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秀低著頭,看一眼李霞李珍,拉著柳榆的手轉過一棵大樹,兩人來到一小片艾草灌木叢後。


    “阿榆哥,我可怎麽辦啊,你家最近做酥餅生意,能不能買了我。”田秀秀說完眼裏便又蓄起淚,驚惶害怕的看著柳榆。


    “這是如何說的,你可是你娘的心肝寶貝,我可買不起。”柳榆心中一動,打趣道。


    “不,我兩個哥哥才是我娘的心肝肉,我算什麽,一個二哥娶不起媳婦隨便拿來換親的丫頭片子,三哥賭輸銀錢拿來還債的丫頭而已。”


    田秀秀哽咽說完,捂臉壓抑痛哭。


    “你聽誰說的,莫要聽別人挑唆。”


    若田秀秀說的是真的,這姑娘也夠倒黴的,前頭是火坑,後頭更是火坑。


    “前幾日聽我娘和我二哥說的,倆人以為我睡著了,我聽的真真的,三哥欠了賭坊大筆銀錢,不還錢就要廢了他的手,和我娘說把我賣了,待他翻本再把我贖出來。”


    “我長這麽大,聽到的都是賭的輸的傾家蕩產的,還從沒聽誰能在賭桌上發家的。”


    柳榆看著田秀秀,這姑娘大概是田家僅有的明白人了。


    “你何時聽到的這番話。”田長壽病急亂投醫,走投無路之下舍了妹子填坑不是不可能,秀秀是幺兒,又是唯一的女兒,水三妹肯定是舍不得的。


    “有個幾天了,大前天聽到的,我三哥那天夜裏偷偷迴來的,我娘讓她別急,她會想辦法。”


    田秀秀的眼裏帶著恨:“她能想到什麽辦法,左不過最後拿我頂缸。”


    柳榆沒有安撫田秀秀憤怒的情緒,而是在心裏細細梳理了田秀秀說的長壽迴來的時間,還有何鮮今兒拐走的時間。


    這會兒不算複雜,略微一想就能知道水三妹必然是舍不得田秀秀入火坑的,知道田長壽或將受苦,她定也是不想看到的。


    這邊把主意打到同樣欠下巨額賭債的任大寶身上,不知怎麽說動的任大寶,幾人裏應外合之下,便把何鮮拐帶出了村子。


    想明白這些,柳榆雙手放在田秀秀的肩上,看著她的眼睛,許是剛哭過,田秀秀的眼睛裏一片澄澈,有詫異,有疑惑,有害怕,有驚惶,獨獨沒有算計。


    柳榆知道接下來的話對這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有些殘忍,但想想現在下落不明的何鮮,柳榆還是一字一句問道。


    “你知道鮮哥兒今兒被拐出村了嗎。”


    “嗯,說是被他表兄任大寶拐走還賭債了。”田秀秀的神色更加驚惶。


    “這裏麵不止有任大寶,還有………”


    半刻鍾後,田秀秀的眼睛一片紅,麵容憤怒,嘶吼道:“他們怎麽能這樣,怎麽能幹出這種事,鮮哥兒半點兒不欠他們的,他們怎麽能這樣,他們是魔鬼,是魔鬼。”


    “你冷靜點。”柳榆見麵前姑娘聲音越來越大,怕把李霞姐妹倆招來,忙低聲喝住:“你想不想把鮮哥兒救出來。”


    “我上輩子定然沒燒好香,倒八輩子血黴今生攤上這樣一家人,鮮哥兒也算代我受過,需要我做些什麽,阿榆哥隻管說吧。”


    柳榆詫異望向麵前的姑娘,方才還哭哭啼啼的,這會兒眉眼間一片堅定之色,原本肉粉色的嘴唇也變得蒼白,緊緊抿著,竟是從未見過的堅毅。


    變故與苦難果然是令人快速成長,柳榆略微感慨,便把自己的盤算和盤托出。


    “阿榆哥,我答應你。”田秀秀說完又道:“隻是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


    “把鮮哥兒救出來後,能不能把我三哥的腿打斷,隻要他以後出村子經過賭坊的門口,多看一眼就把他腿打斷。”


    “把長壽的腿打斷倒是不難。”拿個麻袋往頭上一罩,保管人不知鬼不覺,隻是……“我如何知道你三哥經沒經過賭坊,有沒有瞅那一眼。”


    “這個阿榆哥不用管,我家這麽個死樣,估計也沒哪個好人家願意娶我,往後我就留家裏當老姑娘,我自會盯緊我三哥,必要的時候我還會給放放水,哼,哼……”


    田秀秀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再起賭的念頭,她折騰不死他。


    “那好,你娘有啥風吹草動,你記得叫我,如果我不在家,你就去找我大伯和三叔,隻說看見你娘在鎮上被人糾纏,請他們幫忙,千萬別讓你娘知曉是你通風報信,把自個摘幹淨。”


    畢竟按照田秀秀的想法,她還要留在家裏好幾年,水三妹是個難纏的,田長壽更不是善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能繼續表麵上做親親熱熱的一家人,總比被水三妹和田長壽記恨強。


    至於田秀秀說的當啥老姑娘,柳榆也沒往心裏去,小姑娘今年十六,雖說是正當說親的好年紀,晚個兩三年也沒啥打緊,待把長壽折騰的聽到賭坊就害怕,那時議親反倒更妥當。


    “便是你娘夜裏出去,也記得叫我。”


    柳榆見李霞姐妹倆喚著秀秀的名字找了過來,忙又交代一句便走了。


    “秀秀姐,你眼睛怎麽紅了,是不是柳榆欺負你了。”


    她們來的時候柳榆匆忙就走了,兩人看著柳榆遠去的身影,姐妹倆中的大的李霞憤憤不平。


    “呃,沒有欺負我。”田秀秀不想柳榆被人誤會,轉念一想柳榆再三交代自個要在親娘和三哥麵前摘幹淨自己。


    衝著小姐倆便歎一口氣:“大概是為我大哥打抱不平來的,我大哥斷腿被賣,這事確實是我們家做的不對。”


    “那是你爹娘做的,往日長生哥在家裏時,秀秀姐可沒欺負過長生哥,作甚尋姐姐解氣,柳榆也太不講理。”


    李霞年紀不大,小嘴卻是十分能說。


    秀秀見她維護自己,心裏微暖,暗暗衝柳榆說聲抱歉,待又想到大哥往日在家裏的遭遇,心裏又滿是歉疚。


    幾個孩子幹活很快,柳榆過來時,他們已經打了一小堆板栗,柳榆讓他們剝板栗的時候當心紮著手,便又拿起背簍去找菌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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