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欣轉頭。
目光從她的臉上滑過，最後落在賀東宇的臉上，確定床上的人可能真的醒了，她又快步往外走。
很快，她就請來的醫生：“我剛看到他的嘴唇動了，眼皮也有動。”
醫生上前做進一步的檢查，之後在他床頭喊：“賀先生，賀先生，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聽到的話，動一下眼皮。”
賀東宇的眼皮果然又動了一下。
薑如詩的眼淚“唰”一下就落了下來，激動的想上去抱賀東宇，被紀欣攔住，她也不在意，直接反身抱住了一旁的護工：“他醒了，他終於醒了。”
紀欣沒空管她，急著問醫生：“他這個樣子明明是醒了，怎麽還是睜不開眼？”
“每個人醒來的情況都不一樣，不過能有反應，說明他離真正醒過來已經不遠了。”
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薑如詩和紀欣一直都在病房裏。
紀欣本來還想像過去一樣，跟他說說話什麽的，加快喚醒他的速度。
可是薑如詩比她的話多，叨叨的滿房間都是她的說話聲。
紀欣聽的腦門都發懵了。
她可憐地看了一眼賀東宇，倒是沒想到，他風流半生，最後會弄個這樣的人在身邊，以後日子應該會很熱鬧吧？
至晚間，宋錦終於來了。
得知賀東宇快醒了，他也激動的不行，在病房裏向紀欣鞠躬：“多謝紀總的照顧，要不是您，賀總還不知什麽時候醒來呢？”
紀欣搖頭。
薑如詩已經接過話頭，語氣裏都是對紀欣的不滿：“她在這兒照顧時，賀總沒任何反應，估計是因為討厭她才不願醒來的。是我來了，他才醒過來的。”
宋錦懶得跟她一般見識，過去仔細看過賀東宇的臉，心情複雜地自語：“不是說要醒了，怎麽會一直不睜眼？”
紀欣迴他：“醫生說每個人情況不同，但這種情況已經離醒不遠了。”
“哦，那我再去問問醫生。”
“我跟你一起去。”
紀欣實在不想再在房間裏留，借故跟他一起走。
兩人都快走到房間門口了，卻聽到身後有人說：“別走。”
他們的腳同時頓住。
而後麵的薑如詩，已經不顧形象，穿著高跟鞋都跳了起來：“賀總，賀總您醒了，你怎麽樣，現在感覺還好嗎？”
紀欣推了一把宋錦。
他意會，快步往外走，去叫醫生。
紀欣重新迴到床邊，看著已經睜開眼，目光盯在她臉的人，聲音也不由得放輕：“感覺怎麽樣，要不要喝點水？”
賀東宇的手動了一下。
薑如詩趕緊把自己的手送過去。
賀東宇卻躲開了，將手扣到床邊握起。
紀欣沒把自己的手送過去，隻是把身子俯的更近一些，輕聲問他：“還是說不了話嗎？你如果想喝水，就眨一下眼。”
賀東宇向她眨了一下眼。
她轉身，去倒了半杯熱水，用手試著把溫度調的合適了，才拿了一根吸管。
都送到賀東宇的麵前，薑如詩卻伸手來接。
紀欣完全沒有與她爭寵的心思，她要，她就放了手，讓她半蹲在賀東宇麵前，把吸管放進他的嘴裏。
那人一邊吸著杯子裏的水，眼睛卻始終看在她的臉上。
宋錦和醫生很快過來。
賀東宇喝了幾口水後，也終於能發聲了。
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出去。”
他的目光看向宋錦，看向醫生，也同樣看向薑如詩。
宋錦立馬轉身走人。
醫生交待過他不要太累，要以休息為主後，也走了出去。
薑如詩不想走，她主要是不想讓紀欣在這裏。
出聲叫她：“紀小姐，賀總想靜一靜，你也出去吧。”
“別走。”賀東宇的目光又迴到了紀欣的臉上。
薑如詩生氣又無奈地橫了紀欣一眼，又在病房裏頓了半分鍾，看賀東宇沒留她的意思，隻能一步一迴頭地往門口走去。
紀欣等病房的門關上了，才迴到病床邊。
賀東宇的眼睛看向一旁的椅子，示意她坐。
等她坐定了，他才開口：“那一年，在東湖，真的是你？”
紀欣愣了一下，沒太明白他問的是什麽意思？
直到賀東宇再問：“是你救了我，對嗎？”
“你……你都聽到了？”她多少有些吃驚，這都是一天前說的話了。
賀東宇點頭。
可能因為剛醒過來，還很虛弱的緣故，他說每一句話，都很用力：“謝謝。”
紀欣安撫他：“謝什麽，你先別想那些過去，好好休息吧，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說。”
他勉強笑了一下，可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立刻又呲了一下嘴：“你會給我機會慢慢說嗎？”
紀欣看他，片刻才道：“當然，我還能擋住賀總不讓您說話不成。”
賀東宇閉了一下眼，果真沒有再說下去。
可他心裏明白，好多事情既是現在再說清楚，也已經於事無補了。
當年他在東湖邊醒來，看到身邊躺著的人是向雪雅，就認為是她救了自己。
所以向雪雅後來說，要離開紀家，無地可去時。
他義無返顧地做了她的男友，並且把她接出來，租房子給她住。
事關性命，那一幕，賀東宇一直深記在心裏。
這也是他後來，一直容忍向雪雅的原因，無論她做出多麽過份的事，隻要想著她曾舍身相救，賀東宇就會說服自己。
曾經那麽善良的一個人，會有什麽壞心思呢，她不過是愛而不得而已。
也正因為這個，他加倍地恨紀欣和紀家。
正是他們的橫插一杠，他才沒能娶成向雪雅，而娶了紀欣。
可是事隔這麽多年，他怎麽也沒想到，當年的真相，會是另一個樣子。
賀東宇閉上眼睛，眼前立刻出現那一片茫茫的，結著薄冰的湖麵。
那天，他是跟人約了架。
本來是一對一，結果到了之後，發現對方去了五個人。
他用了所有的力氣，雖也傷了對方，但最終還是被他們扔進了湖裏。
湖水太冷了，他又被對方打傷，加上那時候水性也不行，根本就遊不出來。
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誰會想到，睜開眼時，自己還活著，且躺在湖邊上，身邊還多了一個姑娘。
如今知道結局，再去分辯當時的細節，才意外發現，很多地方都不對勁。
比如向雪雅躺在他身邊，雖然渾身也濕透了，但是她的手並不算冰，握著賀東宇的時候甚至有些暖。
這根本不像在湖裏泡久的表現。
再有，她醒的很快，醒來後也沒絲毫慌張和害怕，反而撲到他身上說，她這麽救了他，一定會被紀欣記恨，一定會被趕出紀家等話。
向雪雅的每一步都是有計劃的，說的每一句話也都是想好的。
而賀東宇，有被救後先入為主的好感，自然就信了她，完全沒想過，有人會在這種事上做假。
目光從她的臉上滑過，最後落在賀東宇的臉上，確定床上的人可能真的醒了，她又快步往外走。
很快，她就請來的醫生：“我剛看到他的嘴唇動了，眼皮也有動。”
醫生上前做進一步的檢查，之後在他床頭喊：“賀先生，賀先生，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聽到的話，動一下眼皮。”
賀東宇的眼皮果然又動了一下。
薑如詩的眼淚“唰”一下就落了下來，激動的想上去抱賀東宇，被紀欣攔住，她也不在意，直接反身抱住了一旁的護工：“他醒了，他終於醒了。”
紀欣沒空管她，急著問醫生：“他這個樣子明明是醒了，怎麽還是睜不開眼？”
“每個人醒來的情況都不一樣，不過能有反應，說明他離真正醒過來已經不遠了。”
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薑如詩和紀欣一直都在病房裏。
紀欣本來還想像過去一樣，跟他說說話什麽的，加快喚醒他的速度。
可是薑如詩比她的話多，叨叨的滿房間都是她的說話聲。
紀欣聽的腦門都發懵了。
她可憐地看了一眼賀東宇，倒是沒想到，他風流半生，最後會弄個這樣的人在身邊，以後日子應該會很熱鬧吧？
至晚間，宋錦終於來了。
得知賀東宇快醒了，他也激動的不行，在病房裏向紀欣鞠躬：“多謝紀總的照顧，要不是您，賀總還不知什麽時候醒來呢？”
紀欣搖頭。
薑如詩已經接過話頭，語氣裏都是對紀欣的不滿：“她在這兒照顧時，賀總沒任何反應，估計是因為討厭她才不願醒來的。是我來了，他才醒過來的。”
宋錦懶得跟她一般見識，過去仔細看過賀東宇的臉，心情複雜地自語：“不是說要醒了，怎麽會一直不睜眼？”
紀欣迴他：“醫生說每個人情況不同，但這種情況已經離醒不遠了。”
“哦，那我再去問問醫生。”
“我跟你一起去。”
紀欣實在不想再在房間裏留，借故跟他一起走。
兩人都快走到房間門口了，卻聽到身後有人說：“別走。”
他們的腳同時頓住。
而後麵的薑如詩，已經不顧形象，穿著高跟鞋都跳了起來：“賀總，賀總您醒了，你怎麽樣，現在感覺還好嗎？”
紀欣推了一把宋錦。
他意會，快步往外走，去叫醫生。
紀欣重新迴到床邊，看著已經睜開眼，目光盯在她臉的人，聲音也不由得放輕：“感覺怎麽樣，要不要喝點水？”
賀東宇的手動了一下。
薑如詩趕緊把自己的手送過去。
賀東宇卻躲開了，將手扣到床邊握起。
紀欣沒把自己的手送過去，隻是把身子俯的更近一些，輕聲問他：“還是說不了話嗎？你如果想喝水，就眨一下眼。”
賀東宇向她眨了一下眼。
她轉身，去倒了半杯熱水，用手試著把溫度調的合適了，才拿了一根吸管。
都送到賀東宇的麵前，薑如詩卻伸手來接。
紀欣完全沒有與她爭寵的心思，她要，她就放了手，讓她半蹲在賀東宇麵前，把吸管放進他的嘴裏。
那人一邊吸著杯子裏的水，眼睛卻始終看在她的臉上。
宋錦和醫生很快過來。
賀東宇喝了幾口水後，也終於能發聲了。
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出去。”
他的目光看向宋錦，看向醫生，也同樣看向薑如詩。
宋錦立馬轉身走人。
醫生交待過他不要太累，要以休息為主後，也走了出去。
薑如詩不想走，她主要是不想讓紀欣在這裏。
出聲叫她：“紀小姐，賀總想靜一靜，你也出去吧。”
“別走。”賀東宇的目光又迴到了紀欣的臉上。
薑如詩生氣又無奈地橫了紀欣一眼，又在病房裏頓了半分鍾，看賀東宇沒留她的意思，隻能一步一迴頭地往門口走去。
紀欣等病房的門關上了，才迴到病床邊。
賀東宇的眼睛看向一旁的椅子，示意她坐。
等她坐定了，他才開口：“那一年，在東湖，真的是你？”
紀欣愣了一下，沒太明白他問的是什麽意思？
直到賀東宇再問：“是你救了我，對嗎？”
“你……你都聽到了？”她多少有些吃驚，這都是一天前說的話了。
賀東宇點頭。
可能因為剛醒過來，還很虛弱的緣故，他說每一句話，都很用力：“謝謝。”
紀欣安撫他：“謝什麽，你先別想那些過去，好好休息吧，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說。”
他勉強笑了一下，可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立刻又呲了一下嘴：“你會給我機會慢慢說嗎？”
紀欣看他，片刻才道：“當然，我還能擋住賀總不讓您說話不成。”
賀東宇閉了一下眼，果真沒有再說下去。
可他心裏明白，好多事情既是現在再說清楚，也已經於事無補了。
當年他在東湖邊醒來，看到身邊躺著的人是向雪雅，就認為是她救了自己。
所以向雪雅後來說，要離開紀家，無地可去時。
他義無返顧地做了她的男友，並且把她接出來，租房子給她住。
事關性命，那一幕，賀東宇一直深記在心裏。
這也是他後來，一直容忍向雪雅的原因，無論她做出多麽過份的事，隻要想著她曾舍身相救，賀東宇就會說服自己。
曾經那麽善良的一個人，會有什麽壞心思呢，她不過是愛而不得而已。
也正因為這個，他加倍地恨紀欣和紀家。
正是他們的橫插一杠，他才沒能娶成向雪雅，而娶了紀欣。
可是事隔這麽多年，他怎麽也沒想到，當年的真相，會是另一個樣子。
賀東宇閉上眼睛，眼前立刻出現那一片茫茫的，結著薄冰的湖麵。
那天，他是跟人約了架。
本來是一對一，結果到了之後，發現對方去了五個人。
他用了所有的力氣，雖也傷了對方，但最終還是被他們扔進了湖裏。
湖水太冷了，他又被對方打傷，加上那時候水性也不行，根本就遊不出來。
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誰會想到，睜開眼時，自己還活著，且躺在湖邊上，身邊還多了一個姑娘。
如今知道結局，再去分辯當時的細節，才意外發現，很多地方都不對勁。
比如向雪雅躺在他身邊，雖然渾身也濕透了，但是她的手並不算冰，握著賀東宇的時候甚至有些暖。
這根本不像在湖裏泡久的表現。
再有，她醒的很快，醒來後也沒絲毫慌張和害怕，反而撲到他身上說，她這麽救了他，一定會被紀欣記恨，一定會被趕出紀家等話。
向雪雅的每一步都是有計劃的，說的每一句話也都是想好的。
而賀東宇，有被救後先入為主的好感，自然就信了她，完全沒想過，有人會在這種事上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