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紅蓮、手中的斷生吞噬著莊秋的血液,嗡鳴聲也越來越響。


    可是對麵的莊秋同樣的強,莊秋所有的底牌在這個「莊秋」麵前都是無用的。


    就這樣連續三次平局,莊秋終於從他們的對戰中悟出了一點新的東西。


    原本還不夠完善的道,現在他能夠通過一麵鏡子,不停的完善。


    道被完善了,莊秋的攻擊也越來越快,這時候莊秋發現,對麵的莊秋並沒有跟他一樣進步。


    這個複製的自己,隻能複製那一時刻的自己,它是沒辦法自己進步的,但是莊秋可以進步。


    莊秋的眼睛一亮,他覺得自己找到了破局之處。


    在鏡子的映照下,他逐漸發現了自己過去的不完美之處,缺點越來越多,他的氣息也越來越沉穩。


    屬於他自己的道正在緩緩的醞釀著。


    青蓮七焰劍在莊秋的更改之下,緩緩變成了莊秋自己的東西,它更適合莊秋,與其叫他青蓮,不如稱為紅蓮。


    不知道多久過去了,莊秋也記不清他到底跟自己對局了多少次。


    從一開始的勢均力敵,到後來的微弱優勢,再到現在。


    他已經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他準備好了,站了起來,然後走到了對麵「莊秋」的麵前。


    「多謝你這些日子的陪練,不過是時候結束了,我也得重歸現實了。」


    重歸現實。


    莊秋笑了笑,抽出了斷生。


    對麵的莊秋似乎感覺到了壓力,他也抽出了臉。


    下一刻,莊秋就沖了上去,兩把斷生撞在了一起,氣浪從兩個人劍相接的地方爆開,莊秋用力一壓,他的劍鋒就壓著對麵的「莊秋」開始發力。


    連續的劍氣氣浪爆開,對麵終於頂不住了壓力,往後退,可是這一退就已經露了頹勢,莊秋又趁壓上,劍鋒直接劃開了對麵「莊秋」的衣服,破開他的皮肉。


    血液刺激了斷生,兩把斷生都興奮了起來。


    紅蓮在兩個人的手中不斷的拋出,又相互撞擊,最後莊秋的手中出現了一朵鮮艷欲滴,沒有一絲雜色,就仿佛是鮮血凝成的一樣。


    這紅蓮直接擊破了對麵的紅蓮,以勢不可擋的威勢直接衝撞到了「莊秋」的麵前。


    這「莊秋」直接被撞飛了,在他被擊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莊秋已經鬼魅般的出現了,而後一劍封喉。


    鮮血濺飛,灑落一地。


    莊秋感覺這手上還溫熱的血,喃喃道:「我殺我自己,這感覺也是奇妙。」


    在「莊秋」 死的時候,幻境也消失了,他站在第一千台階上,隻差一步,他就能出去了。


    就算是莊秋這樣的心態也沒忍住激動了一下。


    他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之後,就平復了一下情緒。


    看來這第一千級台階考驗的是破鏡之能,那位合體期的修士,已經千百年沒有寸進,想要破鏡談何容易。


    調整了一下情緒,莊秋緩緩的邁到了最後一級台階上。


    莊秋對這最後一級有很多猜測,或許是讓他忘記記憶,讓他迷失在其中,或許是讓他越級挑戰。


    但是這最後一級空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莊秋在這裏麵走著,仰頭朝著四周看,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他在裏麵走了一會,發現這是個沒有盡頭的地方。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了。


    「你的記憶缺了很多。」這個聲音聽起來非常的蒼老。


    莊秋聽著從自己腦袋裏傳來的聲音,本能的警惕了起來。


    「孩子,你的一生真是不幸。」這個蒼老的聲音裏帶著一點憐憫,似乎在同情莊秋。


    莊秋對這個聲音抱有懷疑,所以並沒有輕信他,而是緩緩道:「你就是最後一關的挑戰?」


    「這最後一關的挑戰並非是我,仍舊是你自己。」


    「我自己?」莊秋不太明白,他明明已經打敗了自己,為什麽還要再來一次。


    「生靈在受到巨大創傷的時候,為了讓自己活下去,會選擇忘掉一些東西,你知道你忘記了什麽嗎。」


    莊秋遲疑道:「我沒有忘記什麽,如果非說要忘記什麽,那應該是我平常不會忘,但是關鍵時刻會忘的劇情。」


    這個蒼老的聲音聽到莊秋的話,停頓了一會兒迴答道:「那並非是你的原因,是規則所致,但是你遺忘了另一些記憶,那些卻是因你不想。」


    「你即將從元嬰進入化神,你的心是堅定的嗎,你的道是你想要的道嗎。」


    「我繼承師尊的青蓮劍,這就是我一生的歸宿。」


    「那你喜歡劍嗎,你喜歡它的什麽。」


    「它鋒利,殺伐果斷——」


    「那些是它的優點,是它原本就存在的,你是因為而選擇它嗎,那為什麽不是刀,為什麽不是槍,這麽多的道,為什麽偏偏是劍道。」


    這蒼老的聲音並不是質問,他更像是引導。


    莊秋沉思了起來。


    喜歡劍,他也不知道,他被掌門師叔帶到山上,然後跟隨師尊修行,那時候的他一無所有,是師尊收留了他。


    所以他修行師尊的劍道,他努力的修煉,努力想要得到師尊的認可。


    可是。


    他喜歡劍嗎,他喜歡,但是沒喜歡到像紀清寧那種程度,他選擇劍道是因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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