那我可就心疼了。”


    江挽愣了愣,接著才沒好氣開口:“您這語氣仿佛是個花花公子。”


    林越笑了起來:“為什麽我心疼不得?不僅我心疼你,你也要心疼自己,作為美人,要有身為美人的自覺,美人都是世間珍寶,受到任何的摧殘都會讓人扼腕。”


    江挽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想,為什麽您沒有美人的自覺?


    林越笑眯眯,正待說話,突然間眉目一壓,猛地迴頭。


    身後群山起伏,夜色之下,無數隻鳥兒不知道被什麽驚起,撲騰著翅膀飛往別處。


    江挽跟著林越久了,也知道點,頓時臉色一變。


    能夠引起這種動靜的,起碼有三千之眾!


    是南越國的兵馬來犯!


    雖然這些年兩國之間互通有無,看似平靜,但是邊陲之地仍然小有摩擦。


    三千之眾,足可將人口不足三百的槐花鎮鏟平!


    身後的槐花鎮依然安寧平靜,百姓都在熟睡之中,絲毫不知道即將到來的死神兵馬。


    ------題外話------


    今天開更,總的來說是一篇先婚後愛文~來來來,將小百裏和小清越拉出來溜溜~


    小百裏:恭喜發財。


    小清越:評論拿來。


    ——


    ps:簡介上呀,阿吹將一個人名打錯了,夏完淳被我打成了夏侯淳,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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