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峰山高崇挺立,裏麵有相對平緩的穀地,也有石頭縱橫,陡峭的山澗。


    從山腳到半山腰,生長的多是各種竹子,也不知田長生這會兒在何處。


    從田秀秀口中得知,因為家裏近來要給田長喜和長壽下聘,銀錢就有些不湊手,田富貴和水三妹做了兩手準備。


    一是希望田長生進山采得值錢些的草藥,二是拿田秀秀的婚事換聘禮。


    結果已經顯而易見。


    田長生進山不知所蹤,田秀秀也將要被賣給老男人借腹生子。


    柳榆和田秀秀一邊尋人,一邊大聲喊田長生的名字。


    期望在他們眼睛看不到的地方,田長生能給予迴應。


    及至金烏西墜,也沒尋見田長生的影子。


    “我們先迴去吧,明兒一早再來找。”柳榆看著天色,對田秀秀道。


    他們這會兒已經在深山,出來就得好一番時間,再晚些怕是要在山裏摸黑走。


    田秀秀有些遲疑,柳榆示意她看天色,田秀秀這才不情不願跟著一起下山。


    上山的時候因為要找人,速度上慢的多,這會兒因為趕著下山,兩人的腳程也快的多。


    緊趕慢趕,黑暗還是徹底籠罩了這座山林。


    好在已經到了熟悉的山路,柳榆但也不怕,撿了根木棍,柳榆拉著田秀秀冰涼的手,一氣走到了山腳。


    迴到村裏,兩人才算歇口氣。


    “榆哥兒,我今晚能在你家留宿嗎,我不想迴家。”田秀秀絞著衣袖,支支吾吾道。


    柳榆眼睛一閃,想了想道:“也成,不過不能被我阿爺阿奶發現,你先在這躲著,等我爺奶歇下,我再過來接你。”


    田秀秀在此之前也是沒經過風浪的小姑娘,看著這漆黑一片的天色就有些瑟縮。


    “不怕的,這兒很安全,你就待在這兒,我阿爺阿奶睡得早,不會太久。”柳榆把麥秸垛拽出來一個窩窩,讓田秀秀坐在那處。


    田秀秀坐在散亂的麥秸杆上,背靠著柴垛,心裏果然踏實不少。


    迴到家,柳福生和年翠花已經吃過晚飯,見柳榆身上有些髒亂,就有些擔憂,忙詢問今兒怎迴來的這般晚。


    柳榆隨意扯了個借口糊弄過去,又給兩老兌了洗腳水洗腳,見阿爺阿奶洗完腳進了屋子拴上門,方才悄摸摸走出去。


    兩個人輕手輕腳進到柳榆的房間,柳榆給田秀秀打了盆水,示意她洗洗頭臉。


    又去灶房把兩老留下的吃食熱熱端來。


    一大海碗的疙瘩湯,另外還有三個個雜糧餅,一盤青翠的炒青菜。


    兩人一人一半分食幹淨,柳榆收拾好灶房,匆忙洗漱幹淨,兩個人就胡亂睡下了。


    床上多了一個人,柳榆很有些不習慣,夜裏睡得也不怎麽好,翻來覆去迷迷瞪瞪的怎麽也睡不踏實。


    許是這一天對於田秀秀來說頗是疲累,一沾枕頭就睡得香甜,還打起了輕微的小唿嚕。


    柳榆腦袋泛著迷糊,心裏有些羨慕田秀秀的好睡眠。


    雞打第一聲鳴的時候,柳榆悄悄起身,點了油燈進灶房和麵,他估摸著時間,快手快腳的炕了一摞餅子,又煮了小半鍋蔬菜疙瘩湯。


    又忙進屋把田秀秀搖醒,讓她趕緊去灶房吃飯。


    田秀秀迷迷糊糊的穿戴整齊,柳榆見她還沒清醒,忙打了盆水讓她洗把臉。


    冰冷沁涼的水潑到臉上,瞬間激的混沌的腦子清醒起來。


    “快點吃,吃完飯就找個地兒躲著,等天亮後愛幹嘛幹嘛,隻是莫要迴家,等到天黑再裝作被人找到。”


    柳榆拿起一塊餅子塞到田秀秀手裏,又盛出一碗疙瘩湯放在灶房門口加速晾涼。


    天色已經不再漆黑一片,天空也現出黎明前的灰藍色,田秀秀吃完飯,懷裏揣著柳榆給的幾塊餅子,道過謝後悄悄的離開了柳榆家的院子。


    柳榆吃過飯食,看看天色,又迴去睡了個迴籠覺。


    “今兒飯食怎做的這般早,我晨起去灶房,那餅子和疙瘩湯就剩一點熱乎氣了。”年翠英在院子裏喂雞,見柳榆從屋中走出,不由笑道。


    “嗯…夜裏睡不著,索性就起來把飯食做了。”柳榆含糊道。


    “莫要想太多,就算是入贅,這男子的人選我們也得挑仔細了,一輩子的事,急不得。”


    柳榆聞言怔了一怔,待反應過來自家阿奶誤會了,不由好笑,待要說些什麽,就聽外麵突地傳來一聲女人的嚎啕聲。


    兩人忙出了家裏形同虛設的籬笆院子,就見不遠處的竹林旁,一個婦人捧著個什麽東西,哭的淒慘。


    “好像是田富貴家的婆娘。”年翠花眯著眼睛確認道。


    “長生娘,這是怎地了。”附近的村民都被這哭聲吸引而來,團團把水三妹圍住,七嘴八舌詢問原由。


    “我們家秀秀不見了,昨兒和我吵了一架後賭氣跑了出去,我以為她去了姥姥家,今早上我娘家來人送菜蔬,說並沒有見到我們家秀秀,我在這兒找到了秀秀綁頭發的一根發帶……”


    “啊……我可憐的秀秀,你快些迴來吧,娘再也不逼著你了……”水三妹哭的鼻子一把淚一把,看起來十分埋汰。


    有那生養過的婦人,不禁動了惻隱之心,開始安慰。


    “你們誰,誰昨兒見過我家秀秀。”水三妹推開圍著的婦人,一雙淚眼看著越來越多的村民。


    “昨兒我在河邊洗衣裳來著,恍惚看見一道人影抹著眼淚拐進了山道。”一道細小的聲音響起。


    “你這毒婦,心腸怎這般壞,既知是我家秀秀怎不攔著些。”水三妹麵目猙獰,衝著提供線索的小媳婦罵道。


    柳榆看向小媳婦,這是他們河彎處張家新娶的媳婦,仿佛叫做秋菊。


    “我家秋菊剛嫁進來不過三月,村裏的人臉都沒認全,怎知道那是你家的秀秀,若不是你這老貨被錢財迷了眼,秀秀怎會離家出走,若說毒婦,那也是你這沒心肝的娘造的孽。”


    李氏一把兒媳扯到身後,衝著水三妹就是一通罵。


    “行了,行了,一人少說一句,既知秀秀上山了,村裏人能搭把手的都上山幫著尋尋。”村長聞訊趕來,當機立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悠閑農家:悍夫郎和他的斷腿贅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顆叫福寧的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顆叫福寧的樹並收藏悠閑農家:悍夫郎和他的斷腿贅婿最新章節